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爷们忙得热火朝天,都感觉不到初冬的寒冷。

  院里。

  大伯娘带着儿媳妇杜文秀在院里给沈云酥做新棉袄。

  大伯娘裁剪好棉袄和小被套。

  杜文秀就铺棉花。

  飞针走线,一件柔软的大花袄就做了一半。

  “啧啧,云风这棉布买得真好,软软的,又暖和。”大伯母手不停歇,嘴里夸赞道。

  “娘,这是细棉布呢!比起粗棉布贵了一倍的价。”

  杜文秀说着看了一眼蹲在院里摸大黄狗的儿子。

  她们家比三叔家还好一点,她儿子从来没穿过细棉布。

  这儿子和闺女,在沈家的地位真是云泥之别。

  她暗暗发誓,明年一定要生一个大胖闺女。

  她小声嘀咕道,“若是昨年我肚子里那个不小产,说不定就是个闺女。”

  王氏一个眼刀子飞了过来,“看把你能的!你明年生个闺女出来,我把你二弟从军的钱都给你买绸缎穿。”

  “那不用,二弟都二十岁了,留着给他娶媳妇用。”杜文秀连连摇头。

  她深知婆婆和公公是对亲人大公无私的人。

  她若有小九九,夫君云之都不会喜欢她。

  夫君虽没三叔家孩子俊秀,可比起村里其它家的男人,那算是鹤立鸡群了。

  提起二儿子,王氏叹息道,“你二弟都走了几年了,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母亲,别急,二弟立了大功就回来了。”

  王氏揉了揉眼睛,“战场上刀剑无眼,我只想他平安回家就好。”

  杜文秀见婆婆思子心切,连忙转移她的心思,“昨晚听云之说,云风的甲鱼还是三弟酒楼的东家买下的。”

  说到小儿子,王氏笑了,“云清这臭小子,都好几天没回家了吧!”

  杜文秀停下手,伸了伸胳膊。

  “母亲等两天去镇上看他去,腊月将近,酒楼里忙着呢!”

  沈家大房的三儿子,在十三岁就去镇上的大酒楼,醉仙居当学徒了。

  现在都十六了,都还没媒婆来提亲。

  王氏想想都头疼,都是穷害的。

  镇上的大户人家,孩子十六七岁都成亲了。

  她看了看天色,再看了看婆媳俩手里的活。

  还得有一会,纳一床小被子也快。

  文虎蹲在地下轻言细语地给大黄说着话,“你为什么不上我们这边来吃饭了呢!”

  大黄有口难言,慵懒地摇了摇尾巴。

  算是在回应他了。

  杜文秀看着自己家的傻儿子,闭了闭眼。

  “文虎,如果有鸡汤和玉米疙瘩汤,你愿意吃什么?”

  文虎想都没想回答道,“当然吃鸡肉。”

  “噗呲”一声,王氏没忍住笑了出来。

  她这孙子太可爱了,比他爹聪明。

  “娘,这里还剩了这么多棉花和棉布,是做褂子呢还是做棉鞋。”

  杜文秀看着堆在桌子上的棉布。

  “大伯娘,大嫂,我买的时候都算了文虎和云星的棉袄,剩下的全给妹妹做尿布。”

  云风从后面走了过来。

  杜文秀一脸为难,“大兄弟,这棉花和细棉布做尿布,也太奢侈了吧!”

  云风解释道,“棉花吸水,细棉布软和。”

  杜文秀只好点了点头。

  当她不知道棉花吸水,细棉布软和呢。

  这也,太败家了吧!

  文虎听说有他的新棉袄,高兴得抱着大黄狗脑袋揉。

  大黄:“……。”

  晕。

  大伯娘婆媳俩看时间不早,把文虎和云星的棉衣带回去慢慢做。

  她们俩抓紧时间做了二十多条棉尿布。

  直到晚霞暗淡,飞鸟归巢。

  两个温泉池都砌好了。

  看着光洁的池子,又看着结实的木棚。

  云之铺好最后一把稻草,从楼梯上爬了下来。

  拍了拍手,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以后每隔两年换稻草就行了。”

  “我去做饭,大伯你们都在这里吃晚饭。”

  云风转身就要回院里。

  大伯沈季德道,“今天不吃饭,等会里正要安排守夜的,今晚该轮云之了。”

  “你们也早点休息,明天上山去看看。”

  说着就往外走去。

  云星洗了手,把大伯娘做好的棉袄和尿布拿去屋里。

  素娘拿着尿布,直夸大嫂和文秀的手艺真好。

  她又拿着大花袄在闺女身上比了比。

  嗯,不错,好柔软的,这个冬天,冷不着闺女了。

  沈云酥也睡饿了。

  她缓缓地睁开眼睛,就看到娘亲拿着大花袄在她面前比划。

  这,花袄子?跳秧歌的那种。

  看娘亲笑得那么开心,这个花棉袄一定很暖和。

  又一个没忍住,尿尿了。

  她轻轻地哇了一声,见娘亲伸手摸向她的小屁屁,她就知道娘亲懂她的意思了。

  今天娘亲精神好多了,换尿布都是她自己动手。

  只有排黄糊糊是爹爹端热水伺候的。

  咦!好舒服,有卫生巾的感觉。

  一阵鸡汤的香味飘进屋里。

  “娘!你给妹妹换上棉尿布试试。”

  大哥沈云风端着一碗鸡肉走了进来。

  “风儿,你如何想到的,很好用,我已经妹妹垫上了。”

  云风把碗递到娘亲手上,伸手摸了摸云酥的小脑袋。

  “我看尿布容易湿透,我想加上吸水的棉花,应该是暖和又吸水。”

  娘亲眼里露出赞许,“风儿真聪明。”

  沈云酥:“……。”

  大哥哥不卖卫生巾真是屈才。

  她暗暗地在心里给大哥哥点了三十二个赞。

  闻着香喷喷的鸡汤香,沈云酥吞了吞口水。

  宝宝好想快点长大,我要吃肉肉!

  为了不影响娘亲吃饭,她闭上眼又睡了起来。

  云星一天恨不得溜进娘亲的卧房八百回。

  一会儿说,我进来收尿布。

  一会儿说,我看娘亲喝不喝水。

  一会儿说,娘亲吃完了,我来收碗。

  每一个借口都理由充分,无懈可击。

  搞得云墨每次进屋都没事可做。

  直到云风把两小只都洗干净了,丟床上去了,屋里才算安静了。

  今晚里正随意安排了两个人守夜,也没特意叮嘱什么别睡着之类的话。

  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只是话都说出去了,一两天不好收回。

  如何也要坚持三天。

  沈季德更是叮嘱儿子,差不多的时间就回来睡,地龙翻身的事别当真。

  他也不多说别的,就忽悠儿子,说这是龙脉脚下,安全得很。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