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李氏登门拜访。
陆念芙很奇怪：“母亲寻我有事？”
“听闻你的农庄请了二十个镖师？”
倭寇分批上岸，因着巡逻队的原因，选择扬州府的只有两批。一批倒霉催的碰上卫所的护卫队，另一批更倒霉，第一站就撞上了清溪村。
陆念芙的农庄就在那儿。
抢劫这事儿，肯定先寻大户人家。陆念芙的两个农庄连在一块，良田无数还有果园和鱼塘，怎么看都是最大只的肥羊。
结果他们一脚踢到了铁板。
八十来个倭寇，虽然过的日子刀尖舔血，比常人多出几股狠劲。但比起同样刀尖舔血还武功高强的镖师，下场可想而知。
这也多亏了陆念芙和程北铮交好，虽然觉得陆念芙给农庄请镖师纯属浪费，还是给她点了一批好手。看書喇
有这二十个镖师坐镇，农庄里的佃农和长工也纷纷举起了武器反抗。
没有大刀，可还有锄头，柴刀和木棍呐。
就因为这二十个镖师，农庄所在的清溪村分毫未损。
只农庄里的人到底好手太少，二十个镖师没能护住所有人，死了八个，三十多人重伤，还有二十多个也受了轻伤。
严清第一时间给死者发放了高额抚恤金，并承诺所有伤者医药费都由东家出，还给予一定的补偿，是以这事儿传到陆念芙耳中时，已经被压了下去。
陆念芙本想去农庄走一趟，结果她祖母一家居然倒霉催的遭遇了倭寇。
清溪村的村民们在得知遭劫村落的惨状之后庆幸不已，给农庄送上了许多特产，虽然不值钱，倒也是一片心意。
陆念芙秒懂了李氏的意图：“母亲是想给染坊也请几个？没问题，明儿我就去虎威镖局，以我跟程三少的关系，定会给你挑几个最好的。”
李氏道：“我的意思是，你那庄子也用不了那么多人，能不能给我匀几人？”
得，人家压根儿就不想花钱。
陆念芙无语地看着她。
李氏呐呐道：“这不是染坊近来不赚钱嘛，我想着能省一点是一点。”
“您这省钱方法可太厉害了，直接从我口袋里掏。而且，染坊怎么突然就不赚钱了？”明明她将出去的时候，每个月的利润至少也在二百两以上呢。
“也不知怎么回事，近来单子的利润越来越低。偏生罗管事和邱账房还不管事，让我兄长一人忙到头大。要不是瞧在老爷的面子上，这等消极怠工只等着领工钱的人，我早给他赶了。”
言外之意，你要不帮我，我就把你的人赶走。
哪知陆念芙半点不受威胁，甚至颇为赞同：“开源不易，节流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母亲调查调查，那些光拿工钱不干活的，能赶就赶了吧。”
李氏狠狠一噎：“就怕你父亲有意见，毕竟那是他特意留下的管事和账房。”
陆念芙看了她一眼：“母亲连我的位置都顶了，更何况只是管事和账房。放心，我爹估计在底下跟我娘重逢了，这会子小别胜新婚，哪有时间来管上头的事儿。再说了，阴阳两隔，他便是想管也管不了不是？”
李氏：......
气得心口疼，死丫头小气得要死，看来这便宜是占不了了。
她深呼吸一口气，提起了另一件事：“这事儿大姑娘不帮便不帮吧，但另一件事大姑娘可一定得帮忙。”
陆念芙挑挑眉：“母亲且说来听听。”
“扬州的鹿鸣书院声名远播，我想让陆飞去那边上学。但染坊离不得人，只能请大姑娘帮忙看顾一二，你放心，陆飞的花销我定会分文不少地给你送去。”
“送陆飞到扬州上学？”
“对，而今匪寇横行，今儿他们能打到村庄，难保哪天就破城了。扬州到底离卫所近，比响水县安全许多，小飞在那里我也更安心些。”
陆念芙对于接陆飞去扬州上学没有半点意见。
一来府城的学府比之响水县的的确不止高出一个档次，二来她也怕陆飞跟着李氏太久被她教歪了。
鹿鸣书院是官学，那地方大儒云集，只要能进去，不说高中，但考个举人基本是板上钉钉。
只是门槛也特别高。
进去第一要考试，其二也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去考这试的，特别是陆飞还没有扬州城的户籍。
若是以前，她想把陆飞送进鹿鸣书院自是不可能。不过现在不一样了，顾砚尘是千户，官品与知府不相上下，帮小舅子谋个考试的机会自然是轻而易举。
陆念芙稍稍一想，便点头应了下来：“你且帮小飞把东西收拾好，等丧事结束，我就带小飞去扬州，鹿鸣书院的招考应是在腊月，小飞基础好，再努力两个月考进去应该没问题。”
李氏皱了皱眉：“还要考试？以姑爷的官职，让小飞去读书不就一句话的事儿吗？”
“鹿鸣书院要是我相公一句话就能进，那他还能是扬州最顶尖的学府吗？”
“那万一小飞考不上怎么办？”
“我让相公帮着寻一个好先生单独给他开小灶。若还是考不上，左右他年龄还小，明年再考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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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