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念芙半信半疑：“皇上真没那意思？”
司徒晏竖起四根手指：“绝对没有，不信你让他进宫来与朕对质。”
陆念芙无语：“跟皇帝对质？您觉得三少敢吗？他要有那胆，当时就自己跟您抗议了。”
司徒晏撇撇嘴，不忘贬他两句：“他这不是让媳妇来跟你告状了嘛，哼，居然让女人出头，啧啧......”
“你少在那说风凉话，也不想想自己什么身份，您说的，三少敢不尽力完成吗？陌桑姑娘来了，你自己去跟她说吧，人家好歹还救了你一命，你可好，让她相公去北疆，我要是你，现在都没脸见她。”
“都说是误会了。”司徒晏嘟嘟哝哝地往寝殿走，陌桑那女人来自西疆，对大胤皇帝本就没啥敬畏之心，加上那一手巫蛊之术，别说，他还真有点怵。
走着走着，他便落后了几步：“皇后，都说夫人外交，要不这事儿你帮朕跟她解释解释？”
陆念芙：“您自己去。”
“唉，自己去，朕怕她直接赏朕一条蛊虫。”
“切，您也就欺负欺负三少这种老实人了。”
司徒晏：......
唉，被鄙视了。还有，程北铮算个哪门子的老实人？
最终夫妻俩还是一起去见了陌桑，当然，陆念芙打头。
两人跟陌桑解释了半天，总算让她接受是程北铮自己想多了。但她想了想，还是道：“三少都决定去了，这事儿就这么着吧。”
她把药材清单往司徒晏面前一推：“不过这些，你们得给备齐。”
司徒晏看了两眼，心中蓦然一痛，他的钱。这女人都嫁给江南首富了，开的那间巫医馆更是日进斗金，怎么还是这么爱财？
薅羊毛都薅到他身上来了。
陆念芙却是劝道：“三夫人，要不你还是再跟三少商量商量吧。且不说被人发现三少会有危险，便是那边的天气常人也难以忍受，三少毕竟是南方人，在京城过冬就够难了，若再去北疆，万一被冻坏怎么好？”
陌桑听程北铮说过那大主顾的事儿，知道此行没他还真不行。
当下小手一挥：“没事儿，届时我陪他一块儿去，在马车上养点发热蛊，想来也可抵挡一二。”
“什么是发热蛊？”
“发光蛊的变种，算了，跟你们也说不清楚，皇上皇后若有兴致，改天我，哦不，草民带点进宫给你们看看。”发光蛊能自行发光，有点水就能活，跟青苔似的可以附在任何壁上。连成一片比灯好使得多。
陌桑研究了许久，改良了许多版，好不容易让它多了发热的功能，不想刚弄好就派上了用场。
司徒晏听得颇感兴趣：“也别改天了，正好朕在宫里待烦了，这就随你出宫去看看。”
“行啊。”陌桑一口答应，但却没忘记手里的清单，将之塞进陆念芙的怀里：“皇后娘娘，这些就麻烦你了哈。”
司徒晏嘴角抽了抽，唉，到底还是没躲过这次大出血。
圣驾出行太麻烦，司徒晏和陆念芙换了常服，带着几个暗卫悄悄出了宫，跟着陌桑直奔程府。为了不惊动程家二老，两人特地走的侧门。发热蛊刚刚养成，一整个面板闪着莹光，仔细看才会发现这些光点在移动，稍稍凑近，便觉一阵暖气扑面而来。
陌桑很得意：“为了让这些小东西发热，我可没少费功夫，就是他们的寿命还是太短了点儿。”
司徒晏感受了一番，的确暖和：“陌桑，这东西造价高吗？寻常百姓可用得起？”看書喇
陌桑看了他一眼：“跟银丝炭比起来，大概便宜一半儿。不过这比炭好使，只要有个蛊种，很快就能养出一片。相公说了，改良一下拿到北疆，估计得被疯抢。而且特别适合行商，咱们这次出去，别的不提，碳是可以不用带了。”
司徒晏有些失落，他是想帮普通老百姓谋点福利的。
