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气得嘴唇微颤,她指着宇文修鸿道,“以前不是商量过,等墨儿的嫡长子诞下后再做决定吗?”

  宇文修兰哪里知道她哥哥和母亲的狼子野心,他们只是嘴上那么说,其实早就盘算好了。

  即使顾漓墨的王妃诞下皇长子,他们也会在襁褓时期就换下的。

  若等孩子长到两三岁,那样是能分辨出是否聪慧了,可也没机会换了。

  宇文修鸿见把妹妹气狠了,他迂回劝道,“不过是一个女人,妹妹若觉得她不洁,以后悄悄处置了就是。”

  皇后也像郡主一样,是个要强的性子。

  宇文修鸿再如何舌灿莲花,她也接受不了自己亲儿子被人绿了的事实。

  当即她不再听他辩解,她拉着端王就回端王府去了,只留下贴身嬷嬷和几个宫女在灵堂守着。

  城西。

  沈云酥早早的就起来让人准备好丰盛的午饭,今天是城门不会被封,她料定大哥哥今天会回家。

  晨练后,沈云风和童长风两人冲了凉,换上了干净的衣服。

  一人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马向城门飞驰而去。

  远远的都能看见,城门口拥挤不堪,也许是关了一天的缘故,今天进出城的人异常多。

  两人还没到城门口就翻身下马,就怕马儿不小心踩踏到了出城的人。

  “都把路引拿好,若有违抗者,全都拿下。”前面传来了嚣张的怒吼声。

  沈云风个高,他见前面的守城卫检查了路引后,后面还有一队人马在拦着检查。

  本来城门口就拥挤,这层层检查一拦,显得更拥挤了。br>
  沈云风刚过了守城卫的关口,就听见前面家丁打扮的人吼道,“别磨叽,都跟老子下车,今天不管皇亲贵胄,还是京城权贵,都必须下车接受检查。”

  那口气嚣张的,连守城卫听了都摇了摇头。

  沈云风一抬头,就见那家丁模样的人,把前方马车里刚伸出一个头的丫鬟一把从马车上拽了下来。

  那丫鬟毫无防备,噗通一声摔在地上,周围的人都纷纷避开。

  有大胆的人嘀咕道,“丞相府的人太嚣张了,皇上都只允许了关一天的城门,他们却要在每个城门口堵着检查,连马车里的大家闺秀都不放过,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那丫鬟顾不得自己疼,爬起来去拉住那家丁要去掀车帘的手。

  她怒吼道,“你们还有没有王法了,我们有路引,你们偏要进我家小姐的马车里去搜。”

  结合旁人的话,沈云风是看出来了,丞相府不顾别人家小姐的名节,在城门口为所欲为。

  童长风随后跟了上来,他啧啧道,“皇后娘娘的娘家就是不一样,你看看这嚣张跋扈劲,还真是无人能及。”

  那家丁把被丫鬟拉着的胳膊一甩,那丫鬟啪的一声又摔在地上。

  车夫气极,扬起手里的鞭子就要抽过去,奈何丞相府的家丁人多势众。

  两人纠缠着车夫,两人跳上马车就去扯车帘。

  沈云风和童长风一声怒吼,丢了缰绳就一个健步冲了上去。

  童长风把控制车夫的家丁一脚踢飞一个,手里又拎了一个,他一用力,狠狠地扔在了地上。

  丞相府的家丁用力过猛,把车帘扯了下来,马车里一个女子的惊呼声响起。

  沈云风扑上去,一掌砍在那家丁后颈,一声闷哼声,那家丁像破布娃娃一样往地上坠去。

  另一家丁见来者不善,他也顾不得去管车厢里吓得双手捂脸的女子。

  抽出长剑就朝沈云风刺来,沈云风身子一侧,飞起一脚就朝那人的下巴踢去。

  那人“啊”的一声,丢下手里的剑就捂住嘴。

  血水顺着嘴角直往下淌,他吐了一口血水,里面还有几颗牙齿。

  其余的家丁见两人出手狠辣,手里提着剑,都不敢上前。

  他们朝沈云风两人吼道,“我们是丞相府的人,我们在捉拿凶手,你们这是公然违抗朝廷命官的命令。”

  沈云风头也没回地问道,“你们有搜查令?还是你们已经有了嫌疑人的画像?”

  家丁们面面相觑,丞相只吩咐他们来城门口,必须往死里查,可真没有给他们手令,画像更是没有的,凶手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童长风看着几人凌厉的吼道,“连手令都拿不出来,还不快滚。”

  那几人见插手的人是武将打扮,而且武功很高,自知打不过。

  其中一人咬牙切齿地问道,“敢问两位将军是何方神圣?报上名来,敢插手丞相府的事,这事没完,咱们走着瞧。”

  童长风毫不示弱,一抬下巴,轻蔑地道,“神机营人人都知道的两风,随时恭候丞相大人来找茬。”

  那神态,放荡不羁,像个十足的纨绔公子哥。

  那几个家丁扶起受伤的同伴狼狈离去。

  一旁围观的人都尖叫着起哄,还有人带头喊道,“神机营威武,神机营为民除害。”

  其余的人也跟着喊了起来,在大家的呼喊声中,丞相府的家丁如过街老鼠一般,一会儿就逃窜得无影无踪。

  没了丞相府的一帮子搅屎棍,不一会儿,城门口的拥堵就疏散了。

  沈云风对于老百姓的赞誉和欢呼声,他仿若未闻。

  他云淡风轻地弯腰捡起车帘,站在车辕上,仔细地把车帘挂了起来。

  虽然近在咫尺,他一眼都没有去看马车里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那双清澈的美眸。

  马车里,女子惊魂未定,她放下捂脸的手。

  就见一张俊逸非凡的脸就在离自己三尺的距离。

  他宽肩窄腰,体格矫健,面如冠玉,一双如墨的剑眉,双眸如星辰般的明亮。

  他一身劲装,周身都透着一股凛然正气。

  明明近在咫尺,他儒雅守礼,一眼都没有看她。

  好像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那系车帘的手上。

  这一刻,她没有了不安,也忘记了害怕。

  连她自己都没有觉察到,她好像忘记了呼吸。

  直到那白净又修长,骨节分明的大手系好最后一根绳子。

  她才回过神来说了一声,“谢谢!”

  沈云风淡淡地说道,“不客气,路见不平,举手之劳,姑娘不必介怀。”

  在跳下车辕的那一刻,他补了一句,“最近城里有疯狗,尽量少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