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之中，一人拉开帘子，从里面走了出来。
俊俏的面容，双眸清澈无比，脸上带着些许笑容，像一个邻家大哥哥般。
身穿一身破旧的黑衣，衣角碎成许多的柳絮，长发束在脑后.....
“你！”
白斩从未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他！时隔多少年了？
男子面目和善，摊开双手：“见到我，很惊讶吗？”
白斩的表情从惊愕变为冷漠，眼中的寒意渐渐升起，冰冷的杀意浮现而出。
剑身出鞘！
下一刻，白斩手持长剑，剑尖直刺男子的咽喉，渗出鲜血。
男子并不惊慌，头颅微微抬起，脸上的笑容消失。
白斩的情绪仿佛失控，境界气息不受控制的朝着对方压去。
男子感受到那强大的威压，身体宛如千斤重，还是强撑着看着白斩。
四目相对，白斩的眼神中满是仇恨，愤怒等负面情绪，恨不得马上将眼前的人碎尸万段！
男子却很冷静，似乎当下的局面和他无关，即便被咽喉处的利器夺走性命也无所谓。
白斩深吸一口气，将境界气息收回。
“你没死！”
男子低头看了一眼长剑，这柄剑再熟悉不过了。
剑格处赫然能看见一个寒字，很明显就是师傅的佩剑，没想到一直在大师兄身上。
“大师兄，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
寒立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但白斩没有接话。
两人四目相对，沉默许久。
最终白斩将长剑收回，紧盯着寒立。
“师傅在哪？”
寒立挠了挠脖子，不敢去看白斩。
他既然出现在这里，肯定是知道了关于师傅的消息了，想要继续瞒下去是不可能的了。
叹了口气，来到雕像旁的石椅坐下。
“多少年不见了，慢慢聊？”
回头看向白斩，眼神是那么的清澈，似乎当年的事情和他没有一点关系！
白斩压下心中的怒火，靠在雕像旁边。
“有什么想说的都交代了吧，你也活不过今天了”
冷漠的话语落入寒立耳中。
寒立微微一愣，自嘲一笑：“这么多年了，还这么恨我啊....”
白斩的境界气息朝着他压去：“你当年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
回想起当年的事情，一切的起源都是因为寒立，如果不是他的利益熏心，师傅一家怎么会落得个家破人亡。
白决师弟也不会隐藏自己，导致境界再无半点增长！
寒立低下了头，长叹一口气，拿起地面的水壶，倒了杯水，独自喝了起来。
“师傅她现在确实还活着，你既然来到这里了，应该是得到了一些消息”
白斩没有说话，等待着寒立继续解释。
“但师傅她现在记忆全失，境界却一直往上增长，整个人就像是疯掉了一样.....”
白斩自然知道，打断了寒立的话：“这些我都知道，师傅她现在在哪？”
寒立啧了一声，摇了摇头：“我不能告诉你.....”
此话落下，剑鞘抵住寒立的后背。
“你最好老实交代，反正你也要死在我手里的！”
白斩将剑身微微拔出，威胁的意味很明显。
寒立并未屈服，依旧是那副倔强模样。
“如果你是带师傅走的，那我只能说时间还没到，师傅她不会和你走，她也不愿和你走，知道吗？”
白斩疑惑了，从寒立的口中，貌似师傅在这灵地之中所发生的一切都和他有关系。
“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寒立背过手去，拇指敲了敲剑鞘。
“这样戳着还挺疼的，坐下来慢慢说，我看你也不急的样子”看書喇
白斩看他这副悠闲模样，知道此事急不来，好不容易找到线索，断在这里太可惜了。
朝着一旁走去，坐在距离寒立几米远的位置，并不想和他靠拢。
寒立搓了搓手，哈了口气。
灵地的天气不算冷，但是他身穿的衣物太过于单薄。
白斩此时才发现，寒立整个人看上去很瘦，那是一种病态的瘦，只有在遭受了什么大病的时候，才会出现这种状况。
面色饥荒，明显就没有吃好饭，饱一顿，饿一顿的情况。
就像当年自己带着玉心和白决在街头流浪一样。
“当年你为什么要那么做？仅仅是为了满足你报仇的欲望吗？”
面对白斩的发问，寒斩抬起头来，沉默了很久很久..........
“对，我确实报仇了，我亲手杀死了那些残害我家人的畜生，他们死的时候还向我求饶来着呢”
顿了一下，寒立自嘲的笑了笑：“呵呵呵.....但我后悔了，我杀了那些人之后，心里却没有得到一丁点快感”
寒立歪着脑袋反问着白斩：“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白斩没有接话，对于寒立当年家中发生的事情，自己知道的一清二楚，但自己不是他。
寒立咽喉涌动，双眼逐渐泛红，哽咽着：“大师兄，你说，我们还有可能回到过去吗？”
“在那个山林之中，师傅教导我们修剑，师叔带我们下田种物，玉心总是吵着闹着让我们带她玩耍，师弟还是那么懒，你说我们还有可能回去吗？”
寒立的声音越来越大，泪水从眼角滑落，歇斯底里的呼喊着。
“在这里的几十年时间！我没有一刻不在后悔！我为什么要选择这一条路”
寒立抱头痛哭起来，情绪已然崩溃。
白斩面无表情，当初的事情已经定下了，是他一手造成现在的局面的，已经无法挽回。
安慰？宽容？
白斩不是什么圣人，寒立已经犯下了错，那就只有承担后果和责任。
“再怎么后悔，也改变不了这些事实，我们本可以成为师傅的得意门生”
“是你自己造就了这一切....”
寒立抓着凌乱的长发，咳嗽起来。
“咳咳！”
急忙转身，朝着黑暗的石屋中直冲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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