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跟钻进死胡同似的，搁那冥思苦想司徒曜今儿去宋府的原因，我怕她真想出点什么来，心虚地转移话题：“岁岁，太子殿下为何去宋府咱且先不说，但你跟她这仇都结下了，为何还要走这一趟啊？”
“父皇逼的呗，他说宋书娴曾是我的伴读，她及笄宴我都不参加，旁人难免要多加揣测，不是说我苛刻难处，便是说她做了错事得罪了我，总之于我于她都不是什么好事儿。”
我狐疑地看着她：“就这样你就妥协了？”
“那必须不可能啊，父皇应了我，明年微服出巡，把我加入随行名单。”
“不见兔子不撒鹰，我就知道你这丫头没那么好说话。”
岁岁嘿嘿直笑。
然后喝了口茶又突然哲学起来，幽幽地叹道：“都说日久见人心，可碰上那些会装的人真是防不胜防，宋书娴六岁入宫，至今九年有了吧。啧，九年我都没认清她这个人，可见日久见人心就是句瞎话，还是真遇上事儿了才能看出一个人的人品高低。”
我笑道：“也不至于说完全看不出来，这么多年，你不一直对她淡淡的么？”
“那倒也是，我多精明啊，早就看穿了她虚伪的本质。宫里那么多宫人，从我身边的嬷嬷到走道上洒扫的小太监，就没人不夸她心地善良，为人着想的。一个人精力有限，怎么可能对每个人都巴心巴肺的好？这也太假了点儿。再说了，人的心脏都是偏的，可见感情也得是偏爱才成，与旁人等同的好得来又有何意义？”
我惊奇不已，冲岁岁竖了个大拇指：“岁岁真乃人间清醒。”
“那是当然。”岁岁的尾巴一下子又翘了起来，昂着小脑袋一脸的骄傲。看書喇
岁岁是打算睡我家的。
但是司徒曜却亲自来接人，岁岁自然开开心心地跟着回宫了。
我庆幸我娘回来的很是时候，及时将他挡在了大门之外，不然我还真没想好要怎么面对他。
第二天早上，我便跟我娘说起了在宋家的事。我娘对于我跟宋书娴撕破脸这事儿没半点反应。
她老人家翘着二郎腿老神在在道：“撕破脸就撕破脸呗，反正咱家又求不到她头上，我的宝贝闺女凭什么受她嘲讽？身家差点怎么了？往回退个二十几年，她爹还跪在我面前喊师傅呢。早知道当初收了这个徒弟多好，这会子，她还得管我叫声师公。”br>
我打心眼里觉得，我娘真是好样儿的。
结果我刚冲她竖了个大拇指，她老人家就发话了：“你们都先下去吧，如意你带着阿秀把门窗守好。”
呃，什么事这么隐秘，居然要清退左右？
如意姑姑依言照做，屋里很快就只剩了我们娘儿俩。我娘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许久，看得我浑身不自在：“娘，您再看下去，女儿都要以为自个儿脸上开出朵花了。”
“桃花吗？”
我：……
她叹了口气：“昨儿晚上，太子殿下来寻我了。你这丫头倒是瞒我瞒得紧，说，你俩到底发展到哪步了？”
我去，司徒曜这什么速度，昨儿下午才叫他自个儿跟我娘说，他这是一天都等不得了吗？我抖着手去摸桌上的茶盏。
但我娘更快一步，抢着那茶盏哐一声砸到她自个儿面前：“王诗醇，你知不知道，打小一紧张你就喜欢借着喝茶当掩饰。原本我还当太子殿下是忽悠我，如今看来，你还真给我动了不该动的心思啊？”
我想说我没有，可话到唇边又吐不出来了。
我对司徒曜的心思早就不单纯了，只是因为顾忌着身份的缘故，所以我一直提醒自己不要陷进去而已。
我娘见我这样也急了，一把抓住我的手臂：“囡囡，你们，你们一块儿在梅城呆了那么久，孤男寡女干柴烈火的，不会，不会……”
万万没想到，我娘的脑洞居然能开得这么大。
这是看了多少话本子，才能得出这样的结论啊？眼看她整个人都要不好了，我忙打断她：“娘，你能不能不瞎想，我跟太子殿下清清白白的，哪有人像你这样想自己女儿的？”
我娘松了口气：“那就好，不过囡囡，你俩到底发生了什么啊？太子殿下怎么就非你不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