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小镇的中间,有一座五进大院。

  此时,里面的一间院落里,一位年约四旬的妇人半躺在榻上,她推开奴婢喂汤药的手。

  她摇头道,“算了,我连苦味都喝不出来,好不了的,我也不折腾你们每天煮汤药了。”

  婢女连忙安慰道,“夫人你且放宽心,老爷在四处张贴告示,总会有办法的。”

  妇人摇了摇头,“都整整三年了,我都不抱希望了。”

  就在这时,有门房来报,“夫人,外面来了几个人,说是可以医治你的病。”

  婢女放下药碗,“我出去看看,今天老爷和大少爷都还没有回家,要是真的就请进来试试。”

  管家也跟着老爷出去了,没有其他人做主,妇人点头道,“去看看吧!”

  这几年来府上骗吃骗喝的神医也不少,最后病也不见起色,她们已经习以为常了。

  到了大门口,只见两辆宽大的马车,赶车的车夫都衣着不凡。

  婢女连忙收起又来了骗子的念头,她朝马车福了一礼,“车里可是来的神医,我家夫人里面有请。”

  见到沈云酥的那一霎,婢女眼睛都看直了。

  这姑娘一身锦衣看起来就不是普通人人,头上的珠钗一看也不是凡品。

  眉眼更是美得让她移不开眼。

  她结结巴巴地问道,“请……请问哪一位是神医?”

  她觉得肯定是自己弄错了。

  阿梅也跟着走下马车,她站在沈云酥身边介绍道,“这位就是医白骨的唯一弟子——小医圣。”

  这无名小镇的奴婢,她们只听说过医白骨,可还没有听说他的弟子。

  门房小厮连忙道,“快里面请,进去说话。”

  “对,小姐请跟我来。”那婢女又朝沈云酥微微福了一礼道。

  沈云酥不紧不慢地道,“你让人收拾一个干净的院落,把我的娘亲和家人安顿好。”

  婢女对门房吩咐道,“快把贵人们领进去,我这就让人把院子收拾出来。”

  不一会儿,素娘带着大伙就坐在了大院里的大厅里。

  这府里的小厮也把马儿牵进马厩。

  在婢女的带领下,沈云酥来到一处装饰华丽的院落。

  婢女刚掀开门帘,一股刺鼻的汤药味扑鼻而来。

  沈云酥掩鼻而入,她抬眸看去,只见贵妃榻躺着一妇人。

  她头发如枯草般的黄,毫无光泽。

  她脸上更是面黄肌瘦,没有一丝血色。

  只见她双目深陷,黯淡无神,如果不认真看,还以为是一位行将就木的老人。

  屋里的炭盆烧得旺旺的,可妇人身上还是穿着厚厚的绸缎夹袄,身上还盖着一床被子。

  “夫人,神医来了。”婢女轻声喊道。

  夫人一抬眸,见一娇俏可人的姑娘正目不转睛地打量自己。

  她淡淡一笑,眼睑的鱼尾纹加深,“姑娘快坐过来,这边更暖和。”

  难得见到这么漂亮的姑娘,夫人心情顿时好了不少。

  “奴婢还没来得及给姑娘介绍,我家夫人姓陈,请问姑娘贵姓?”

  那婢女说着就去搬一把雕花软椅。

  沈云酥用衣袖在鼻子前挥了挥,她指了指紧闭窗户,“把窗开起,让屋里的空气流通一会儿,这屋里的药味太浓了。”

  奴婢迟疑地看向陈夫人,陈夫人虚弱地微微点头。

  “我们夫人怕风,所以这屋里的窗都是关着的。”婢女解释道,她还是依旧去把窗推开了一半。br>
  一阵风吹进,屋里空气清新不少。

  婢女把桌上剩下的药端了出去,屋里只剩下沈云酥和陈夫人。

  陈夫人太惧寒了,她把被子往胸前拉了拉。

  开窗后,屋里光线也明亮了不少,沈云酥这才看清。

  雕花细木贵妃榻,雕花红木多宝阁的博物架放着各自寓意吉祥的摆件。

  屋里的装饰和摆设颜色也艳丽,和奄奄一息的陈夫人形成鲜明的对比。

  片刻后,婢女进屋对沈云酥说道,“神医请放心,府里的丫鬟都去收拾屋子了,很快就能把夫人安置好。”

  沈云酥微微点头,“我姓沈,名云酥,就叫我沈姑娘就行,神医这名还是适合我师父。”

  陈夫人吃力地抬了抬头,婢女见她想说什么话,连忙过去把她扶起来坐在小榻上。

  沈云酥见屋里空气流通得差不多,就去把窗户合上,只留了一条缝。

  “夫人除了吃不出任何味道,还有一些什么症状?”沈云酥把椅子挪到小榻边,她拉过陈夫人的手臂把了把脉。

  这一把脉,沈云酥的手都抖了一下,这位夫人严重缺乏营养,若继续病下去,或许熬不过这个冬天。

  陈夫人精神不济,她示意婢女代为说话。

  “我家夫人三年前生过一场大病,从那以后,身体虽然没其他问题了,可夫人失去味觉了,久而久之,夫人吃什么都很少,身体就一日不如一日了。”

  婢女说完,陈夫人看着沈云酥微微点头,意思是婢女说的属实。

  沈云酥检查了夫人的内眼睫,眼睫内白得吓人,明显还有严重贫血。

  一番望闻问切后,沈云酥心里大致有了医治方案。

  她从挎包里拿出银针,在迎香穴下针,然后又让陈夫人伸出手,在她两只手的几大神经穴位都扎上针。

  “沈姑娘,咱们夫人这病,只扎针有用吗?”婢女见沈云酥扎完针就坐在一旁看着,并没有要写方子抓药的意思。

  沈云酥摇头道,“光扎针也不行,还得吃我秘制的药丸。”

  “陈夫人需要每天泡脚,最好还辅助按摩足底,促进血液循环,她的消化现在也退化了,一朝一夕还无法恢复如初,还得慢慢养。”

  婢女眼里刚升起希望的火焰,瞬间又熄灭了。

  从前来的神医,每一个都是这么说的,慢慢养,然后留下一堆药方就拿银子走人了。

  一盏茶的时辰后,沈云酥取了银针。

  最后她让陈夫人伸出舌头,她在她舌尖处的玉液穴扎了一针。

  收完最后一根针,沈云酥从挎包里拿出一个瓷瓶,她倒了两粒药丸出来。

  她走到桌边,用衣袖挡住她们视线,倒了一杯灵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