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不重的惩罚,在这前朝喊着换太子的关键时刻,对皇后来说是要命的。

  至于皇后为什么被罚,大家心知肚明。

  顾暮辰想着自己今天对淑妃和四皇子的训斥,他让海公公又送了不少的赏赐过去。

  还吩咐海公公通知敬事房,他最近都要歇在淑妃的甘泉宫。

  顾漓笙回宫后还没来得及去拜见过任何一个人。

  晚膳后,他破天荒地带着史公公往东宫去,说是去拜见太子哥哥。

  史公公见他两手空空,再次确认道,“四殿下,咱们真的是要去拜见太子吗?”

  顾漓笙微微颔首,“没错,宫里你熟悉,前面带路吧!”

  皇上下午才让人送了那么多的赏赐过来,他居然空着手去拜见太子。

  乡下回来的就是小气。

  史公公心里嘀咕,嘴上可不敢说什么,只得带着他往东宫而去。

  到了东宫,顾漓笙闭口不谈今天发生的事。

  他对顾漓墨恭敬地行礼道,“臣弟回宫没几天,对宫里的人和路都不甚熟悉,特地让史公公带我过来拜见太子哥哥。”

  太子笑起来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四弟有心了。”

  然后东宫里的宫女上了茶,兄弟俩喝了一杯茶,又说了一堆废话。

  史公公站在顾漓笙身后,低头听着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谈话。

  就在太子转身去看宫女递瓜子的时候。

  顾漓笙手指轻轻一弹,一颗白色药丸悄无声息地落进太子的茶杯里。

  转瞬就溶化得无影无踪。

  “四弟,尝一尝这瓜子,是我托人去宫外买的,是一家叫桃花坞的糕点铺子里的,可好吃了,宫里的御厨都做不到这么美味的瓜子。”

  顾漓笙微微一笑,他捻了几颗尝了尝,“嗯!是挺好吃,太子哥哥多吃点。”

  顾漓笙静静地抿着茶,看着太子磕了半碟瓜子,又把茶杯里的茶水喝得干干净净的。

  他才端起面前的茶杯一饮而尽,恭敬地给太子行礼告辞。

  整个过程,除了两手空空,没有一丝让人诟病的地方。

  史公公都暗道四皇子是个人才,平时对人清冷。

  今天拜见太子虽然没带礼物去,可他的态度温和恭敬有礼,完全不像二皇子那样。

  二皇子每次见到太子,也会守规矩行礼,可他对太子的轻视,细心一点的奴才都看在眼里。

  史公公很想去椒房殿与皇后说一说,太子敌对的人不应该是四殿下。

  可皇后被禁足了,除了负责送吃喝的人可以进去,其它人一律不得进入。

  史公公想归想,也只好作罢。

  从这一天开始,他也没有再做什么图谋不轨的事。

  他还给那两个要进寝殿伺候的宫女打招呼,让她们别再有觊觎四殿下的心思,否则后果或许是死无葬身之地。

  有了春日宴会那一天的前车之鉴,长信宫的宫女也歇了心思,本本分分地做着份内的事。

  皇上专宠淑妃多日,后宫的嫔妃都在暗骂皇后蠢货。

  若没有皇后作妖,皇上还是会雨露均沾的。

  皇后这一折腾,皇上觉得愧对淑妃母子,皇上为了补偿淑妃,就忽略了她们。

  这几日,太子担心皇后,忧心成疾,去往东宫的御医是一拨又一拨。

  皇上见考试的日子迫在眉睫,他召来太医院的院首过来问话。

  御书房里。

  “张院首你说说吧?太子他究竟得了什么病,怎的都好几天了,你们都没人过来给我禀报。”

  顾暮辰虽然不喜欢太子,可毕竟还是他的血脉。

  张院首跪在地上,磕磕巴巴地说道,“皇上,这……太子他是不……举,本以为是他心情不佳,过几日就会好的,谁知道……”

  顾暮辰坐直身体,“你说什么?太子那啥……出了问题?”

  顾漓墨成亲后,膝下只有一女,皇后还盼着太子妃早日诞下皇长孙呢!

  顾暮辰倒无所谓,他子嗣丰盈,以后是不缺皇孙的。

  “你细细道来,太子究竟因为什么才如此的?这种症状,用什么药好得快,我让人去库房找一找。”

  张院首面容憔悴,愁眉苦脸,看来这几天他也为这事发愁。

  他忧心忡忡地说道,“太子说他前两日还有一些兴致,这两日他逐渐没了那方面的冲动了,该用的药都用了,可太子他……还是不行。”

  顾暮辰摆了摆手,“下去吧!你和御医们再研究一下药方试试。”

  太子身体过胖,张院首曾经都劝告过太子,让他少食,这样下去会影响子嗣。

  这话皇上也知道的,现在病症出现了,顾暮辰也无能为力。

  张院首退下。

  顾暮辰让海公公去东宫传口谕,让负责太子膳食的人给太子减少膳食的供给。

  如果谁敢擅自做主多给太子食物,杖责五十。br>
  东宫的太监宫女接到皇上口谕,都恪守张院首开出来的吃食份量。

  无论太子如何苦苦哀求,或是打骂责罚,宫女太监都不敢多送去一口吃食。

  她们可都知道,那五十板子下去,小命是会没的。

  连糕点和瓜子都彻底断了供给。

  东宫的茶杯摆件被太子砸了一次又一次。

  皇后被禁足,德妃接令统管后宫一切事务。

  她得知太子东宫被砸了无数瓷器,她吩咐内务府不得再给东宫发放与生活无关的摆件。

  太子妃使出浑身解数,还往太子屋里送了两个姿色娇好的宫女,太子的病也没有丝毫好转的迹象,甚至开始有抵触情绪。

  太子妃进不了椒房殿,她隔着宫门把太子的事向皇后哭诉了一通。

  皇后听得怒火中烧,大骂太子妃愚不可及。

  “太子这事是关系到皇嗣,你不但不捂着,居然还大张旗鼓地去找太医院,你是嫌前朝请废太子的理由不够充分?”

  太子妃满脸委屈,红着脸道,“母后,我以为他只是一时体虚,以前太子偶尔也有力不从心的时候,我想着还是让御医开个方子服用两天就好了,谁知道这次……”

  “够了!”皇后厉声打断了她的话。

  她目光坚定地盯着太子妃,一字一句地说道,“记住,太子的病不药而愈了。”

  “母后!”

  这是要她守活寡了?也是,皇家的儿媳没有别的选择。

  见太子妃沮丧,皇后眼里闪过一丝算计,“别慌,等我解了禁足,母后会从宫外找人进来给太子医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