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四匹快马准时出发。
两个驿卒躲在角落：“怎么办？瑞王离了军队独自上京的消息要不要传给太子爷？”
“传什么传？没见他们是按八百里加急的速度回去的么。等咱们消息进京，人家说不定都休整完了。”滞后的消息就是马后炮，到时别说立功，没吃排头就不错。
司徒晏等人一路急驰，八百里加急都要七天半的路，愣是六天就走完了。
看到城门的那一刻，欧阳文险些泪奔：“快快快，叫驿卒备水沐浴，面圣以后爷要先睡他个三天三夜。”
司徒晏却道：“要去你去，我得先回府。”
“你疯了？官员回京首站必是入宫面圣，你居然要先去看媳妇？”
“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老子回来了？”进宫一堆琐事，没两个时辰完不了，指不定父皇一时兴起还得留他吃饭。
都到京城了，自然要先去见媳妇。
他随意地挥挥手：“你且随便找个地方休整下，一个时辰后咱俩再碰头。”说着就打马进了城。
大白天的，他们四人又没穿官服，守城的士卒多问几句都没，就那么放他们入了城。
欧阳文看着他一骑绝尘的背影，气得咬牙。见色忘友的混蛋，整得跟全世界就他一人有媳妇似的。
这般一想，便打马转了个弯，往西城骑去。
两个多月，他在山西忙得脚不沾地，但还是抽着空子给程娇皎写了两封信。可惜收到的回信里却没什么实质的内容，两人似乎还停留在朋友阶段。
东贵西富，勋贵世家向来不屑往西城走。
可真走到这儿才会发现，这里的毫宅雕梁画栋、飞檐斗拱，比许多普通士族的府䣌要奢华得多。
欧阳文熟门熟路地寻到程家住宅，见门外一水儿高大挺拔，一看就是练家子的护卫犯了难。他轻功好，在不惊动这些护卫的前题下翻墙倒是没问题。可进去之后呢？这宅子一看就不小，他哪儿知道娇皎住哪儿？
正头痛间，忽见一小丫头出了门。
他眼前一亮，这不是娇皎身边那丫头嘛。叫什么来的？好像是晴儿。
晴儿今儿是出门买丝线的，哪知刚拐过一条巷子，面前便现出一个人来。风.尘仆仆胡子拉茬，她下意识地就想大叫，却听那人叫了她的名字：“晴儿，你家小姐呢？”
声音还有那么几分熟悉。
她眨眨眼，认真辩认了一下：“天哪，小公爷，您怎么变成这样儿了？莫不是又让老封君赶出家门了？季太医怎么没收留您？”
“瞎说什么呢，爷今儿办差路过，你快去叫你家小姐出来，爷跟她说两句话。”
晴儿深知自家小姐的心思，虽然觉得奇怪，但也没敢耽搁。见不见的，这等小姐自个儿拿主意才成。
于是半刻钟后，程娇皎便在自家后巷见着了念了两个多月的人。
欧阳文席地而坐，两条长腿随意地往前搭拉，脑袋靠在墙上，正欢快地打着小呼噜。那身乱七八糟的打扮，要不是晴儿事先提醒，程娇皎八成就把他当成街上的乞丐了。
晴儿吐槽：“得是困成啥样儿啊，居然这也能睡着？不过困成这样还来找您，小姐，小公爷心中......”
程娇皎小脸有些发烫，轻斥道：“闭嘴，找两人来先把小公爷抬客房去。”
“啊？这不太合适吧？”
“难不成让他在这儿睡？”
“他说有话跟您说呢。”
“先让他睡一觉吧，瞧他眼下那淤青，指不定熬多少天了。”
晴儿定睛看了又看，心想，心上人就是不一样。小公爷都黑成这样儿了，小姐居然还能看出他眼下的黑青，像她就啥也看不出来。
欧阳文被抬进程家客房，睡得更加舒服了。
回京叙职却没第一时间进宫的司徒晏避开下人悄悄摸进了自家院子，却没在主屋瞧见陆念芙，倒是听到了小婴儿哇哇的哭声。
很快，这哭声也没了。
他一愣，手比脑子快，顺着孩子的哭声便推开了一间房门。屋里奶娘刚给孩子换完尿布，一抬眼看到司徒晏，手一抖险些没抱住孩子。守在一旁的红芍反应过来连忙跪下：“奴婢给王爷请安。”
奇怪，王爷回来怎么没人通传啊？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