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武帝一张张翻过，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把那叠单子甩到司徒朗脸上：“浑帐。”
司徒朗赶紧跪下：“父皇息怒。”
司徒晏见他喘息变粗，忙上前帮他抚背：“父皇您冷静，要不这事儿交给儿子处理吧。李旺，快扶太上皇进去休息，再传个御医来。”
昌武帝却是摆手：“不用，子不教，父之过，轮不到你当弟弟地去管哥哥们的家务事。”
“老六媳妇，你放心，你的嫁妆，朕一定给你补上。”
穆珊珊却是磕了个头：“父皇，补嫁妆容易，可这些东西儿媳却未必守得住。毕竟如今的六皇子府，是茹姨娘在管家。”
陆念芙：......
正妃还在呢，让个姨娘管家，老六这是要宠妾灭妻啊。
六皇妃以前就是个刺头，当初司徒绝让老六顶了罪，她可是哭穷哭得前太子妃都不敢惹她的。
司徒朗气急：“穆珊珊，你在父皇面前说这些什么意思，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早就过够了，你被罚去守皇陵的时候，老娘辛辛苦苦地帮你养育子女，操持家务，为几百两银子跟人死磕。你呢？日子一好就纳妾养外室逛青楼，你有本事就算了，结果还拿老娘的钱去嫖，到底哪来的脸跟我吼？”穆珊珊转向昌武帝重重地磕了个头：“父皇，穆家不比傅家，还要在朝中立足。儿媳没有二皇嫂的魄力，不敢给六皇子休书，但求父皇开恩，赏下和离书，放儿媳和信儿生路。”
司徒信是司徒朗的嫡长子，今年十二岁。
昌武帝劝道：“老六媳妇，有话好好说，别动不动就提和离。再者，信儿是皇家血脉，便是真和离了，信儿也不能跟你走啊。”
“父皇，茹姨娘昨儿落水，非说是信儿推的，信儿被六王爷打了二十板子，现在还被关在柴房呢，得亏您今儿回京了，六王爷得带儿媳来见您，不然儿媳连告御状的机会都没有。京城谁家会为了一个玩意儿杖责嫡子，六王爷也算是开了先河了，您觉得我们母子在六王府还有活路吗？”
“什么？老六你是不是疯了？”
司徒朗涨红着脸跪在那，出门时他明明跟穆珊珊说好的，只要她在父皇面前闭紧嘴巴，他就立刻放了信儿。谁知道她来这一出。
妈的，这些女人一个个是都要造反了吗？
昌武帝也不问了，直接派人去了六王府。司徒信伤口发炎，已经开始发烧，好在宫人到得及时，又请了太医，伤势稳定之后烧也退了下来。
昌武帝没想到回京一趟，两个儿子送了他两份这样的大礼，一气之下，直接就倒下了。他这病最经不得气，季靳和太医们忙活了一宿才让他稳定下来。
“阿靳，父皇的病如何？”
季靳摇了摇头：“皇上，太上皇的病最忌动气，今儿要是慢一步，他就中风了。这回是差点儿，可下回呢？要不还是送他老人家回行宫吧，京里气人的事儿太多了。”
“谁承想二哥和六哥能办出这等事儿啊，父皇也真是，回京前给朕透点风声，这事儿还能传到他耳里来？不过父皇现在这样，朕是真不放心他回行宫，还是在宫里养着吧，朕不叫他们烦到他老人家面前便是了。”
“太上皇的确不太适合移动，先这么着吧，微臣再去和几位太医讨论一下药方。”
“辛苦阿靳了。”
“说的什么话。”
季靳很快走了出去，床上的昌武帝动了动：“小七，过来。”
“父皇您醒啦？儿子这就去叫太医。”
“不用，朕没什么大碍，你六哥呢？”
“父皇您就别操心了，这些事让皇后去处理吧。”
“不能叫他们真和离啊，老六没啥本事耳根子又软，真把媳妇丢了，日子还不定过成啥样儿呢，还有你二哥。”
司徒晏无奈：“父皇，您再操心这些儿子可就不管啦，您听太医的，安心养病成不？”
昌武帝叹气：“儿女都是债啊。”
“这债儿子帮您还总成了吧，不能叫六哥真的和离，儿子知道了，您渴不，喝点热水先？”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