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星轻轻地在妹妹的鼻梁上刮了一下，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小厮站在后面看着兄妹俩的表演，好一会儿都没有回过神来。
这古灵精怪的沈姑娘，真是个人才。
沈云星抱着妹妹回屋洗漱，帮她梳了一对双丫髻，又戴上珠花。
沈云星看着妹妹头上这对陌生的珠花问道，“这不是我给你买的吧！怎么我没有印象。”
沈云酥左右摆了摆小脑袋，粉色的珠花就灵动地跳动起来，像翩翩起舞的蝴蝶。
“这是我过生日的时候，高伯伯送过来的，他说是漓笙哥哥送给我的。”
“不好看，京城的珠花更好看，三哥给你买，咱们买更漂亮的。”
沈云酥听得莫名其妙，三哥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这话听着酸溜溜的。
小伙伴不就送了一个礼物嘛！这有什么？咱们又不是没还过礼？
沈云酥从挎包里掏出了她的小本本，她往沈云星面前晃了晃说道，“三哥哥，我都记下了的，咱们不白拿他的礼物，等我回去时也给漓笙哥哥买一个礼物回去。”
“还有燕少爷，黄婶，师父，高伯，小伙伴们，还要给娘买一把剑回去，还要买一个笛子，娘亲说要教我吹笛子了。”
沈云酥越说越兴奋，沈云星越听越心塞，“算了，你别送他礼物，我买了送给他。”
“那好吧！难得进京城一回，大伯和二伯家，我都要带礼物回去。”沈云酥乖巧地点了点头。
三哥送也是一样的，就像以前大哥哥帮着送回礼一样。
沈云酥迫不及待地整理好外衣，她催促着道，“快，快下去看看官府来人怎么说。”
其实她是急着下楼看她的实验结果。
沈云星也快速地绾好头发，拉起妹妹的手，喊上小厮一起。
天香楼虽是客栈为主，也会提供吃食的，只是吃食没外面的更有特色。
几人刚走到回廊，就听见衙差呵斥道，“装死是逃避不了的，快滚起来跟我们回衙门。”
沈云酥向楼下看去，就见几个衙差凶神恶煞地朝地下的黑衣人呵斥。
衙差见两人没有动静，就一脚踹了过去。
地上躺着地黑衣人仍然没有动静，衙差向小二喊道，“拿一盆水来，我不信他们装死就能把事情躲过去。”
小二领命，很快端来了一盆冷水。
围观的客人看得脖子一缩，这大冬天的，这一盆下去，冷不死人也得生一场大病。
见有围观的人下楼，沈云酥也拉着沈云星一起下楼。
“给我往他们脸上泼。”衙差一声令下，小二毫不手软地把一盆水朝两人头上倒去，不偏不倚，一人半盆。
地上的两个黑衣人被水一泼，一个激灵就坐了起来。
“哎哟！哪个遭天杀的泼我。”两人一边抬起衣袖擦脸，一边骂骂咧咧。
衙差飞起一脚脚又踢了过去，那人才住了嘴。
“哎哟哟！我眼睛怎么这么疼，我什么都看不见了。”另一人双手捂脸。
沈云星听着声音有些耳熟，等那人的手离开脸上的那一刻，沈云星眉头一挑。
这不是那沉香堂的胡掌柜吗？
沈云酥抓住了重点，这人不知道他眼睛被啄了？
衙差怒声吼道，“老实交代，你俩半夜三更的跑到天香楼来干什么的？是不是有什么不轨之心，是谁指使的。”
一连串的提问劈头盖脸地砸向两人。
两黑衣人停止了擦脸的动作，一脸懵逼地说道，“什么？这是哪里？我为什么在这里？”
围观的客人听得哄堂大笑，见过小偷装死的，还没见过装傻充愣的。
沈云酥一见是观察药效的时候了，她放开三哥的手，两手扒拉着围观客人的衣袍下摆，猫着身子往前挤了进去。
沈云星见妹妹钻前面去了，他也跟着挤过去。
他的原则就是妹妹在外面时，一定要在他的视线范围内。
两人的一番话，把衙差都差点气笑了。
领头的衙差一挥手，“既然不肯说，那就请回京兆尹慢慢说。”
“慢着。”那胡掌柜一手捂着被啄了的一只眼睛。
一身狼藉地坐在地上，用另一只眼睛看着一起来的人问道，“你说说，咱们为什么在这里？”
另一人身体抖如筛糠，不知道是吓的还是被冻的。
他一脸茫然道，“我不知道，我全身都疼。”
他试着想站起，一番挣扎过后，还是“噗通”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昏迷嗜睡，乏力，腿软，肌肉疼痛，断片。
沈云酥默默地把这些症状记了下来。
若不是众目睽睽之下，她很想上去给两人把个脉，再做一份医案。
“我看这两人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都带回去。”领头的衙差一挥手。
几个衙差一拥而上，像提小鸡仔似的，架起地上的两人就往外面走去。
两人嘴里不断地喊着冤枉。
“哼！冤枉，大半夜光顾咱们天香楼，还有脸喊冤枉，若不是没人丢失物品，就是打死他们也不冤。”掌柜忿忿不平地说道。
围观的客人都交头接耳，都在猜测着，议论着，这两人是到天香楼干什么来了。
“那个瞎了一只眼睛的人好面熟。”一个小二说道。
“你说什么？”掌柜转身问道。
小二挠了挠头，他小心翼翼地说道，“那个人挺像沉香堂的掌柜，咱们客栈曾经去那里买过熏香，后来觉得桂香堂卖得更便宜，咱们就没去过沉香堂购买熏香了。”
掌柜一挥手，“别胡说，大家都知道沉香堂后面的东家是谁，他家又不缺银子，不可能派一个堂堂掌柜到咱们天香楼里来偷鸡摸狗的，快干活去，你这是掉脑袋的话，可别再说了。”看書喇
看着一身狼藉的两人被带走，沈云酥还挺遗憾的，她观察的有用信息还是太少了。
比如不泼水，人会昏睡多久，多少时间可以恢复力气，多少时间能够恢复记忆，甚至到后面能不能恢复记忆。
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职业病又犯了。
直到三哥拉着她的小手往外面走去，她才回过神来，“别看了，走，哥哥带你吃肉包子去，京城的汤包是最出名的了，咱们也去尝一尝。”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