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子里是个漂亮的玉镯子。
纯白通透，触之生温，是上好的和田暖玉。
笙歌暗暗惊讶了一把，宁王小气得不行，这么久了，除了空口承诺，连件像样的礼都没送过，一心只想空手套白狼，好人财两得。想不到这次倒是大方得紧。
不过很快，她就明白他大方的原因了。
在她假意欢喜地接过镯子之后，司徒绝就迫不及待地提出了自己的目的——借钱周转。
且一开口就是二十万两白银。
笙歌放下手镯，脸上的笑意隐没不见，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杯酒，小巧的酒瓶，正是季靳送来的玉酿春：“二十万两，王爷您这镯子可太贵了，笙歌身无长物，买不起。”
“怎么能说是买呢？这镯子是专门给你赔罪的。”司徒绝解释道：“那二十万两当是本王向你借的，你放心，等本王周转开了，定然原封不动地给你还回来。”
“王爷身份贵重，笙歌登你府门还得从侧门走，即使如此，还得经三四个奴才查验才成。”笙歌将酒一饮而尽，然后给自己和司徒绝各倒了一杯，清亮的酒液盛在小巧的玉杯中，瞧着与往日喝的酒并无二致。
她意思表达得很明显，见一面都难，他若想赖账，她能怎么办？
司徒绝揽她入怀：“凭咱俩的关系，本王还能坑你不成？”
笙歌默不作声。
司徒绝本也没打算还钱，心虚之下自然不会觉得被冒犯，反而好脾气地道：“笙歌，你一个姑娘家总呆在花楼里也不是事儿，本王寻个黄道吉日，纳你进门吧。日后有本王护着，定不会让你遭人欺凌的。”
“王爷说笑了，笙歌身份低微，如何进得王府？”
“本王说进得就进得，纳个妾而已，当年父皇南下，还将欢场女子封为皇妃呢，借御史两个胆子，也不敢拿这事儿弹劾本王。”
笙歌小脸白了白，泫然欲泣：“原来在王爷心里，笙歌只配为妾。”
司徒绝愣住，在他的想法里，烟花女子能进他宁王府大门便已是天大的恩赐了，她居然还敢肖想侧妃的位置。
笙歌看他变了脸，哭得越发伤心：“王爷，笙歌知道自己出身低贱，能进宁王府已是前世修来的福气。可是妾通买卖，王妃又善妒，若是哪天叫她寻了机会，将笙歌卖进下等窑子。笙歌可如何是好？与其如此，还不如在这得意楼当个小老板呢。至少银钱无忧，无人折辱。”
“本王难道还会护不住你吗？”
笙歌提醒他：“府上的媚姨娘前些天才刚被王妃折腾流产呢。”
她当然不是稀罕宁王侧妃的位置，主要是纳妾随意得紧，一顶小轿抬进门仪式就算完成了，她可不想真嫁到宁王府去。可侧妃就不一样了，各种礼走下来起码好几个月，届时司徒绝早已毒发身亡。
司徒绝低头盘算了一会儿，以一个侧妃的位置换得如意楼和她这几年的积蓄，这绝对是一笔相当划得来的买卖。
真入了府，还不都得由着他搓圆搓扁么？
于是他道：“本王是真心喜欢你的，既然你有此担心，那本王就给你侧妃的位子。”
“真的吗？”笙歌不可置信地抬头，眼中全是意想不到的惊喜。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本王还能骗你个小女子不成？只是娶侧妃的过程颇为繁琐，本王这钱急用，怕是等不得那么久？”br>
笙歌在心里呸了一声，面上却仍是感动不已的模样：“王爷心里有笙歌，笙歌又岂会让你为难。不过二十万两太多了，一时半会的难以筹到，十万两可以吗？”
看来还是防着自己呢，所以先给一半。
不过十万两也够解这燃眉之急了。司徒绝道：“十万两勉强凑够一半，另一半，本王另想办法也容易得多。”
笙歌举杯：“那么王爷，笙歌便在此恭候您的花轿。”
这种酒怎么能拒？更何况他已经亲眼看着笙歌喝下一杯了。
司徒绝爽快地将酒一饮而尽，早已被放出的蛊虫扭着淡红色的细小身躯悄无声息地钻入了司徒绝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