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风哪里肯收妹妹赢下的赌注,两小孩就是闹着玩。br>
  顾漓笙倔犟地道,“必须收,说好的赌,下次你输了可别哭鼻子。”

  沈云酥又不是真的小孩,她的芯可是成年人了,她一眼就看出了那方砚台价值不菲。

  她从哥哥怀里弯下腰,把那砚台推了回去,“这,贵,不要。”

  顾漓笙和高胜都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她一个小孩,如何能认出来这砚台价值不菲的。

  这是皇上送给殿下的生日礼物,这方砚台在京城都能换一个二进院子了。

  刚才高管家一高兴,想都没想就拿出来了。

  再说殿下那屋里,哪一样拿出来都不便宜。

  反正殿下也不止这一个,他后来反应过来了也没有拿回去。

  这方砚台纹理绮丽,秀美多姿,肉眼就能看出来质如小儿肌肤,质刚而柔。

  上面的花开富贵是用浮雕手法,一看就是端砚中的极品。

  这得感谢鉴宝的那个节目了,上一世她一期都不落地看那节目。

  不然她今天还真把珍珠当木鱼了。

  见妹妹只要了纸和算盘,沈云风松了一口气。

  这顾少爷待他不薄,他对府里每一个人都很好。

  他自从跟高胜学武后,高胜把他提拔成府里的护院,月例也加了两百文。

  但是沈云风在这府里做事都不分内外。

  一有空都会帮着干些别的活。

  做人得知足,还好妹妹非常懂事,知道适可而止。

  他虽不太懂,就凭感觉那个砚台贵,算盘和纸倒不贵。

  妹妹收了也无伤大雅,每次妹妹收了他们的礼物,都会想办法补回去的,有时候给他们拿蛋,有时候给他们拿娘亲做的香囊。

  尤其是顾漓笙,他把沈云酥送他的香囊挂得满屋都是。

  还真有效果,他屋里从来没有蚊虫进去。

  当然,高胜和黄婶,还有府里的其他人,她都送了的。

  沈云风弯腰把妹妹放在地上,看着她把赢的战利品拿着准备回去。

  他无奈地摇头笑道,“师父,改天我另给你买一个新算盘。”

  高胜摆了摆手,“别买,府里的帐不多,又不用统计,我记在帐本上就行,算盘平时都放在那里落尘了。”

  这倒是真的,顾少爷母亲来过两次,都只住了两天就匆匆离去了,这府里大小事都是师父说了算。

  而少爷的父亲从没有露过面,府里的人也从不提起。

  沈云酥刚走一步,就回头看向顾漓笙道,“香芋,不多骑。”

  “好好好,我不多骑。”顾漓笙笑着学她的口齿不清。

  气得沈云酥直磨牙,这厮,不识好人心。

  方文龙忙蹲下身,帮小酥酥扶着算盘。

  酥酥,你咋知道少爷不适合多吃香芋的呀?

  “不,克化,还有,糯米。”沈云酥认真地说道。

  黄婶笑眯眯地道,“小酥酥说的有道理,所以我在里面加了发糕粉,少爷偶尔吃一两块可以。”

  “嗯嗯。”沈云酥点了点头。

  “多多,回,雨雨。”沈云酥看向沈云风。

  酥酥喊哥哥回,要下雨了,这一句话提醒高胜了。

  他是觉得忘了什么。

  刚才听酥酥说有雨,什么时候下?

  他也蹲下身,眼里满是慈爱,“酥酥,什么时候会下雨呀?”

  上一次酥酥说要下雨,他们都以为她说着玩的,方文龙非要让他陪着酥山上采药,结果两人淋成了落汤鸡。

  沈云酥看了看天,又扬起小脸,感受了一下空气里的湿度。

  “最早,晚上,最晚,明早。”沈云酥怕她说瓢音了误事,她特意放慢语速,一字一顿地道。

  沈云风毫不意外妹妹会知道天气,妹妹无论说什么,他都从不怀疑。

  他弯腰抱起妹妹,对高胜和黄婶说道,“明天若下雨就不出去买菜,我去河边捞鱼。”

  “我和你一起去。”高胜说道,他又看向方文龙。

  方文龙还没等他开口,一溜烟地跑了。

  日子过久了,高胜一个眼神他都知道,不就是想让他一起去河边吗?

  他才不去,瓜娃子才和他去,他们两人都会凫水,鱼肉虽好吃,生命更可贵。

  沈云酥趴在哥哥的肩头给顾漓笙做了一个鬼脸,还喊道,“记得,山山哦。”

  “知道。”顾漓笙也向她挥了挥手。

  “拜拜。”沈云酥嬉皮笑脸地给一屋子的人抛了一个飞吻。

  顾漓笙理解成那是给他一个人的。

  其实只是小酥酥玩心突起,逗他们开心的。

  高胜就奇怪了,小酥酥无论说什么话,少爷如何都知道。

  看着兄妹俩远去的背影,高胜感叹道,“沈家真是好福气,有如此乖巧可爱的女儿,真是羡煞小人了。”

  黄婶附和道,“谁说不是呢!这丫头聪明伶俐,小小年纪做事进退有度,比京城的贵女千金都强上几分。”

  说着都把目光看向顾漓笙。

  顾漓笙:……

  这俩人什么眼神?

  沈家闺女好,难道我就不好?

  顾漓笙像个小大人似轻咳一声道,“我回屋去了。”

  这花厅离荷花池太近,他要赶紧回屋去验证一下他的猜测。

  他进屋关上房门,坐在书桌前,闭上双眸,深呼吸一口气。

  蓦然睁开双眼,一双眸子深邃如墨。

  他轻轻地从衣袖里拿出了那张月牙白的手帕,然后又轻轻地在鼻子前晃了晃。

  他嘴角上扬,这香味,还是熟悉的荷香。

  果然如此。

  他轻轻地把手帕叠好,放进胸前衣襟里,这里离他鼻子最近。看書喇

  高胜看着他关起的房门,嘴角露出会心的微笑。

  方文龙回屋后又继续碾药去了,他得抓紧配方。

  在宫里时,所有的御医都说小主子时日无多了,在他的调理下。

  殿下的身子一天比一天更好了,他信心满满的,照这势头下去,殿下再过两三年也有可能痊愈。

  他不求大富大贵,只要能一直留在殿下身边,做一个普通的府医,他就心满意足了。

  什么宫里的院首,医正这些职位,他都不稀罕,那里的你争我斗,太没意思了。

  他把殿下的药配出来,还得给那个黑心肝的准备点药。

  别到时候他找到媳妇时,他在洞房花烛夜就摆烂就丢人了。

  到时候还不是得连累他,还不如趁早给他准备。

  这时,高胜在外面狠狠地打了一个喷嚏。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