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晏忙夸夫人想得周到。
夫妻俩聊着天往寝居走，还未进屋便见一个裹成球的小不点正扶着门框往外挪，徐嬷嬷紧跟在后头往他嘴里喂蛋羹：“我的小祖宗耶，外头那么冷，咱们不出去成不？”
小不点啊啊叫了两声，还是执着地迈开了小短腿，然后被红芍一把抱住回了屋。
陆念芙离得不近都听得到他不满的叫声。
可惜他还不会说话，出口也只有不满的“啊啊啊”，凭白惹人想笑。
司徒晏心疼儿子：“反正烧了地龙，长廊上也算暖和，放他出来走走也无妨吧？”
陆念芙也觉得天天把娃关在屋子里不是事儿：“一会儿让人把走廊也铺上地毯，再把廊柱和边角包了，省得他磕着碰着。”
“早该这么干了，曜儿这两天都不太开心，你快去张罗，我先抱他出去转转。”
“尽瞎扯，哪天上午没趁着没风的时候带他去外头转悠，那小子心早玩野了。这会儿风大着呢，你别乱来。”
司徒晏没感觉，但看着陆念芙裹的狐裘，话到嘴边便又咽了回去。
他有内力护体，与媳妇对温度的反应差别甚大。
夫妻俩踏上台阶的时候，曜儿又出现在了门口，这回徐嬷嬷没拦着：“王爷，王妃，小世子许是听到了你俩的声音，怎么抱都不好使了，一个劲儿地往外扑。”
司徒晏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把操起自家的胖儿子举得老高，顿时惹来一阵“咯咯咯”的笑声。
笑声中，一个红色的荷包晃到了司徒晏的眼前。
那是悬挂在曜儿腰带上的。
居然连这么点大的小东西都有，他知道啥是钱吗？
曜儿显然是不知道的，被他爹带着咯咯咯地在长廊上玩了一通，荷包啥时候被扯走都不知道。
徐嬷嬷领人来铺地毯，司徒晏趁机把娃交给她，然后拎着小荷包到陆念芙的眼前晃，也不说话，就一脸委屈。
陆念芙好笑地指了提他腰间挂的那个。
司徒晏道：“前儿在醉香楼吃饭，那钱早花完了。”
“你再看看。”
司徒晏掂了掂，仍是没一点重量，可打开之后，里头赫然多了一张银票，面额一百两，他顿时乐了：“什么时候放进去的？”
“你荷包空掉的时候，身为王爷，荷包空空的怎么说得过去。”陆念芙打趣道：“万一酒楼有姑娘唱曲，你总不能连赏钱都摸不出来吧。”
司徒晏不以为意：“我怎么可能去听姑娘唱曲？”
咦咦呀呀的，没劲透了。
“这不是打个比方嘛。”
司徒晏重新系好荷包，已经划计好了银票的去向：“夫人最好了，难得今儿回家早，带夫人去外头下馆子如何？”吃完饭再去首饰店逛逛，给媳妇买支手镯发钗什么的。
“这个时间，厨房怕是已经备好晚膳了，浪费了不好。”
“那晚一点带你去吃夜宵，快过年了，夜市关得迟，还挺热闹的。”
陆念芙有些迟疑：“父皇不是给你布置了作业？你有空？”
“时间嘛，挤挤总是有的，你都许久没陪我上街了。”司徒晏晃晃她的手：“我前几天还在街口吃了碗羊肉馄饨，配个卷饼味道别提多好了。”
“当了王爷还在街头吃东西，不怕人家笑话你啊。”
司徒晏嘟哝：“做人不能忘本啊，你都不知道我以前口袋里没钱的时候，多馋这口夜宵。”
习武之人的体力消耗总比旁人大许多，陆念芙一想他以前的可怜样儿，一心软就同意了。
五个月的肚子已经显怀，但套在冬衣里头也看不出什么。吃过馄饨卷饼，两人并肩走着逛夜市，陆念芙许久没吃这些小吃食，看到啥都想来一点儿。一条街走完，她吃了串糖葫芦，一块冻米糕，糖渍梅子，最后还打包了一份酥油鲍螺。
司徒晏习以为常，只是提醒她：“吃了这么多甜的，回去记得拿青盐漱口。”
“没办法，谁让孩子嘴馋呢。”
“小姑娘家家都这样。”司徒晏想像一下养个馋嘴闺女，心情又乐呵了几分。
在孩子性别这件事上，司徒晏一向坚持己见，好吃甜口的还能是个大老爷们儿不成？
陆念芙也觉得该是个姑娘，毕竟怀这胎的反应与怀曜儿时根本就是两个极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