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晟爵脸色骤沉,语气冰冷,“你果然和温家有勾结。”

  二十多年前,赫连家巨变明面上是由诸葛家导致的,可是赫连静娴却莫名的落入了温家手里,其中关联,耐人寻味。

  现在诸葛瑾延出现在温家,一切就解释得通了。

  “不愧是厉少,什么都知道。”

  诸葛瑾延品了一口红酒,嘴角扬起狰狞的笑,“可是又有什么用呢?救人心切,你还不是落在了我的手里。”

  话音落下,厉晟爵的脚下骤然起了一个大网,将他给网了起来。

  厉晟爵反应极快,手持匕首将网划破,挣脱而出,可就是在挣出的瞬间,诸葛瑾延已然来到他身旁,锋利的匕首,骤然刺进了厉晟爵的肚腹。

  伤口,涌出黑血……

  诸葛瑾延狰狞的笑着,满眼畅快。

  “厉晟爵,你害得我诸葛家灭亡,我无时无刻不想把你抽皮扒骨,让你死!今天,我终于,如愿以偿了。”

  ——

  “温良,你还是不是人,她可是你女儿!你快救她啊,救你孙子啊!”

  赫连静娴痛苦的大喊,喊的嗓子都裂了。

  可温良犹如木头桩子似的,笔直的站在原地,冷漠的看着白茵茵被灌下堕胎药。

  巨痛从肚子里传来,折磨着白茵茵的每一根神经。

  她感觉到滚烫的热流,从腿间流出……

  “孩子,我的孩子!不要,不要……”

  她痛苦的捂着肚子,浑身止不住的颤,心脏犹如被撕裂了般,疼到窒息。

  她清楚的感觉到,肚子里的小生命,在离她远去。

  “不,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不要走,不要离开妈咪……”

  她崩溃。

  “养好身体,下个月准备怀孕。”

  银发老人检查了白茵茵身体,确定孩子已经流掉,看着崩溃的她,他的语气却那样的森冷无情,“别想着死,不然,那你母亲也只有死。”

  孩子没了……

  白茵茵捂着肚子,整个人犹如灵魂被劈裂了般,痛的抽搐。

  她双目赤红的盯着银发老人,无尽的恨意从牙齿中咬出来,“我要你血债血偿!”

  害死她孩子的每一个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一个都不会!

  银发老人冷嗤,根本不在意白茵茵的威胁,捏住了赫连静娴,白茵茵就只能投鼠忌器,成温家的生育机器。

  “温桑,把她带去关着。”

  灌药的男人上前,犹如扛着破布娃娃似的,将白茵茵扛在肩上。

  肚子被挤压,白茵茵痛的更加剧烈,鲜血沿着她的腿蜿蜒。

  她浑身都在抽搐,却更恨到了极致,张嘴就狠狠地咬在男人背上。

  力气极大,犹如发了疯的老虎,生生的将他坚硬的背也咬下了一块肉。

  “shit!”

  温桑吃痛,一把将白茵茵扔在地上,接着又是一脚踹过去。

  白茵茵刚流产被救虚弱至极,这一脚,差点要了她的命。

  她却在笑,笑的绝望凄美。

  冷眼看着男人继续朝着她踹来的脚——

  孩子,对不起,妈咪保不住你,妈咪来陪你。

  “住手!”

  银发男人严厉呵斥,“把她踢死了,你来供养圣莲?”

  温桑的脚堪堪停在了白茵茵的脑袋面前。

  他强忍着怒火,狠狠地盯着她,懊恼不能立即将她弄死。

  白茵茵毫无畏惧的回视,有的,只是失望。

  连死,都死不了。

  ——

  赫连景辰在温家外面站了一夜,看着夜色褪去,天色亮起。

  可是,却没有等到任何消息。

  白茵茵没有。

  厉晟爵也没有。

  安静的让这个晨曦,浸满了绝望。

  再无侥幸,他无法不承认,他们都出事了。

  他紧拽着拳头,咬牙下令,“进攻!救人!”

  赫连家和厉家的人马连夜集结,一声令下,攻向了温家。

  毒雾滔天而起。

  白茵茵从昏迷中醒来,狭小的铁窗外,天已经大亮,太阳高高悬挂,大概已经是中午时间了。

  然,她却没有看见丝毫毒雾。

  也没有听见任何打杀声音。

  白茵茵抿了抿干裂的嘴唇,心里说不出的绝望,来的时候就亲眼见识了温家的防御,是真的堪称铜墙铁壁,难以攻破的存在。

  而昨晚,他们收走了她的毒雾,只怕也已经迅速做出了防御对策,毒雾攻击,也要失效了。

  赫连景辰想攻进来救人,希望不大……

  脑子里清醒的让人崩溃,白茵茵颤颤巍巍的摸着自己肚子,触手的感觉是那样冰凉,如万年寒冰似的。

  好冷。

  好疼。

  她躺在铁床上,泪如雨下。

  两天后。

  铁牢传来开门声,还有熟悉的药味。

  又是来送药的。

  白茵茵眼皮都没有抬,麻木的盯着铁窗外的天空。

  她流产,不仅是堕胎药,还有温桑踢打所致,她内里受伤严重,需要用药治疗,不然很可能会丧失生育机会。

  白茵茵很清楚自己身体情况,却也是故意打翻了送来的所有药。

  不接受治疗。

  “把药喝了!”药递到了床边,男人的声音很熟悉。

  白茵茵陡然睁开眼睛,猩红的双目,憎恨的瞪向他,瞪向这个她曾经敬爱的父亲。看書溂

  “怎么,又要来假惺惺的装慈父了?”

  温良表情冷漠,仿若没有心的冰块,语气更是残忍。

  “温家不会允许你不育,你不吃,也会灌,你的折腾都是徒劳。”

  白茵茵恨得咬牙切齿,“你也要向温桑灌我堕胎药一样,灌我?”

  温良没有回答,而是直接掐住了白茵茵的下巴,粗鲁的将药灌了进去。

  灌的太猛,白茵茵呛着了他也不管。

  冷漠的让人心寒。

  白茵茵痛苦的咳嗽,“温良,你不是人,你是禽兽!”

  “温家的大业不能废。”

  温良从容的站起来,“白茵茵,这是你的命。”

  “命?呵,你们温家没了圣莲是不是会垮,会疯?那我死了的话,岂不是对你们最好的报复!”

  仇恨充斥在整个胸腔里,白茵茵恨得想拖着他们温家所有人,一起下地狱。

  温良冷漠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些许变化。

  变得更加残忍,“厉晟爵被抓了。”

  “如果你死了,他一起死。”

  不愧是相处过的亲生父亲,比外人更能清楚拿捏她的软肋。

  白茵茵克制着狂颤的心脏,咬牙,“你们不可能抓得住他!”

  厉晟爵身边有那么多保镖,自己身手也那样好,即便是温家再厉害,也不可能抓得住他的。

  绝对抓不住的!

  可是,白茵茵的自我安慰,却在温良冷漠的话中被打碎,“他独自潜进来救你。”

  “我可以带你见他。”

  他站起身来,打开了铁牢的门,没再关上。

  白茵茵不愿意相信他的话,却还是爬下了床,扶着铁栏,踉踉跄跄的跟上去。

  白茵茵被关在温家的私人牢房里,隔壁房间,也是铁牢。

  这间铁牢比她的铁牢环境可差太多了,连床都没有一张,厉晟爵就那么躺在地上,身下都是干涸了的血。

  他肚腹上有一个狰狞的伤口,没有经过任何处理,已经感染。

  他脸色煞白的没有丝毫血色,就那么躺在地上,连呼吸起伏都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