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白骨和玉凌波和沈云酥一起做过小手术,这种大的手术还是第一次。

  两人也依葫芦画瓢,洗手,消毒。

  “青黛,你把小几拿过来,把这块布铺上去。”沈云酥指了指药箱里面,她自个儿准备好了消过毒的布。

  “师父,你用剪刀把伤者的衣服剪开,把伤口留出来就行了。”

  “师姑,你手巧,帮我递工具,你看着点,这缝合术不难,多练练就行了。”

  沈云酥有条不紊地吩咐道。

  伤口在正腹部,医白骨两剪刀下去,就把伤者外衣剪开,他用伤者的衣袍把下腹遮住。

  “他里面还穿着里裤呢!”玉凌波见医白骨那紧张的模样,她提醒道。

  沈云酥准备就绪,“青黛,酒精。”

  “师姑,消毒棉。”沈云酥拿起镊子夹着玉凌波递上来消毒棉给伤者消毒。

  或许是伤者本能的反应,沈云酥见他肌肉抖了一下。

  “师父,把第一排的第一瓶药,拿两颗给他喂下去。”

  此时外面日头高高升起,阳光从外面斜着照进屋里,沈云酥看得很清楚。

  伤口足足有四寸长,她把清理过的肠子给伤者放回肚里,又检查了一遍,确认肠子没有被划破,她这才开始缝合。

  门外,送伤者过来的几位男子远远地看着屋里的少年沉着冷静地处理伤口。

  一位青衣男子说道,“二当家,你看谷主好像是在帮着打下手,那少年是什么来路,他难道比医白骨和谷主还厉害?”

  沈云酥一身男装,他们也没想到她就是小医圣。

  被喊二当家的那位男子一抬手,“别嚷嚷,谷主愿意出手救大哥,这已经是万幸了,药王谷藏龙卧虎,可别小瞧了这里的任何一个人。”

  屋里的气氛也不轻松,医白骨在一旁偶尔把一把伤者的脉搏。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沈云酥娴熟的手法,这熟练度,没有十遍八遍的,应该是做不到如行云流水般的熟练。

  他脑海里有一大团疑云。

  阳光映在沈云酥的侧脸上,她自信的容颜像是笼罩着一抹佛光,仿佛她是上天派来拯救苍生的菩萨。

  “青黛,剪刀。”沈云酥刚收起弯曲的缝合针,伤者的眼皮动了动,他轻哼出声。

  沈云酥看了他一眼,她走到一旁去洗了手,又从药箱里拿出针管。

  空间的二楼有输液的工具,她怕太招人眼了,不好解释,她没敢拿出来。

  她用针管给伤者做了局部麻醉后,做完最后的外伤处理,她又让医白骨帮着喂了一粒血灵草做的药丸。

  她空间的血灵草补气血的速度很快,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她再次把脉查看伤者的时候。看書喇

  伤者苍白的脸逐渐恢复血色,脉搏也越来越均匀有力了。

  “行了,送去休息,他还有两个时辰才会醒。”沈云酥让师父给他喂了镇静的药。

  医白骨对外面的人一招手。

  门外的人满脸激动的跑了进来。

  玉凌波对青黛道,“你带他们去后院休息,这伤者如果熬过今晚,他活的希望就大得多。”

  那几人千恩万谢后,抬着担架跟着青黛去了后院的厢房。

  沈云酥低头收拾工具,医白骨看着她那一套明晃晃的工具。看書溂

  他见屋里没有了外人,他问道,“酥丫头!你这可是好东西,你从哪里买来的?”

  沈云酥想也没想地说道,“从南疆得来的。”

  以前别人问她手里的东西哪里来的,她就说是师父送她的。

  想不到风水轮流转,这一次得对师父撒谎了。

  玉凌波刚走出大厅,就见一戴着帷帽的女子和一位男子转身离开。

  日落西山,山谷里的暑热褪去。

  玉冬和泽兰在山谷门口忙碌了一天,关了山谷大门,他们和一群药童各自回去。

  沈云酥回到院里,她的心可没有放下。

  刚才那伤者的同伴说他们的货被东陵人洗劫一空,跑商太危险了。

  她抬头看向西方,心里默默地祈祷着,愿三哥哥一路平安。

  “酥儿,你又想家了?”阿梅见她看着西方发呆,她走过来问道。

  沈云酥点了点头,“想三哥哥了,我让他直接回北冥,他应该是已经回去了吧!”

  “别急,你爹爹在家才急呢!”

  听梅姑姑提起爹爹,沈云酥咧嘴笑了起来,她也想爹爹了,不知道他在家是否又掉眼泪了。

  “姑姑,今天谷里来了一个跑商的人来求医,我心里担心三哥哥。”沈云酥垂下眼眸,她还是说了出来。

  “我早就听药童说了,东陵边境时有发生这样的事,星儿走的那条路很安全,你不用担心。”阿梅安慰道。

  晚饭后,沈云酥进了空间,她把药箱倒腾了一番,放进输液袋。

  山谷里,蝉鸣声越来越多,这几天大家都忙,沈云酥也没有再带着师兄师姐们,大晚上打着灯笼去找刚出土的蝉蛹了。

  沈云酥提着药箱,疾步朝伤者住的院子走去。

  师姑说那人挺过今晚就安全了,她深知这季节是容易感染细菌的季节,她可不敢乐观。

  师父开的方子里也有消炎杀菌的药,可比起她空间木楼里的抗生素,那效果还是差一些。

  一进厢房,几个男子恭敬地迎了上来。

  “如果要你们的同伴活命,你们都回避。”沈云酥没有给几人说话的机会,就把几人赶了出去。

  “多谢医仙。”一位男子给同伴们使了一个眼色,他向沈云酥一拱手,带着大家退了出去,出去的时候还没忘了关上房门。

  沈云酥径直来到伤者躺着的床上,同伴们已经给他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和裤子,只是衣服没有束腰带,松松垮垮地覆盖在肚子上。

  沈云酥快速拿出生理盐水挂在蚊帐勾上,她用手背轻轻地摸了一下伤者的额头。

  还好,没有发热。

  她又快速地拉过伤者的胳膊,套好针,加上药,一气呵成。

  看着药水有节奏的滴下,她又回头看了看。

  梅园里。

  韩思恒在窗口负手而立,他森冷的目光看向远处,面上没有表情,实则心里已经惊涛骇浪。

  “洛玥,你说你认识那小子?”他头也没回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