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姬越听越胆战心惊。
暗道，难怪不得她敢有恃无恐地回来。
她衣袖里的手紧握成拳头，在衣袖里微微发抖。
南疆王打了几个尴尬的哈哈道，“不愧是我南疆的圣女，有神灵护佑，自然是好命的有福之人。”
他侧头看了一眼洛姬，洛姬眉头微微一皱，脸色唰的一下惨白。
素娘把两人无声的交流看在眼里，她嘴角微勾。
接下来该哪些话能说或不能说，她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看来南疆王对她还是有所顾忌的，酥儿的一番话起到了震慑作用。
大殿里的气氛有一丝诡异。
素娘目光淡然，她淡淡的道，“作为曾经的圣女，有一事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圣女但说无妨。”
南疆王虽然利用过她，但是他还是很相信她的话。
“南疆再无圣女。”
素娘的话犹如一枚炸弹，把南疆王和洛姬都炸懵了。
连殿门口伺候的侍女都为之一震。
没了圣女，在南疆的老百姓看来，也就是没有了圣祖和神灵护佑。
那是不是意味着南疆要走向灭亡了？
南疆王身躯一晃，洛姬连忙扶住他，“君上，您别信她妖言惑众的话，洛玥是圣女，这是整个白云寨都知道的事，也是整个南疆百姓都认可的事，不能听她信口雌黄胡说八道。”
“哼！民妇没有胡说，想必王心里有数。”素娘冷哼一声，从腰间拿出墨玉笛放在小几上。
“这……这个为什么还在你手里？”南疆王再次被震惊到。
他似乎看到过洛玥手里有一个黑色的笛子，难道那是假的？？？
素娘轻嗤一声，她抬头迎上南疆王疑惑的目光道，“道理很简单，民妇从没发现白云寨出现圣女，所以墨玉笛民妇无处可传。”
南疆王双目圆瞪，他侧头看着洛姬，“这事你怎么解释？你不是说圣女已经指了你是圣女之身了吗？”
洛姬吓得身子一抖，她连忙弯下腰，整个身子匍匐在地，“君上请明鉴，妾身上的图案你可是知道的呀！”
她心里暗暗咒骂素娘，想不到她还真敢把这事捅出来。
南疆王也被她整懵逼了，他的确是知道她身上的图案，昨夜都还在。
沈云酥像变魔术似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手上多了一支炭笔。
她用炭笔在手心上一阵涂抹，然后她抬手问道，“如夫人身上是不是有这个形状的图案，红色的，不会消失的？”
“圣女胎记平时看不到，只有身体发热的时候才会显现出来，洛玥就是画上去的。”素娘不失时机地补了一句。
接着，素娘把在白云寨如何拆穿洛玥是假圣女的事大致讲了一遍。
从南疆王的神态，她推断洛姬很多事是瞒着南疆王干的。
洛姬身体抖如筛糠，她抬头，一副梨花带雨。
楚楚可怜地看着南疆王，“君上，妾身上的胎记是后来显现出来的，这胎记，或许是会消失也不是不可能的。”
她伸手去抓南疆王的手，试图用肌肤接触，让他平息怒气。
“洛玥的胎记也是我验证过的，或许是圣祖收回了她圣女的印记。”洛姬不遗余力地狡辩道。
沈云酥天真无邪地问道，“娘亲，圣女的胎记是会随意消失的吗？这也太神奇了。”
“没有的事，从古至今都没有那个说法。”素娘斩钉截铁地说道。
洛姬满脸委屈，她刚张嘴还要说点什么。
南疆王暴怒，不想再听她胡扯下去，抬手一扬，“啪”的一声，洛姬脸上顿时就浮现几根手指印。
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被这贱人耍了。
“来人。”
南疆王一声怒吼。
几个侍女和侍卫走了进来。
“把如夫人关押回百合宫看起来，没孤的命令，不得出百合宫一步。”
洛姬被侍卫强行押下去，她路过素娘身边，眼里闪过一丝邪恶，她咬牙切齿地说道，“你等着。”
沈云酥手指微动，洛姬只觉一阵异香扑鼻而来。
既然南疆王贪恋美色，舍不得重责她，那她就毁了她最看重的容貌不就得了。
素娘站起身微微欠身，“既然事情已经说清楚，王如果没有别的事，民妇就带着闺女告退了。”
素娘说完，拉着沈云酥转身就走。
“圣女，等一等。”南疆王急忙道。
素娘停下脚步，转身颔首，“民妇说过，南疆再无圣女，民妇现在的身份就是一普通的北冥人。”
南疆王室信奉圣女若干年，若没了圣女，就如同他们没了信仰。
“孤……想请圣女重回南疆，可以吗？”南疆王憋了好一会儿，还是说出了他自己都觉得不可能的话。
“不可能。”素娘和沈云酥不约而同地拒绝道。
南疆王面色一僵，他难以接受这样的结果。
“或许南疆以后还会出现圣女，也许是时候未到吧！”
素娘明知道不可能，她怕南疆王强行留下她，虽然她们自己这几人脱身是很容易，可她还得顾忌白云寨族人的安危，她不愿意把他们牵连进来。
沈云酥明白娘亲的用意，她附和道，“对对对，在新的圣女没出现之前，上天会自个儿护佑南疆的。”
她嘴上如此说，心里对南疆王鄙视得很。
这无能的玩意，没圣女做精神支柱，难道南疆日子不过了？
“我闺女说的对，王，你看我离开南疆这么多年，一切都还是好好的，这不就是圣祖在护佑吗？”
素娘的话让南疆王无可辩驳，他再次挽留道，“孤已经备下洗尘宴，圣女你们吃了宴席再出宫吧？”
“多谢王，民妇还有其他的事，就不打扰了。”素娘说着，拉起沈云酥就大步朝外面走去。
看着母女俩的背影，他眼底闪过一抹贪婪。
在宫殿的另一边，一个身姿挺拔，年约十八岁的模样，他面相略显阴柔，还有几分病态美的俊俏男子伫立在一株大树下。
他定定地看着两个气质绝尘的背影走远。
直到她们的身影都消失在宫殿的转角，他才走向大殿。
“父王，听说圣女来了，孩儿正想让她帮我看看我的旧疾呢！真不巧，我一来她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