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用手撑在地上，面如死灰。
她抬头看着面前倾城倾国的脸狡辩道，“圣女饶命啊！老身罪该万死，不应该听洛姬的话，当年是她让丞相府派人去接圣女到北冥来和亲的。”
阿梅冷笑道，“难道也是洛姬让你把我们武功废了，再卖到肮脏的地方去的？”
郡主还想狡辩，阿音一脚踢了过去，疼得她呲牙咧嘴。
一身荣华富贵的郡主，她做梦也想不到，她也有受尽凌辱的时候。
“老虔婆，死到临头了还在狡辩，当年我们可是亲耳听到你交代给侍卫的话，若不是我们拼死冲了出去，我们早就受尽折磨而死了。”阿秋磨牙道。
阿音站在窗边去望风，她担心有侍卫过来巡逻。
她不知道的是，丞相府所有的侍卫都安置在前院，后院住着女眷，郡主不让侍卫们进后院的。
郡主见无可辩驳，她哀求到，“圣女饶命，你需要什么补偿都可以，可不可以放了老身这一回？”
素娘轻笑道，“当年我也苦苦哀求过郡主，我记得郡主你的态度可坚定了，这会儿你反过来求我，你是不是觉得咱们是菩萨转世，求一求就有用了？”
阿梅鄙夷地看着地上跪着的郡主，“哼！菩萨都有不灵的时候，你作恶多端，还有脸求我们。”
郡主眼看今天就要死定了，她朝素娘磕头道，“如果圣女放我一条生路，我愿意把洛姬的秘密说出来。”
阿欢和阿秋同时道，“别听她胡说，这老虔婆的话不能信。”
素娘和阿梅交换了一个眼神，阿梅定定的看着她道，“得看你说出来的东西对我们有没有用。”
郡主大喜，她连忙点头道，“有用，绝对有用，现在南疆的圣女是假的，洛姬也不是圣女。”
素娘她们早就知道了这些。
郡主以己度人，她以为圣女必然会回去争夺圣女之位。
她自己以为这个消息足够可以换回她的狗命了。
阿梅不动声色的道，“还有呢？”
郡主一咬牙，“现在的圣女是洛姬和我那不成器的二儿子的私生女。”
她想着不过是一个宇文家的私生女，能换回自己的一条老命也值了。
就在她以为可以侥幸活下来的时候，素娘淡淡的说道，“这与我何干？”
“你。”
郡主只觉得眼前寒光一闪，她瞪大眼睛，身体直挺挺的跪着。
素娘把染了血的剑在床上的被子上来回地擦了擦。
“就这么死了，算便宜她了，别脏了你的剑。”素娘拉住要上前补一剑的阿秋和阿音。
阿音和阿秋，还有阿梅和阿欢，她们在家的时候，给郡主琢磨了很多种死法。
阿欢建议一刀一刀地割肉，要让她痛不欲生。
阿音说在她身上撒上药粉，引来周围的老鼠，让她享受被啃噬而死的感觉。
素娘虽然觉得让她怎么死都难解心头的恨。
可想到那样会闹出动静，招来丞相府大批的侍卫。
为了大家能安全地撤退，她还是选择了给她一个痛快。
素娘看了一眼跪在地上那死不瞑目的人，她一挥手，低声道，“撤。”
她们刚翻出围墙，就听见丞相府里有犬吠的声音。
“快走，肯定是狗闻到了血腥味。”素娘催促道。
几人仍然避开巡逻和更夫，向西城方向飞奔而去。
夜深人静，月光蒙浓，更利于她们展开轻功。
沈云酥早早的就吩咐了厨房备好热水和夜宵。
她算着娘亲今晚必定会得手。
她毫无睡意，手拿团扇轻轻地摇着，不停地在后院里走来走去。
栀子花的香味浓郁又芬芳，她站在花树前停下脚步，倾听前院的声音。
她回头看爹爹还在书房挑灯夜战话本子，她摇头叹息，爹爹太用功了。
哪怕他的话本子卖不了多少钱后，他都没有放弃过，仍然埋头苦干。
沈云酥有时候都怀疑，她把爹爹带上了这条不归路，她是不是坑爹了。
花园里的蛐蛐声彼此起伏，就像在演奏一曲交响乐。
沈云酥抬头看了看偏西的弦月，她走向前院。
前院的小厮和阿菊准备好一切后就回前罩房睡去了。
沈云酥出了垂花门，她站在大门里听着外面的动静。
大黄见沈云酥出来，它一骨碌从门房里爬了出来。
沈家的人夜晚基本没人进出，门房里晚上没有留人守着。
宽大的门房，就成了大黄睡觉的地盘。
沈云酥轻轻地打开耳门，巷子里不见一个人影。
她蹲下身，大黄也跟着她蹲了下来。
她看着进巷子的路口，一手摸着大黄的后背，自言自语地道，“都这时辰了，娘亲应该快到了。”
片刻后，大黄挣脱开她的手，像离弦的箭一般，往巷子口飞奔过去。
同时，五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路口。
素娘几人见大黄出来迎接，她们一人在大黄的脑壳上撸了一下，“大黄真乖。”
素娘快走几步，月光下，闺女站在大门前，她上去把闺女揽入怀中，“别担心，娘不可能带着你姑姑们去冒险的。”
进了屋，几人打了热水洗漱后，吃了夜宵，素娘才带着她们几人去书房见沈季贤。
“阿梅见过姑爷。”
“阿音给姑爷问安。”
“阿秋拜见姑爷。”
“阿欢拜见姑爷。”
沈季贤看着面前几位眉如翠羽，明眸皓齿的姑娘向他行礼。
他虽然早就听闺女说过素娘的四侍女会来京城，可他还是拘谨得手足无措。
他连连摆手道，“都是一家人，不用多礼。”
他又拉着素娘的手道，关切地问道，“怎么这么晚才到家？城门不是早就关了吗？你们吃饭了吗？”
素娘莞尔一笑，“夫君不用担心，酥儿已经让人给我们留了夜宵，我们都吃过了，马车一进城就坏了，我们等车夫修马车，结果还是没修好，这不，咱们就走到这会儿才到家。”
阿梅几人听小姐面不改色地诓着俊俏姑爷，都忍不住捂嘴偷笑。
她们不敢想象，如果小姐实话告诉他，她们已经取了一个狗头，他会有什么反应。
素娘挥手道，“赶路都走累了，你们也去休息吧！”
沈季贤也附和道，“都累了，快去休息吧！阿菊已经把你们的屋子收拾妥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