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俩三年未见，本就不甚亲近的关系愈加疏远。
顾融咳了一声，见屋子里连茶都没有便道：“砚尘不如跟为父到书房坐坐吧，一会儿让平安去厨房说一声，今晚加几个菜，咱们一家可算是团聚了。”
顾砚尘:......
可算？
他娘和他弟弟巴不得他死在外头好不好？父亲自说自话的功夫真是一如当年：“爹，还是先让念芙给您二老把茶敬了吧，明儿就过年了，这院落一时半会儿的也收拾不出来，我还得紧着去寻个落脚的地儿呢。”
顾融脸有些烧：“哪儿的话，院落收拾不出来，不还有客房嘛！”
“客房太小，我媳妇身边伺侯的丫环都住不下，左右已经在京里置了宅子，还是那边方便些。等母亲啥时把院落备好了，我再回来吧。”看書喇看書溂
顾融一愣：“你们不是才进京，怎就连宅子都买好了？”
“管家先一步上京置办好的。”
“那也行，不过明儿就是过年，你们得回府吃饭。”
“爹，皇上说了，明儿宫宴，让儿子携妻陆氏进宫饮宴。您不也得进宫吗？”礼部虽然闲了点儿，但侍郎跟其他部门的官衔一样是正三品，同样有陪皇上过年的资格。
顾融面上一喜：“你的官职定下了？今儿面圣，皇上怎么说？”
顾砚尘自然不会傻到说自己没准已经得罪了皇帝，含糊道：“就随便聊了两句，吃顿饭就让我回家等着了。”
“你还跟皇上吃饭了？”
“嗯。”
“那可不得了，皇上已经许久没和大臣吃饭了呢，看来他对你印象还不错。你觉得皇上会给你什么官？“
顾砚尘道：“左不过就是正三品，说是论功行赏，总不能给我降级嘛！”
“京官自来比地方官金贵，同是正三品，已经算是升官了。不过你在扬州好歹掌着兵权，在京里当官可没这待遇。”
兵权啊，那几个皇子争得头破血流的东西，好不容易自家儿子掌了部分，谁想转眼就被宁王抢了去。不过这样也挺好的。
不然自己这个当爹的混得还不如儿子，旁人得用什么眼神看他？
父子俩聊了几句，一行人就往秋澜苑去了。
房氏听到平安传的话，气得砸了一套杯子。还是司琴劝她：“夫人，下马威给过就好了。大少爷现在好歹当了官，怎么可能屈居住在清风院。再说了，您不还想让他帮着二少爷和三少爷在京中活动活动吗？一口气得罪死了，他哪还会甘心替您办事？”
房氏听到这个更气：“他要是真心愿意帮忙，又怎会拖到现在？”
“大少爷之前只在扬州当官，在京哪有什么人脉，想帮也帮不上啊，如今他可是要在京城当官了。都说官官相护，到时候不论他在哪个衙门，往里塞两人还能是什么难事。”
“那不行，跟他同一个衙门，那我两儿子不得变成他的属下？他一个丫环肚子里爬出来的，凭什么骑我儿子头上去。”
司琴：......
倚翠：......
不过便是塞其他部门也还是得顾砚尘出马才成。
房氏摸了摸自己涂得鲜红的指甲：“把听雪阁收拾出来吧。”
听雪阁有些小，不过这已经是房氏最大的让步了。司琴连忙照办，正打算去忙活，外头又进来一个小丫环：“夫人，老爷领着大少爷和大少奶奶正往这边来，说是让把见面礼准备好，一会儿大少爷和大少奶奶要给您敬茶。”
给公婆敬茶，那是成亲第二天就该干的事儿。
不过顾砚尘是在扬州成的亲，天高地远的，她跟顾融都没去。一拖二拖，可不就拖到今天了。
一想到见面礼，房氏有些心痛。花在庶子身上的每一文，她都觉得是浪费。不过听说他媳妇是个商户，江南的商户可不缺钱，没准她还能倒赚一笔。
如果这商户女够识趣的话，她倒是不介意给她点好脸色。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