百姓不用银丝碳，但煤炭用得多了也不便宜。可现在看来，一时半会的，这发热蛊普通百姓是用不上了。
他找陌桑要了蛊种，说让季靳拿去研究研究，看能不能降低养殖成本。
陌桑很大方，还提供了现在养殖液的方子，只是能不能改良成功，何时能成，她就不敢保证了。
很快，接到消息的程北铮就匆匆赶了回来。
一见帝后就要下跪，被司徒晏拉住：“成了，没见朕跟皇后都穿着常服么？我们就来看看，你快坐下吧，别一会儿你媳妇又要找朕麻烦了。”
“皇上说笑了，桑桑哪有那胆子。”
“呵呵，你是没看见当初她要拿朕喂弯弯的架势。”
程北铮干笑两声，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手却在背后冲他媳妇竖起了大拇指。
该，叫他当了皇帝就吓唬自己。
媳妇真是好样儿的。没有她，大概他这辈子都报不了仇。
陆念芙看见了，忍着笑跟程北铮解释了一通，末了嘱咐道：“三少，皇上真没有让你亲自涉险的意思，你真的可以不去。”
程北铮摇头道：“北疆与大胤正在开战，此时去北疆交易的商人必不能是小喽啰，草民亲自去会更有把握一点。再一个，这发热蛊您二位也瞧见了，这小玩意放到北疆必然极受欢迎，大生意交给底下人草民也不放心不是？”
司徒晏有些酸：“这东西咱大胤的百姓还用不起呢，怎么能先给北疆用|？”
“没办法，人家盛产的东西值钱啊。”
司徒晏：“行吧，你多赚他们的钱，回头整出便宜的，记得优先咱们大胤的百姓。”
程北铮：“这是自然。”
陆念芙无语：“三少你甭理他，生意该咋做还咋做。”
正事说完，程北铮便张罗着要让厨房加菜，却被司徒晏拒绝了：“吃饭动静就大了，惊动了府上二老也不太好。再说，朕和皇后难得出宫，还想去外头逛逛呢。”
到他府上吃饭能有啥意思？
“那草民这就去准备。”
“要你准备什么，我俩自己逛，你在家和你媳妇玩吧。”
“草民还是跟着吧，万一有人冲撞了你们......”
“朕会让于白于林出来的。”
程北铮：......好吧。
从程家离开以后，司徒晏又拉着陆念芙去逛街，很是体贴地道：“天天呆在宫里无聊了吧？”
“也还好，天天都有事忙，日子过得挺快。”
“朕记得以前你总喜欢四处玩，现在却是连上街都变成奢望了。”司徒晏叹了一声：“世上怎会有这般多的身不由己？”
陆念芙忍不住笑了笑：“皇上，若是连您都说这种话，却叫其他人怎么活哦？”
司徒晏道：“朕的身不由己可比他们多多了，你说木匠不喜欢做木头了，他可以转去打铁做炊饼，虽然要从头开始，但咬咬牙也能有选择不是？可朕呢？能说转行就转行？”
“那是真的不行，不过您要是把曜儿培养得好一点，没准能学父皇提前禅位。”
“是个好办法”，司徒晏眼前一亮：“朕回去就查曜儿的功课，然后给他定个太傅。”
陆念芙：“......”
完了，她仿佛已经看到了曜儿日后水深火热的生活。
夫妻俩趁着天气不错，在街上好好逛了一通，当然，也有人认出了他俩，不过司徒晏嘘了一声，那些人便忍住了下跪行礼的冲动，只毕恭毕敬地招待着，倒也没扫了兴。
最后两人还去醉香楼吃了顿饭。
做为老主顾，掌柜的自然一眼认出了司徒晏，惊得他眼都瞪大了。
司徒晏冲他摆摆手：“前头带路，要一个包间。”
“哎哎，您这边请？”
“嗯，酒就必了，捡你们的招牌上上几个，再来点点心便可。”跟在后面的于白塞了锭银子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