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尘心情不好，一个晚上辗转难眠，第二天去上朝的时候全程黑脸，以至于昌武帝都的多看了他几眼，欧阳文担心他邪火散不去，一下朝就和他约了午饭，且大方地表示，今儿醉香楼，他请。
陆念芙受他连累，早上醒来的时候眼下出现了一层淡淡的淤青，却不得不打点起精神去醉香楼赴约。
还没到饭点，醉香楼里食客不多，小二引着她上了二楼的包厢。
“顾夫人里边请，程姑娘已经在里头等您了。”
于是陆念芙推门而入，门推一半便是眼前一亮，惊喜道：“三少，你什么时候上京的？”
但见红木圆桌旁，一个容貌极盛的姑娘正在吃瓜子，而她身边正剥瓜子壳的男人，不是程北铮又是哪个？看書溂
兄妹俩闻声抬头，同时露出了笑脸。程娇皎站起身来：“陆姐姐，快里面坐。”
“京城的日子怎么样？我原还担心你会水土不服。”程北铮笑着给她倒了杯茶，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她一番：“不想你居然还胖了。”看書喇
陆念芙哼了一声，拉过椅子坐下：“你在屋里猫冬两个月试试会不会胖？”
“我倒是想，可也得有那时间啊。”程北铮啧啧两声：“生意不做了吗，你居然闲成这样儿？”
“已经筹备得差不多，就等着你把我的货带过来了。说来，你都到了京城，我的货是不是也快到了？”
“差不多吧，也就这一两天了，我并没有提前多少。”
程娇皎嘟了嘟嘴：“还说呢，哥哥一来就叫我给陆姐姐下帖子了。陆姐姐，你们感情可真好。”
程北铮拧眉：“瞎说什么呢？这话传出去，你陆姐姐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程娇皎吐了吐舌头：“哥哥放心，我才不是那么没分寸的人呢。不过陆姐姐，京城人规矩多得很，你又嫁在侯府，待人接物还真得好生注意才行。我刚上京那会儿被笑话惨了，大伯母特地寻了个从宫里出来的嬷嬷教我礼仪。”
想到那段被嬷嬷支配的恐怖日子，她便打了个颤：“你可要注意别被婆家人抓到把柄，不然给你弄个嬷嬷来就完了。”
程北铮目露怜爱，放在桌子下面的紧握成拳。
要不是他没本事，本该无忧无虑的妹妹又怎会受这种苦。
“好了，娇皎，我跟你陆姐姐还有话说，你去下面看着点几个菜吧。”
程娇皎“哎”了一声，便走了出去。
陆念芙拿起一颗花生：“什么事这么郑重，还要把娇皎支出去？”
“也没什么大事儿，只是她太小，有些话不宜让她听到。小丫头瞧着单纯，心思重得很，这两年也不知道是怎么过的，一下子变得这般懂事。”
“现实逼着成长呗。”离了父母的羽翼，她又是带着任务上京的，别的不说，光白眼就不知要吃多少。
这年头，虽说皇上重商。可对于这些养尊处优的达官贵人来说，商人地位低下的想法却早已根深蒂固。一个商人之女想谋一份好亲事，如果程大伯再稍稍落井下石一点，两年便已足够让她尝尽人情冷暖。
程北铮脸上的笑容渐渐隐没。
陆念芙知道程娇皎上京是他的痛，很快便转了话题：“说来，你怎么突然上京了。年前我去问你，你不还说要镇守江南吗？”
程北铮喝了口茶：“大伯要三十万两银子，我怕有个闪失，便亲自送来了。”
陆念芙倒吸一口凉气：“三十万两？他要干什么？”
“谁知道？”
“你不会真打算给吧？”任人鱼肉可不是程北铮的风格啊。
程北铮摊了摊手：“这不是一时周转不灵，特地上京来跟大伯商量商量嘛！”
就知道这家伙不可能那么容易就范。陆念芙点点头：“是该好好和你大伯谈谈了，狮子大开口也不是这么个开法。可想好怎么应对了？”
“嗯。”
“什么法子？”
“美男计吧。”他往陆念芙的方向凑了凑，一本正经地道：“你看我这姿色，寻个世家大族入赘应该没问题吧？”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