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诗白睡到半宿的时候,起夜。

  她上完厕所回来,瞧见呼呼大睡的温辰玄,气就不打一处来。

  百纳都让他搞成什么样了,他竟然还能睡的那么香,心可真大!

  从百纳金融出事以后,宗诗白就忧心忡忡,负面能量积累到现在,她气的肚子疼。

  她一手扶着孕肚,一手扶床,坐下,用力一脚,蹬到温辰玄的腿上。

  温辰玄被踹醒了。

  他迷迷糊糊的看着宗诗白,莫名其妙,“老婆,怎么了?”

  他嘴里问着,腿蜷起来,用手胡撸。

  宗诗白丢下一句“我肚子疼,给我揉揉”,便气的躺下了。

  孕妇的脾气时好时坏,有时翻脸比翻书还快,这半年,温辰玄早习惯了。

  他没多想,把手放到宗诗白的肚子上,给她一圈一圈轻缓地揉。

  宗诗白闭着眼,心里翻来覆去,乱糟糟的。

  她当年嫁给温辰玄,有4个原因——

  1、舒夏嫁的好,她不能让舒夏比下去;

  2、那时温家正值鼎盛,她想要分一杯羹;

  3、温辰玄迟迟不娶她,外头风言风语;

  4、她对温辰玄是有感情的。

  她25岁嫁给温辰玄,今年,她31了。

  这些年下来,她仿佛嫁了个寂寞,什么也没拿到手,还夭折了一个孩子。

  她知道温辰玄的经商头脑不如温辰墨,可她想,就算比温辰墨差,又能差到哪儿去?

  如今,她算是深刻的清楚体会了温辰玄到底有多差!

  讲真,要说宗诗白不后悔嫁温辰玄,不可能。

  可,她后悔的同时,又特别的不甘心。

  她不甘心,自己的青春年华浪费在温辰玄身上,却什么也得不到。

  如果让她离婚,也不可能,正因为她的不甘心,要是离婚就更不甘心了。

  恶性循环,越来越糟。

  待宗诗白睡着了,温辰玄才接着睡。

  早上,温辰玄突然感到一股力量用力推自己的肩膀,他犯困的睁开眼睛,“老婆,你又怎么了?”

  妻子就不能好好睡个觉么?非得折腾他?

  宗诗白的脸上有一层薄汗,催促,“我见红了,快送我去医院!”

  温轼侨、苏烟在餐厅吃早饭时,没瞧见温辰玄、宗诗白。

  苏烟问佣人,“二少爷、二少奶奶呢?”

  佣人:“二少奶奶见红,他们去医院了。”

  一听这话,苏烟就在心里犯嘀咕:怎么又见红?

  上次是因为温辰玄吸d,j子质量不好,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宗诗白醒来,先摸自己的肚子,而后再问温辰玄,“孩子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温辰玄坐在床边,“医生说你心中郁闷,情绪波动大,才会见红的。”

  “现在,你和孩子已经没事了。”

  “不过,医生让你平时多注意情绪,如果还这样,有早产的可能。”

  宗诗白松口气,还好没事。

  温辰玄不理解,“老婆,你说你天天在家养胎,又有佣人伺候着,你老郁闷什么?”

  听了这话,宗诗白立马就从床上坐起来了。

  她抓起枕头砸向温辰玄,恼火骂道:“还不是因为你!”

  “但凡你能争点儿气,经营好百纳,我至于替你提心吊胆的搞成这样么!”

  “你还问我郁闷什么?你怎么好意思!”

  温辰玄让宗诗白结结实实的噎了一下。

  想想妻子嫁给他这几年,没风光多久,百纳就走下泼路了,而且出溜的还挺快。

  温辰玄从床前椅子上起身,落坐床边,他将宗诗白抱进怀里,安抚性的拍着她的脊背,放软语气,“老婆,我也是想多挣钱,把亏空的补回来,我真没想到会弄成这样。”

  “以后,我一定踏踏实实的经营好现在的业务,争取不再出现任何问题了,好不好?”

  宗诗白推开温辰玄,握着拳头往他身上捶,“你每次只会嘴上说的好听,实际又做另外一套!”

  “你这种话,我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

  这厢,温辰玄哄着宗诗白。

  温宅那边,卧室。

  苏烟从吃早饭开始,就有心事的样子。

  温轼侨问她,“烟烟,你一个人琢磨什么呢?”

  苏烟闹心,“老爷,百纳还能撑的下去么?”

  她的手,无意识的抚摸着鼓起的肚皮,那动作透尽了不安。

  她内心不止心急,而是焦急,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她到现在,还没拿到遗嘱,而,百纳已经破落不堪了!

  那她嫁给温轼侨这个老头子有什么用?

  什么都得不到的话,她图什么?!

  苏烟的问题,温轼侨不止一次的想过,他比苏烟更害怕!

  然而,他得安慰自己,也安慰苏烟,“百纳不会走到那一天的。”

  “再怎么说,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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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不是温家的人,外界也明白,百纳大势已去,东山再起很难了。

  在业务急剧压缩之后,屋漏偏逢连夜雨,客户接连解约,温辰玄直发愁,可又没有好的办法能留住客户。

  宗诗白更忧心了。

  上次见红,过了没多久,她又第二次见红了,去医院住了一个礼拜,才保住孩子,回到温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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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六,下午。

  方蔓在车库碰见刚回来的宗腾。

  宗腾下车,“你去哪儿?”

  方蔓:“我去温家把诗白接回来。”

  “她已经见红两次了,再跟温家住下去,天天看着辰玄生气,她这一胎搞不好又得出事。”

  她说完,坐进车里。

  宗腾坐上副驾驶,“我跟你一起去。”

  宗诗白的午觉没睡好,感觉心里堵的慌,人也很烦躁。

  她起床,穿上衣服,想去花园走走,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宗诗白走出房间时,碰见同样从卧室出来的苏烟。

  两人一起下楼。

  宗诗白下了几个台阶,忽地,就觉得大脑一阵恍惚,产生了昏眩感,眼前还有重影。

  她下意识抓住楼梯护栏,没敢再往下走。

  苏烟已经从并肩的位置,超过了宗诗白,处于宗诗白下方。

  她听着身后的脚步声停了,就转身往后瞧,发现宗诗白情况不对,问道:“诗白,你怎么了?”

  宗诗白张开双唇,想说话,一阵剧烈的昏眩猛地袭击了她的大脑,她突然就失去意识了,松开抓住护栏的手。

  苏烟眼前,宗诗白迅速放大,整个人朝她栽了下来。

  她猝不及防,惊声尖叫,“啊!”

  宗腾、方蔓来到温宅时,温轼侨也回来了。

  3人前脚走进宅子,后脚就听见苏烟惊恐的叫声。

  温轼侨拔腿就跑,宗腾、方蔓也跟着。

  出什么事了?!

  3人冲进客厅,他们没看到前头,只见苏烟在前,宗诗白在落,二人一起滚下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