一个土生土长生活在林场、只念到初中的正常女孩,怎么会在制药的岗位工作的那么顺利呢?

  石秀兰他们不懂制药,陈温均也不懂,但他知道每个搞研究的领域必定是晦涩艰难的,连专业人士都未必明白。

  最开始引起他疑惑的时候,是粟老告诉他的,他说,叶微好像懂一些这方面的专业知识。

  那时陈温均没多想,后来来了县里,他从各种细枝末节中发现了更多叶微的异常,但从未说出口过。

  直到今天她再次说出这些和她的经历不符的食物,陈温均的疑惑到达了顶峰。

  叶微彻底醉了,一边笑一边伸手抓他的头发,没用力,更像轻轻的揉弄,陈温均把她紧紧抱在怀里,心情复杂。

  “你到底是从哪儿来的呢?”他喃喃自语,是穿梭时间地点到了这里,还是根本就是见多识广的妖精?

  各种神话异事这一刻在陈温均脑子里打转,他下巴搁在叶微头顶,手臂困着她,满眼情绪,最终都化作了无奈。

  他能怎么办呢?

  他这么爱她。

  陈温均松开搂住叶微的手,拿过了一边的水杯,声音还是那么温柔低沉,“乖,喝点蜂蜜水。”

  蜂蜜水解酒。

  叶微就着他的手仰头,咕嘟嘟没一会儿就喝光了一杯,舔舔嘴唇,“真甜。”

  她半醒半醉的,倒是一副乖宝宝样子的坐着,陈温均便把放在炕桌上的包裹收拾了。

  他一回来放下东西便去叶家了,听石秀兰说的地方又去了国营饭店接人,这会儿东西还没收拾。

  叶微歪着脑袋,看着他收拾包裹里的衣服,一件件拿出来抚平叠好。

  半晌后,她揉揉眼睛开口,“你想不想去省城啊?”语气是轻飘飘软绵绵的。

  陈温均动作一顿,他回过头,“醒了?”

  叶微用力摇摇头,又对着他笑得露出牙齿,灿烂的样子,“我问问你嘛,你想不想去省城?”她又重复了一遍。

  陈温均这才继续叠衣服,慢慢开口,“我在哪里都一样,但是工作转过去比较麻烦,你要去省城吗?”

  “不知道呀,”叶微又摇摇头。

  她坐近了点,没骨头似的,下巴放在他颈窝上看他收拾衣服,一边嘟囔道:“总不会一辈子在宝岭县,迟早要离开的。”

  “是啊,总不能一辈子在这儿,”陈温均放轻了动作。

  衣服里包裹着一个黑色的小盒子,丝绒质地,看起来格外高级大气。

  陈温均把它拿出来,后面叶微的脑袋便往前探了探,语气很是可爱,“这是什么呀。”看書溂

  “给你的礼物,”陈温均转过身,打开盒子。

  盒子里是一块银色的金属壳手表,表盘小巧而精致,是一款女士表。

  “呀,浪琴表!”叶微迷迷糊糊的大脑还没反应过来,嘴先快了一步。

  陈温均已经不意外她看一眼就能认出这个外国牌子了,他把手表从盒中取出,握过了叶微的手腕,轻轻戴上。

  他端详了下,点点头,“刚好合适。”

  叶微举起手腕,看着上面那块精致漂亮的手表,露出酒窝来,“这表真好看!”

  她伸着戴着手表的这边手,戳了戳陈温均的胸口,又趴在他身上,“我好喜欢。”

  她抬起绯红一片的脸,往上一仰,吧唧一下亲到了陈温均的下巴上,“谢谢你,亲亲!”

  她脑袋在他怀里拱了拱,又继续抱着他贴贴。

  喝醉的叶微只有三岁,陈温均心融化成了棉花糖汁儿,又甜又黏,还能拉丝。

  她喝醉了除了话多粘人以外,很快就困得睡着了,闭眼的时候,手还抓着陈温均的袖子,那块崭新的浪琴表泛着明锐的金属光泽,显得她手腕更加白嫩。

  陈温均在商场里看到这块表,第一感觉就是它很适合叶微,几乎花光了当时身上带的所有钱和侨汇券,这才买下。

  叶微在他的怀里睡着了,陈温均便一动不动坐着,等一个多小时后,叶微才迷迷糊糊醒来。

  她揉揉眼睛,视线上移,正好对上了陈温均修长的脖颈,还有突出的喉结。

  真性感,叶微想。

  陈温均察觉到怀里的动静,一低头,“睡醒了?”

  叶微往后退了退,“我怎么在你身上睡着了?”

  叶微这么一动便察觉到自己手腕上多了个东西,有点沉,还凉凉的,她低下头,便看到了一块陌生的手表。

  “这表真漂亮,是你送我的吗?”叶微睁了眼睛,又抬起头,像一只得到了喜欢礼物的猫咪。

  在陈温均眼里,她一直像是一只白色的长毛波斯猫,漂亮可爱,心思玲珑。

  “你不记得了?”陈温均道:“这是,我在你喝醉的时候给你戴上的。”

  “不记得,”叶微摇摇头,继续欣赏着他送的新手表,还是外国货呢,瑞士浪琴表。

  估计很贵很贵,叶微这种不太在乎钱的人都有点心疼,但又很高兴。

  有人把你放在心上,怎么会不高兴呢?

  她一边解释道:“我酒劲上的慢,喝完过一阵才是醉得最厉害的时候,等清醒了,就总是记不清发生过什么。”

  所以叶微哪怕酒量还行,但平常也不会多喝酒。

  但今天听到厂长他们说制药厂以及国内医药行业如今的处境,她有感而发,才多喝了几杯,这一喝就喝过头了。

  陈温均一怔。

  叶微眨眨眼,“我刚才是不是说什么了?”

  陈温均迟疑一下,然后说:“你说了很多喜欢的食物,还问了我想不想去省城。”

  话到结尾,他露出一个促狭的笑意,声音压低了些,“你还一直靠在我身上说亲亲。”

  叶微有点不好意思,但转瞬又理直气壮起来,“你是我的人嘛?我亲亲你怎么啦?”

  陈温均微微一笑,“嗯,我是你的人。”

  他把叶微脸颊边散落的头发捋到耳后,好像随意的说:“所以微微,我会永远相信你,保护你的。”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