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皇上才得知沈云墨已经回到京城，他让阿桐出宫把他接进宫去。
进宫后，阿桐带着他直奔御书房。
“参见皇上。”
沈云墨的左脚膝盖刚着地，顾漓笙连忙站了起来上前一步托住了他往下拜的身躯。
“二哥不必多礼，这里没有外人。”
沈云墨：“……”
你丫的这声二哥是不是喊得太早了？
他敛去眼底的嫌弃，顺势站直了身体。
四喜忙不迭地带着沈云墨落了座，又上了御书房最好的明前好茶。
落座后，顾漓笙询问了一些陵州的情况。
沈云墨把陵州的情况概述后，顾漓笙话锋一转。
“现在朝堂看似风平浪静，可人心不古，还请二哥进内阁担任文渊阁大学士一职。”
沈云墨愕然，“这……会不会太快了，内阁元老们会不会……”
沈云墨的话还没说完，顾漓笙抬手阻止，他不想听他说出拒绝的话。
“你放心去做，没人敢说什么，内阁里的那些元老，手里抓着糟粕不放手，是时候逐步放他们回乡养老的时候了。”
这是顾漓笙琢磨了好久的决定，内阁大臣都是翰林院出来的，于理没什么不合。
而大学士中，文渊阁大学士最适合沈云墨，他熟读北冥律法，起草诏令，辅助批条奏章，商承政务都他作为是文官的长项。
这文渊阁大学士看似就一个正五品，实则是天子近臣，未来仕途一片光明。
沈云墨转念一想，他一个知州从五品到正五品，也符合升迁程序，没什么毛病。
他起身拱手道：“多谢皇上，微臣遵命。”
沈云墨还没坐回椅子上，顾漓笙表情平静地道：“将来太子太师也必然是从大学士里面选拔，将来太师一职，交给你，酥儿也放心。”
沈云墨被顾漓笙的话惊得脚下一个趔趄。
他心里暗骂道：“这厮脸皮也忒厚了，还没种菜就想着结瓜了。”
顾漓笙让沈云墨大婚后再进宫上任，然后又命阿桐送他出宫。
果然不出所料，沈云墨任命文渊阁大学士的消息传出后。
第二天早朝，就有大臣议论纷纷。
说什么太子妃还没进宫，文臣武将都布满了沈氏族人，将来大权旁落。
大家虽然议论声不大，练武之人耳朵灵敏，顾漓笙把他们的话听了个清清楚楚。
他嘴角微勾，目露精光，下颌微微上扬，那睥睨天下之势，看得大臣们心里暗暗吃惊。
他向下面的大臣们扫了一眼，语气冷如寒霜。
“各位爱卿对朕的决定好像很不满，你们可别忘了，沈云墨是状元出身，太上皇封他为翰林修撰，从正六品到从五品，再到正五品，朕没记错吧？”
众大臣听顾漓笙说着沈云墨的升迁之路，如数家珍。
众人听皇上语气不善，大家面面相觑，暗暗心惊。
关御史见议论的人都闭上了嘴，他出列拱手道：“皇上没有记错，沈状元外放，立功回京，他博学多才，踔绝之能，他进内阁是众望所归，没什么不妥的。”
“臣附议，沈大人才高八斗，智慧过人，实属难能可贵的人才。”
“臣附议。”
“臣附议。”
有了关御史的一番话，众人纷纷站出来回应皇上的话。
顾漓笙睨了众人一眼，“有人觉得朕任人唯亲，难道与朕亲近的人才都不用，专挑与朕无关的废材用才合理？”
“朝廷用人从来都不是用亲疏来衡量，才能和忠心缺一不可。”
见议论的那些人垂头不语，万丞相站出来补充道。
散了早朝，万丞相刚走出大殿，东阁大学士走了过来。
“恭喜丞相大人的贤婿高升，有太子妃这一层关系，沈大人坐上首辅的位置指日可待。”
看似恭维祝贺，眼底的讥讽之意一览无余。
这一幕恰好被关御史看在眼里，他脚步一顿，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三日后，顾漓笙以东阁大学士年老体弱为由，让其卸去职务他回乡颐养天年。
在沈云墨成亲前，短短数日，就有三位老臣被顾漓笙以年老为由，让他们拯即解官归养，回家享受天伦之乐。
朝堂上风云变幻，很多年过五旬的大臣都做好了随时被致仕的准备。
有人慢慢品出了味，那就是不能对沈家的人和事置喙。
宁寿宫里。海公公还像往常一样早早准备好茶水。
他拿着抹布把麻将挨个儿地擦了一遍。
顾暮辰在一旁等得着急，他端起茶抿了一口。
他看了看一旁的沙漏，眉头一皱，“海福，你让人去看一看，她们怎么还没有来？”
海公公停下擦麻将的动作，他转头看向殿门外。
“太上皇再等等，老奴早就让人去催了。”
海公公的话音未落，就见一个宫女走了进来。
“回禀太上皇，季太后去公主府了。”
“皇太后呢？”
宫女又一躬身，“皇太后也一起出去了。”
“她们都出去了，这还怎么玩？”顾暮辰满脸阴霾。
自从他学会了玩麻将，现在他一天不玩麻将心里都空落落的。
但是玩了麻将，睡觉前满脑子都是他打错了的牌。
以前嫔妃们还各种讨好他，从他不怎么召她们侍寝后，大家对他也不似从前热络了。
这时候，外面的宫人禀报，又有大臣求见。
顾暮辰正是烦躁的时候，他一挥手，“不见，谁都不见，有事让他们找皇上去。”
最近几日都有老臣前来探望他，都被他拒之门外。
“海福你别擦了，去传几位太妃过来打麻将。”
海福一脸为难，“太上皇，你忘了？其余的太妃们不会玩麻将。”
“让她们来，输了都算我的。”
“老奴这就去。”
海公公把手里的抹布递给身边的宫女吩咐道：“把剩下的都擦干净。”
太上皇现在对太妃们也不怎么打赏了，太妃们的用度都是按照品级发放的，让她们来输银子，恐怕一个人都不会来。
他怕宫女去说不清楚，得亲自去前去解释。
宁寿宫外，几位老臣求见不成，只得灰溜溜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