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睡梦中的陆念芙一阵心悸，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可因为太过用力牵扯到肚子，顿时疼得一身冷汗。
棉儿听得动静，赶紧掌了灯，见陆念芙额间一片晶莹的汗珠，很是唬了一跳：“王妃，您怎么了？来人啊，快去唤府医。”
家里有个孕妇，自然不能完全指望住得离此颇远的季太医。陆念芙早早从杏仁堂高价请回了一位袁大夫，专门应付这种突发状况。不多时，袁大夫便背着药箱匆匆前来。七活八不活，王妃如今已经七个多月，正是最危险的时候。
这会子陆念芙已经缓过来了，比起肚子，她更担心刚刚的那阵心悸。
都说亲近的人之间有感应，别不是司徒晏出事儿了吧。
她老老实实地让袁大夫把了脉，好在孩子没事儿，他再三叮嘱陆念芙动作要小心，才退了出去。
棉儿拧了热毛巾给她擦汗：“王妃，您是做噩梦了吗？”
“说不上来，对了，王爷来信没？”
“您三天前才收到一封，不是说一切顺利吗？”
当真一切顺利又怎会拖这么久？那家伙惯会报喜不报忧。陆念芙抚了抚胸口：“明儿你到宫外等着，等小公爷下朝，请他有空时过府一叙。”
真是一孕傻三年，司徒晏说他一切平安，她居然全当真了。
朝堂上的事儿，她只能寻欧阳文打听了。已经过了近两月，他那身皮外伤早该好了吧。
棉儿点头，然后又侍候陆念芙躺下。
只是受了这么场惊吓，陆念芙哪还睡得着。在床上摊了半夜的饼，直到天边泛白才迷迷糊糊地睡去。等她醒来，青芽都已经来了，棉儿也带回了最新的消息：“王妃，小公爷不曾上朝。”
“难道请假了？”
“不是，据说小公爷打从伤后，便没上过朝，许是伤未好全。”
“怎么可能？”季靳明明说过，皮外伤，要不了多久就会痊愈的。
棉儿低垂着头：“奴婢又去了镇国公府和季太医府上，却都没能见着人。”
陆念芙思考片刻：“那你把季太医请来吧。”
“王妃忘了吗？明儿季太医就该来给您请平安脉了。”
陆念芙没等到第二天，当天下午就把人请了来，理由很简单，她昨夜肚子疼了。季靳一听跑得飞快：“半夜我在宫外，怎不派个人来说一声？”
棉儿应道：“其实奴婢马车都备好了，好在王妃只疼那么一下，袁大夫也说没事儿，奴婢便没有打扰您休息。”
“你家王妃都到这个月份了，还怕打扰到我休息？”季靳很是不满：“你这丫头到底知不知道何为轻重缓急？”
棉儿羞愧地低下了头：“奴婢知错了。”
季靳这才放过她。
这回的平安脉把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长。
陆念芙没忍住：“季太医，其实我真没事儿，主要是给昨夜做的噩梦吓着了，这才动作大些，扰了肚子里这个小东西。”
“什么梦把娘娘吓成这样？”
“梦到阿晏出了事儿，季太医，你常在御前走动，可知山西到底什么情况吗？”
季靳无奈道：“王妃，我只是个太医啊。”
“那你能让小公爷来一趟吗？他出入朝堂，想来会知道些许内幕。”
季靳：“......小公爷出京办差去了，还不知何时回来呢。”
陆念芙心中一跳：“他去的不会是山西吧。”
王妃这么敏感的吗？季靳险些便露了馅：“你想太多了，王妃，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保重身体，然后平安生下孩子，思虑过多可要不得。”
陆念芙看他一眼，没再纠结，但心中却已有了大致的猜测。
山西的事，肯定不像司徒晏信上写得这么简单。他们不告诉自己，她就自己查：“青芽，去请程三少过府。”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