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儿眼睛骨碌碌的一转,她说道,“姑娘你没注意看,昨夜咱们去的时候,她们在院里喝茶,屋檐下的灯笼挂得那么远,沈公子如何能看清楚你的模样?”

  “是呀是呀!姑娘你想想,陵州城有几个公子哥看到你能挪动脚步的?”沁儿也附和道。

  陆舒琪刚拿起洗脸帕,她手一顿,回想了一下。

  是哦!昨夜月光虽明,可院里绿树成荫,把月光都遮挡了一大半。

  若不是她先前就偷偷的见到过沈云墨,她也认不清楚。

  “是我多想了?”陆舒琪回头看着两丫头。

  两人点头如捣蒜。

  “肯定是小姐想岔了,你想想,上次张公子到府上来找大公子,他见到小姐在花园里,张公子一直盯着小姐看,最后一头撞在回廊边的柱子上了,奴婢可看得清楚了。”沁儿一脸认真地说道。

  “就是就是,我也看见了,奴婢都替他疼得慌,听说额头有鸽子蛋那么大个包呢!大公子问他,他说在路上摔了的,笑死奴婢了。”锦儿想起那一幕都忍不住咧嘴笑。

  笑过之后,锦儿一本正经的道,“姑娘可以经常去给沈公子送一碗参汤呀什么的。”

  沁儿一听风就是雨,“奴婢会煮解暑汤,奴婢这就去煮一碗,姑娘午时前送过去就行了。”

  沁儿说着就往外面跑。

  “等等,别急,我这模样怎么见人。”陆舒琪抬手捂住了脸。

  早知道昨夜就不胡思乱想了,今天头昏脑胀的,就别想出门了。

  “快拿早饭过来,小姐吃了好睡回笼觉,她眼里还有那么多血丝呢!”锦儿朝门口呆愣的沁儿吩咐道。

  馨园。

  沈季贤和素娘吃过早饭,阿秋和阿音也准备出门买菜。

  大厨房里有冰窖,阿音不愿意用,她宁愿天天跑出去买菜。

  “一起出去吧!我们今天就去逛街。”素娘对阿梅和阿秋说道。

  四人出门的时候,暗二和暗三不知道去了哪里。

  四人没要马车,就一路走了出去。

  为了不太惹眼,素娘戴着一顶白色的帷帽。

  “咱们去哪里?”素娘问沈季贤。

  “酥儿说的去茶舍听说书的,今天咱们就去听一听,当地说书人讲的故事,一般都是收集点当地发生过的故事。”沈季贤说起话本子头头是道。

  街上的早市味正浓。

  卖早点的铺子和小商贩还在忙碌。

  “买包子咧,热气腾腾的大包子,馅多皮薄。”

  铺子里点叫卖声,把阿音肚子都快叫饿了。

  她对阿秋道,“咱们明早就熬一锅粥,我出来买包子好不好?”

  阿秋也好久没有吃到阿欢做的肉包子了,夏季的生肉无法过夜,这里用冰库不方便,阿欢已经放弃做包子的习惯了。

  也许是沈云星不在身边的缘故,如果有沈云星在,阿欢或许一大早就愿意出门买肉做包子。

  谁让那小子就好那一口呢!

  阿秋点头道,“行,你出来买包子,油条,我在家熬粥。”

  街头人头攒动,不时能见到有人担着一担绿油油的蔬菜往市场方向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叫卖。

  走过了两条街,就见一茶舍里的小二在门口吆喝道,“今天有好茶咧,有五文一碗的,还有十文一碗的,楼上雅间五十文。”

  “请问你们这里有说书先生吗?”沈季贤上前问道。

  “有的有的,这位先生一看就是读书人,真懂行,今天咱们的故事讲的是《借寡妇征军》,先生可有兴趣上楼听一听?”小二热情地问道。

  小二见沈季贤看向戴帷帽的女子,小二连忙道,“马上就要开始了,这时候好位置还多,先生和夫人可以上楼随便挑。”

  “姑爷小姐,你们去听说书吧!我们买了菜就直接回去了。”阿秋向素娘说道。

  素娘也知道,早市去得越早,买的菜更鲜。

  她说道,“去吧!我们会尽量早点回去。”

  沈季贤得了素娘的回应,他大步走进茶舍,从荷包里拿出一百文递给掌柜,“一间雅间,两人的茶。”

  沈季贤从来没有如此扬眉吐气过,花自己挣的银子,亲自带着媳妇逛街,这感觉太好了。

  在京城时,他也时常给素娘买东西回去,可素娘在京城深居简出的,没机会和素娘一起逛街。

  “楼上雅间两位贵客。”掌柜收了铜板就向楼上喊道。

  楼梯上的小二听到楼下的喊声,连忙跑到楼梯口迎接。

  小二热情地把两位迎了上去,沈季贤选了一间能看得见说书先生正面的位置。

  片刻,小二送来了一壶水,和两杯茶。

  泡好茶后,小二把擦手帕往肩头一搭,躬身道,“客官慢用,说书先生马上就到。”

  沈季贤放下门帘,素娘才把帷帽取下。

  “雅间虽小,可还是挺别致的,这里环境还不错,咱们下次还来。”沈季贤四处打量道。

  门外,小二把今天要讲的《借寡妇征军》的故事一挂出去,在门口张望的人一拥而进。

  有人纳闷道,“寡妇怎么能行从军,这故事有意思。”

  有一位书生说道,“我听过一个《木兰从军》的故事,听说写书人是京城人士,木兰女扮男装,那故事挺新颖,我现在还记忆犹新。”

  他不知道,他嘴角说的那位写书先生正坐在楼上的雅间里。

  由于今天的故事有噱头,片刻就宾客满座了,连楼上的雅间都坐满了人。

  说书先生见人坐满了,他手里拿着一把折扇,慢悠悠地从内堂走了出来。

  他坐在大厅中间的讲书台上,手里拿起醒木在长条桌上一拍。

  “大家稍安勿躁,鄙人今天就讲一个悲惨点故事,叫《借寡妇征军》。”

  众人哗然,都窃窃私语。

  有人小声说道,“我还以为今天是讲黄段子,结果白瞎了我二十文铜板。”

  “就是就是,我也以为今天他要开荤了,谁知道他这会儿才解释,这不是骗人吗?”有一油腻中年男子附和道。

  他清了清嗓子,端起小二早就备好的茶,他抿了一口。

  “大家别失望,你们想听的都有,就是这故事太悲惨了的,大家听完了再总结。”说着他向大家扫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