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保您好吃

　　钢厂是县里面最好的企业，职工的工资高，福利好，不差钱。

　　两个人来到钢厂的家属宿舍，在家属宿舍大门口支好自行车。

　　大宝扯开大嗓门吆喝起来：“卖鱼喽，卖鱼喽，新鲜美味，好吃不贵，贵了管退。大鲤鱼大草鱼喽……”

　　大宝喊到第三遍的时候，一个老太太买菜回来，被大宝的吆喝声吸引过来，伸着脖子往箩筐里看了看：

　　“你这鱼哪新鲜啊，你看，都不动了，肯定是死鱼！”

　　叶明随手从箩筐里拿出一条大鲤鱼，随手放到马路上：

　　“大娘，您看看，这鱼欢不欢实？”

　　那条大鲤鱼刚一放到地上，就蹦起来半米多高。

　　而且这条大鲤鱼金黄色的鳞片，红色的尾巴，特别招人喜爱。

　　老太太一下就相中了这条大鲤鱼，喜滋滋地开口问道：

　　“小伙子，你这鱼怎么卖的？”

　　叶明赶紧说道：

　　“大娘，菜市场上这么大的鱼一毛五一斤，我只卖一毛四一斤。而且您在菜市场，绝对找不到这么新鲜的大鲤鱼，这可是早晨才从河里打出来的。”

　　看到老太太已经动心了，继续说道：

　　“大娘，以后我天天来这边卖鱼，要是您吃着鱼不好吃，明天我再来的时候，把买鱼的钱一分不少的退给你！”

　　老太太真的心动了，这鱼看起来确实不错，而且确实比菜市场便宜一分钱。

　　而且，看这小伙子斯斯文文，柔柔弱弱，一看就是个本分人。

　　再看向大宝，心里又打起鼓来。

　　这小子贼眉鼠眼的，一看就不像什么好人。

　　一双贼眼滴溜溜乱转，还一个劲儿往她身上瞄，吓得老太太摸了摸口袋，往后退了两步，跟防贼似的。

　　老太太开口说道：

　　“小伙子，我就要你地上这条鱼了，赶紧给我称，我着急回家做饭。”

　　叶明答应了一声，连忙拿出秤，给老太太称鱼。

　　“大娘，你看看，五斤五两，高高的。”

　　老太太不放心地看了看称，然后就掏出一块钱递给叶明。

　　叶明连忙给老太太找零钱。

　　老太太接回零钱，放进包着钱的破手绢。裹好了放进最里面的口袋里，还不忘用手拍了拍。

　　又扫了一眼大宝，提起鱼转身就走。

　　走出几步，好像想起来什么。转过身来，问道：“你们卖鲫鱼吗？”

　　叶明笑着说：

　　“大娘，今天没有。您要是买，明天我带过来。”

　　老太太说道：

　　“你今天这鱼要是好吃，我明天再买几条鲫鱼。”

　　叶明痛快地答应了一声：

　　“好嘞！您放心，保您好吃。”

　　老太太走出去十多米，叶明又追了上来。

　　走到老太太身边，低声说道：“大娘，我跟您说点事。明天我还来这里卖鱼，您要是吃着鱼好吃，帮忙给宣传一下，只要您介绍来一个人，您再买鱼，就给您便宜一分钱。”

　　老太太一听，眼睛一亮，连忙问道：

　　“真的假的？要是我给你介绍十四个人，是不是就白给我一条鱼？”

　　叶明立即就答道：“您放心，我说话绝对算数，你要是介绍来二十八个人，我白送您两条。”

　　老太太高兴地说道：“小伙子，你说的再好听，要是鱼不好吃也不管用。”

　　叶明信誓旦旦地说道：“您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我家那边，山好水好，出产的鱼在咱们临海县是最好吃的。您吃过一次，绝对想第二次。”

　　“好、好，我信你。”老太太说完，就提着鱼快步走了。

　　今天家里来客人，本来她想着做个红烧鱼。

　　可是，到了菜市场，跟卖鱼的闹了一肚子气。鱼也没买，就直接回来了。

　　正发愁，没有鱼，显得寒酸，就在家门口遇到叶明他们卖鱼。

　　这小伙子卖的鱼，看起来特别新鲜，还比菜市场便宜。

　　关键小伙子说话特别好听，哪像菜市场那些鱼贩子，一个个跟谁欠了他们钱似的，比大爷还大爷。

　　自己花亲钱买鱼，还得看他们的脸色。

　　老太太退休前是厂子里的工会主席，人缘好，认识的人多。

　　这不，一路往家走，就开始为叶明做宣传了。

　　很快叶明的身边就围了二三十个人。

　　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他们在钢厂宿舍卖了十五条鱼。

　　这也看出来，钢厂的职工收入有多高！

　　要知道，一般工人，这个年代的月工资也就十几块钱，可舍不得花上一块来钱买鱼吃。

　　眼看着快十一点了，出来买菜的人，也该买完菜，回家做饭了。

　　叶明跟大宝一起收拾收拾，就离开了钢厂宿舍。

　　一边走，大宝一边问叶明：

　　“明子，什么时候你这么会做说话了？这小嘴儿甜的，跟抹了蜜似的。让人不买咱们的鱼，都不好意思走。”

　　叶明也没回答，只是笑了笑说：“学着点，这里学问大着呢！”

　　大宝赞同地点了点头，继而问道：“明子，咱们现在去哪？”

　　叶明指了指前面，不远处有一个规模不算小的饭店：“就那里。”

　　这个饭店就叫钢厂饭店，是由钢厂食堂独立出来，对内、对外经营。

　　以前，里面的经理，副经理，厨师，服务员都是钢厂的正式职工，和钢厂其他职工一样，拿固定工资。

　　和所有单位一样，属于吃大锅饭的，干与不干一个样，干多干少一个样。

　　反正到了月底，就是那么多的固定工资，一分钱不多，一分钱不少。饭店赚不赚钱，跟他们毛的关系都没有。

　　所以饭店的员工，一个个都眼高于顶，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

　　除了钢厂领导过来吃饭的时候，经理、厨师和服务员热情招待。对其他人，即使是钢厂的职工，也是爱答不理，凑合凑合得了。

　　所有人都不来吃饭才好呢，他们还轻松呢！

　　再加上，经理、采购时刻不忘从饭店里捞油水，其他员工也时不时，把能拿的不能拿的，都拿到自己家。

　　所以，饭店连年亏损，经理换了一个又一个，亏空却越来越大，成了一个无底洞。

　　去年年底，新上任一个年轻的厂长。

　　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火就烧到了钢厂饭店。

　　集合饭店里的所有员工开会，宣布解散钢厂饭店。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