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宝大舅走前面,狗蛋和周二宝一副恭敬地模样跟在后面。

  狗蛋把骡车拴在大门口一侧的树下,他递了一个眼色给周二宝。

  周二宝快步走到翠微山庄大门口,揭下了门外贴着的告示。

  他手拿告示,踮起脚尖去摸大门上的两个大铜环。

  用那门上悬着的铜环轻轻地叩门。

  “谁?干什么的?”门房开了耳门,一个小厮探出脑袋出来问道。

  见是一小孩,马上一脸不耐烦地吼道,“哪里来的熊孩子,你知不知道你敲的是谁家的门,这可是郡主的别庄,快滚!不然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着门房小厮就要关门。

  “你们告示上说的人死了?”周二宝收回手,退后一步不解地问道。

  门房小厮狠狠地瞪他一眼,“你这孩子不会说人话就滚,阎管家好着呢!”看書喇

  “你的意思是你们那病人好了,不要找郎中了?”周二宝摸了摸后脑勺,又回头看站在不远处的大舅和狗蛋。

  狗蛋见他和门房说不清楚。

  他三步并着两步走上前去,恭敬地朝门房拱手道,“小哥你好,我们看到你们山庄的告示,上面说了症状,恰好我师父有治这方面的祖传秘方,所以才来问一问,你们府里那病人还需要医治吗?”

  门房这才抬头看向台阶下,那里还站着一位年约四旬有余的人。

  看他一身粗布衫,一脸黝黑,倒更像是一名庄稼汉子。

  “我师父就这方子医治好了上百人,今天我们恰好路过这里,也算咱们有缘。”狗蛋见他打量周二宝的大舅,他又加了两句。

  他得按照老大说的来,若他们不信,要让他们觉得,过了这个村,就再也没有那个店了。

  门房小厮一听这是游医路过这里,连忙说道,“你们且等一等,我进去通报一声。”

  说着又关上耳门进去了。

  片刻后,小厮又跑了出来,“郡主让你们进去试试,如果胆敢骗人,小心你们的狗腿。”

  周二宝大舅刚走到台阶上,听到此话,一个趔趄差点摔了一跤。

  狗蛋和周二宝连忙回身把他扶住。

  狗蛋用手捏了捏他的胳膊,又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小厮走在前面,把几人带到了后罩房。

  阎管家这一病,府里主事的人都没有,外院就由丁三打理。

  内院就由郡主的贴身嬷嬷打理。

  三人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屋里的哼哼唧唧的声音,还有一股难闻的味道直往鼻子里钻。

  小厮站在门口,用衣袖掩住口鼻,指了指屋里,“病人就在屋里,你们去吧!”

  狗蛋拉了一把正抬腿往屋里走的周二宝和他大舅。

  “告示上说,医治好了就有一百两银子,这事是真的?”

  这时,丁三带了两个小厮走了过来。

  他听到狗蛋的话,鄙夷地看了几人一眼,“当然是真的,就看你们有那个本事没有,今天你们是第九个郎中了。”

  狗蛋一挺胸,一副胸有成竹的气势,他倪了丁三一眼,“那你就准备好银子吧!你们告示上说他瘙痒难耐,我想他肯定已经抓破皮了。”

  小厮和丁三对视一眼,暗道,这几人貌不惊人,难道还真能医好阎管家。

  丁三其实巴不得阎管家别好了,包括门房小厮,没人盼着他好起来。

  可他娘是郡主的陪嫁奴婢,郡主要花重金求医,他们也不可能去拦着。

  看着每天络绎不绝上门的郎中,个个都满怀希望的来,又灰头土脸地走。

  大家都觉得阎管家活不了了,屋里伺候的小厮也不尽心。

  丁三一听狗蛋说病症,他下意识地就觉得这几人有可能有两把刷子。

  “被他自己抓了的外伤,得养几天才会愈合,我师父的祖传秘方,只需要服用一次就药到病除,保证病人马上就不痒了。”

  狗蛋怕他们耍赖,他必须声明。

  就在他们讨价还价之时,有小厮过来喊门房小厮,说外面又有人敲门。

  丁三让门房小厮去忙他的,他点头答应道,“只要病人自己感觉药对症了,我就带你们去帐房领银子。”

  狗蛋听后,他后退一步,恭敬地向周二宝的大舅道,“师父里面请。”

  周二宝强憋着笑,也学他,装模作样,恭敬地跟在后面。

  一小厮看不下去了,小声嘀咕道,“一个乡野郎中,架子还挺大的。”

  进屋后,周二宝连忙取出脉枕,这还是他大舅母趁他们吃午饭时做的。

  狗蛋说做戏做全套,他大舅母用一件破衣服剪了做的。

  没有药箱,他们用竹篮当药箱,里面乱七八糟地放了一些草药。

  上面用盖子一盖,还真像那么回事。

  狗蛋端了凳子过来,恭敬地道,“师父坐着把脉。”

  周二宝大舅把脉也是学过的,模样是像那么回事,只不过他学艺不精而已。

  他把脉后,收回脉枕,对狗蛋点了点头。

  “师父,你的意思是他可以用咱们的祖传秘方?”狗蛋夸张地大声问道。

  “可以。”周二宝大舅谨记狗蛋的叮嘱。

  能说一个字,就不用说两个字,那样别人会觉得他神秘莫测,不敢小觑,定会敬重他几分。

  “那好,师父您一边休息,徒儿来就成了。”狗蛋大声地说道。

  狗蛋拿起桌上的茶壶,他把药粉倒在了一个白瓷杯里。

  他朝门外喊道,“进来两个人帮忙。”

  床上的阎管家缓缓地睁开眼,嘴里停止了哼哼声,可他一醒,手又忍不住地往脖子,脸上,身上,不停地挠了起来。

  丁三示意身旁的小厮和门外伺候的小厮进去帮忙。

  见两人进来,狗蛋吩咐道,“把这杯药水给他灌进去。”

  他才不会亲自喂这坏蛋。

  不过看他脸上被他自己挠成那样,估计他亲娘来了也不认识了。

  他心里畅快不少。

  两小厮一人扶起阎管家坐了起来,一人手拿杯子喂药。

  被病症折磨得难受的阎管家一句话都不说,接过杯子一仰脖子,咕嘟咕嘟几口就喝了个精光。

  一杯药下肚,他只感觉喝进去的水顺着全身血液流动,所到之处清凉无比,瘙痒的感觉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连忙跳下床,激动地喊道,“我不痒了,不痒了。”

  狗蛋轻嗤道,“我师父的祖传秘方,当然是药到病除了。”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