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卓注视着宗诗白、方蔓变换不定的脸色和表情,俩人没说话,他也能知道,她们此时此刻的内心,正有草泥马在奔腾而过。

  这些年,他给温辰玄、宗腾做辩护律师,亲眼目睹了二人的人性,又亲眼看着百纳、宗氏坐滑梯似的走下坡路。

  讲真,他觉得,温辰玄、宗腾是两个神奇的存在。

  在这个世界上,不缺犯罪的人,也不缺烂人品的人。

  不过,能将犯罪和烂人品融合到一起,并且在作死的路上马不停蹄前进的,这就不是大多数的人了。

  在他的职业生涯中,他没遇着几个像温辰玄、宗腾那般执着的。

  宗诗白、方蔓消化的差不多了,欧卓继续道:“非法d孕,是铁定的。”

  “那个难产的女人送到医院以后,脱离了生命危险,已经没事了。”

  “婴儿也挺健康的。”

  “只要非法d孕没有闹出人命,事情就好办,这一块儿,你们不用担心。”

  宗诗白、方蔓点头,等他讲后面。

  欧卓:“现在,不确定的是,二少爷和宗蕫,有没有参与贩卖人体器官。”

  “在天香酒家的地下室里,到底摘除了多少个器官?”

  “人体器官又为什么会混在宗氏集团物流车的货物当中,运送出去?”

  “天香酒家做为实施犯罪的第一场所,二少爷和宗蕫是会受到牵连的。”

  “还有,那些装在箱子里送进天香酒家的人,又牵扯到绑架和非法拘禁。”

  “人体器官的性质,比非法d孕严重多了。”

  方蔓:“如果贩卖人体器官证据确凿,他们会判多少年?”

  欧卓:“如果警方的证据链完整,数罪并罚,宗蕫要在监狱养老了,二少爷还能出来。”

  方蔓只要想一想,宗腾背着她跟外头养小家,她差点儿脱口而出,要求欧卓别辩护了。

  不过,这只是一种冲动,她ren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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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辰玄、宗腾被抓的第8天,案件清晰了。

  非法d孕,是宗腾先提出来的,他跟温辰玄一合计,行,开/干。

  贩卖人体器官,温辰玄、宗腾没有撒谎,俩人确实不知情。

  景崇是看二人弄个地下室,既隐蔽,隔音效果又好,他便伙同了地下室那几名医生,借着天香酒家的场地,偷偷搞起器官贩卖。

  温辰玄、宗腾之前是去天香酒家的,只是去的次数越来越少,后来将事情全权交给了景崇,二人就不过去了。

  这便导致,景崇说什么是什么,员工只能听命办事。

  不管是a组的员工还是b组的员工,已经上了这条船,那就下不去了,景崇更不可能同意他们离职。

  天香酒家一旦暴/露/了,所有的人都得吃官司。

  宗氏集团的物流车运送人体器官,也是景崇的主意,以此掩人耳目,又省了一笔运输的费用。

  非法d孕、贩卖人体器官曝光以后,社会反响极其的恶劣!

  欧卓保住了温辰玄、宗腾,不过,宗氏的物流业务折了。

  一个运送人体器官的公司,就算是在不知道的情况,那也是运送了,在道德和人性的审判下,是不允许的。

  宗氏集团用了两项业务去堵护肤品业务的窟窿,现在物流业务也关了,宗氏剩下的业务,仅有2项了。

  宗腾是从看守所躺着出来的,因为,他急火攻心,病倒了,由看守所直接转去医院。

  宗诗白把温辰玄接回来之后,一进卧室,她便抄起枕头,往温辰玄的身上疯狂抽打,破口大骂,“我爸找你,你就答应,你是没有一点儿自己的思想?他以后叫你杀人放火,你是不是也去?!”

  “你在做决定前,能不能先和我商量一下?你能不能让我知道有这么个事?”

  “你守着百纳最后的2项业务不行么?你非得跟着我爸一起作死?!”

  父亲想找合伙人,找别人去啊,拖她丈夫下水干什么?怎么还专坑自己人呢!

  灰色地带的生意都做了,下回的胆子是不是更大?

  温辰玄一边躲闪枕头抽打,一边悲催的解释,“非法d孕没有坐牢的风险,进帐还非常的暴利,你爸找我,我才答应了。”

  “是你爸说的,景崇跟了他多少多少年,为人怎么怎么可靠,景崇办事绝对不会出岔子,才把景崇放到了天香酒家。”

  “我哪儿知道,景崇会搞器官贩卖!你爸都不知道!”

  “这事,我如果和你说了,你肯定是不会同意的,所以我才没告诉你。”

  “我倒是想守着百纳,可你看看百纳的生意都差成什么样了,咱缺钱呐!”

  宗诗白:“你光想着捞钱,你要是坐牢了呢?你就没考虑过么?!”

  丈夫本来就是一肚子的花花肠子,父亲还给丈夫画大饼吃,真是气死她了!

  俩人,一个追着打,一个躲闪。

  温辰玄的身体碰到了什么,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啪嚓”一声。

  这动静,让宗诗白、温辰玄停下动作,过了1秒,二人垂低视线,看向地面。

  那只绑定了两人婚姻的粉瓶子,摔碎了,碎片在他们的视野中晃悠着,装在里面的生辰八字露了出来。

  宗诗白满腔的愤怒,简直要溢出来了!

  她扔掉枕头,挥起拳头,上去捶打温辰玄,“温辰玄!你把粉瓶子弄碎了,你就是不想跟我过了,你个王八蛋!”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温辰玄脑瓜子疼,他搂住气极的宗诗白,“老婆,你不是故意的。”br>
  “要不是你一直追着我打,我也不会为了躲闪,一不小心碰倒了粉瓶子。”

  宗诗白:“那你就是怪我了?是我存心想让粉瓶子碎了的?!”

  温辰玄:“没有,没有,绝对是你多想了!”

  晚上吃饭时,温辰玄将粉瓶子碎了的事,告诉舒夏。

  他和妻子这婚姻,从开始到现在,波折也太多了。

  舒夏听后,慢声说:“再找一个新的粉瓶子,将你们的生辰八字重新绑在一起。”

  粉瓶子裂了一次,碎了一次,兆头已经很明显了。

  第3个粉瓶子能不能找到,那就要看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