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气得脸红脖子粗的。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白乡绅就抢着说道,“你就是沈家那丫头吧!”

  “嗯!你猜对了。”沈云酥云淡风轻地说道。

  白乡绅打了两个哈哈,“沈家丫头,听说你说话比你们族长还好使,老夫今天特意过来拜访你的,你看,他不让我进去。”

  白乡绅指了指加工房大门口双手抱胸的沈季林。

  沈云酥眨了眨眼,蹙眉问道,“白乡绅来拜访我,我有何德何能让乡绅大人来拜访?”

  “小丫头,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咱们乡绅大人愿意亲自过来,是给了你沈家多大的脸面了。”乡绅身后的一个小厮恶狠狠的训斥道。

  “不得无理,以后咱们都是一家人了。”白乡绅回头佯装呵斥小厮。

  呵呵!

  一个唱红脸,还有唱黑脸的,这是有备而来的嘛!

  “谁与你是一家人了?白乡绅你胡子都白了,说话咋满嘴胡言乱语呢!”沈云酥不急不徐地说道。

  里正气得指着白乡绅道,“你少拿你那乡绅的身份来压人,就你那孙女那模样,凭什么配得上云风那孩子?”

  老奸巨猾的白乡绅一脸为难,“老夫也有自知之明,我刚才不是说了么,我家又不止一个孙女,我是诚心想与沈先生家联姻的。”

  这里的乡绅相当于本地的一霸,就是各村的里正也忌惮他们三分。

  梧桐村的里正可不吃他那一套,他身后有沈家,沈家又和县令大人交好。

  “里正爷爷,你别气,咱们大哥哥人才出众,会被人惦记上是很自然的事。”

  沈云酥话风一转,“咱们家虽然无权无势,可也不是谁都能塞一个姑娘进来的。”

  “你这小丫头说话怎地这么不中听,去把沈先生叫来,让他来说说,我白家的姑娘哪一点配不上他沈云风了。”白乡绅胡须开始轻颤。

  这时沈季德和沈季贤刚好赶到。看書喇

  沈季贤平时温文尔雅,可一听说自己儿子被白家惦记上了,他脸都黑得能滴下墨了。

  “白大人你可别说自毁名节的话,我家云风已经从军去了,我们没打算现在给他议亲。”

  白乡绅见沈季贤来了,以为他是一个好拿捏的,哪里知道他仍然是硬石头一块,一点都不开窍。

  他收起脸上那虚伪的笑脸,冷哼一声道,“他从军的事我知道,我也不计较,先订婚,过两年成婚也行,我大孙女是长得富态一点,可我二孙女模样娇好,沈先生莫把话说得太死,你们做加工房,都还没有给我报备呢!”

  沈云酥差点气笑了,这厚颜无耻到这种程度的人,她两世为人都未曾见过,今天算是开了眼界了。

  沈四胖一听富态两字,他笑得都直不起腰了。

  “你是谁家的孩子,滚一边去,别耽误我们乡绅大人谈正事。”那小厮狠狠地瞪着沈四胖,他还想追过来踢四胖一脚。

  他刚一抬腿,一颗石子不知道从哪里飞了出来,一下打在那小厮的腿关节上,疼得那小厮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

  小厮抱着腿刚哀嚎一声,白乡绅转头剜了他一眼。

  小厮连忙噤若寒蝉。

  说到加工房报备,沈季贤和沈季德心里都慌了。

  他们怎么不知道这个需要向哪里报备。

  沈季林也把目光投向里正。

  里正嘴角露出一抹讥讽,“白乡绅是官复原职了?还是咱们北冥的律法又改了?我怎的不知道白乡绅手里还有这权利了?”

  “里正爷爷,白乡绅以前是什么官来着,官居几品呢?他都回乡养老了,还这么勤政,咱们还是去给县令大人说一说,让他帮着递一个请功折子上去。”沈云酥十分认真地说道。

  里正轻咳一声,“我不记得他是从七品还是正七品了,下次你见着县令大人的时候,你再让他查一查。”看書溂

  “可以,我让爹爹今晚就修书一封,明天就带进县城,白乡绅的功劳可不能被埋没了,咱们得夸一夸。”

  白乡绅知道县令只是来了一趟梧桐村,哪里知道沈家还和县令大人有私交。

  他一双豌豆眼骨碌碌地一阵乱转,马上换上一副笑脸,“沈先生,沈家丫头,里正,我刚才就是一时忘记了,我已经是闲人一个了,哪里还能管得了什么大事。”

  他话风一转道,“既然都来了,沈先生也不请我进去喝一杯茶?”

  “咱们农家不讲究喝茶,白乡绅还是请回吧!”沈季德冷冷地说道。

  他又指了指加工房,“我就进去看看如何?如果你们做得不错,我愿意入股你们沈氏商行。”

  沈季林想也没想地说道,“咱们沈氏商行不接受入股,这都是咱们沈家人的小生意,就不劳乡绅大人费心了。”

  白乡绅被堵得一脸漆黑。

  攀亲不成,入股不成,这沈家还真是水都泼不进呀!

  可他这几天听他儿子回来说,沈家有发迹的样子了。

  不光建了加工房,还在县城里开了酒楼和糕点铺子。

  尤其是听说沈家大朗又从军去了,他又想起儿媳妇给她说的话,“沈家的儿子个个俊俏,若是随了兰香的意,咱们家也可以顺理成章的插手沈家的生意。”

  前几天他家大儿子去城里鬼混,就听见别人都在议论俏江陵生意好到吃饭得排队,他就动了心思。

  今天鼓起勇气,厚着脸皮来探一探沈家的口风。

  结果门都没进去,更别说去加工房一探究竟了。

  “你们沈家人真是不识好歹,有咱们老爷入股,你们都得沾多少光,咱们老爷的人脉你们也可以用,真是鼠目寸光。”那小厮从地上站了起来,骂骂咧咧地说道。

  沈云酥一脸天真无邪,她笑眯眯的道,“白县令也姓白,不知乡绅大人是不是白县令家的那一族人,我们已经沾了白县令的光了,那就不能再让你们费心了。”

  对于一个手无实权的乡绅,其他村的人忌惮他才让他得逞。

  沈云酥可明白,他啥都不是。

  这种人就是欺软怕硬的,她就拉一拉县令大人的旗出来吓唬吓唬他。

  一听提到县令大人,他哪里还敢嚣张,连连摆手道,“我和白县令不是一个家族的,既然沈氏商行不接受入股,那我就不打扰了,咱们以后有机会再合作。”

  说完就带着几个恶奴灰溜溜地走了。

  “书上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这不,就惦记上了。”沈季贤无奈地摊了摊手。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