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鸢看着这个吃得满脸油腻的臭老头，心里恶心感上涌，银牙都想咬碎了，却还要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师父，您慢点吃。”
药老脸色黑了下来，“你烦不烦，你给我走开，别老缠着老头子我，你说你这么大个姑娘了，整天追着我这个老头子做甚？害不害臊，你瞧瞧那小姑娘，多好，不像你一样，整天黏着老头子我，我告诉你，我有娘子，我有闺女，你没机会了。走开——真烦。”碎碎念完又继续啃着自己手里的烤鸡。
芜芊尘唇角微微上扬，这老头有意思，明明神智混乱，潜意识里却本能地自我保护，那个素女一定做了什么，踩了这老头的底线，哪怕神志不清，也能激发身体的保护机制。
视线落到素女身上，看着柔柔弱弱无辜又善良，恐怕这张羊皮下是一张蛤蟆皮又丑又毒吧！被羞辱成这样都还能隐忍，可见其容忍能力非常人可比。
墨折离宠溺地揉着芜芊尘的头，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别看了，跳梁小丑，污眼。”
芜芊尘睨了一眼墨折离，“话里有话啊！”
墨折离不否认也不承认，深邃眼眸全是温柔如水让人移不开目光，“师父，自有分寸。”
“从何说起？”
“师父身上有蛊毒，得找到母蛊才能解除，而现在，还不是时候！”
“和你一样的子母蛊？”
“非也，本王这是情蛊，唯母蛊可解，唯芊儿可解。”他的眼里带着几分邪魅。
芜芊尘有点想磨牙，平静如水的眼睛泛起狡黠之意，看着墨折离，手里多出一把别致带着剑鞘的匕首，抵住墨折离的腹部。
墨折离轻笑出声，并不在意抵在自己腹部的匕首。
两人之间无形的较量，并未出声交流，大部分都是墨折离在给芜芊尘阐述事情。
远处的纸鸢看来，就是两人在打情骂俏眉来眼去，对芜芊尘的恨意更上一层楼，心里暗骂不要脸的贱货，光天化日不知廉耻，勾引她的折离哥哥，臭不要脸的勾栏贱货。不得好死，天打雷劈。
眼里噙住泪水，却未见半颗落下，惹人怜惜：“师父～鸢儿错了，您不要讨厌鸢儿，好不好，求求师父了。这个世界上，鸢儿只有师父这么一个亲人了。您打鸢儿，骂鸢儿也好，别不要鸢儿，好不好。鸢儿只想在您身边尽孝。求求您了，师父～”
药老打了一个激灵，从小榻上弹跳起身。
“飕～”
眨眼间，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芜芊尘敏锐地捕捉到药老消失的地方。
这功夫，好厉害，好快——
墨折离见状，笑道：“抓不住。别的不行，就这个，师父是第二，应当寻不出第一了。”
“这老头子，挺有意思的。”芜芊尘摩挲下巴，很可观的评价。
纸鸢恋恋不舍地望向墨折离，行了一个礼：“大师兄，鸢儿要随师父去了，您保重身体。”
说完，身子还站原地，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等了片刻，得不到回应的纸鸢，带着窘迫不得不转身遁入夜色。
芜芊尘饶有兴趣地看着墨折离。
墨折离冰冷的神色面对芜芊尘化为了一汪春色，如沐春风。“不喜，伪善，狡诈。”
“老板，这是有故事呀！”
“师父体内的蛊，此人种下，善恶蛊，她死，师父没，师父没，她无事。”
“这些奇怪的蛊，从何而来？”
“南海有一部落，生性阴险狡诈，人体试验，种着凶残的蛊毒，绞杀，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世人人心不足蛇吞象，总想有捷径可解，有需求自然有市集，暴利驱使纵然无法根除。”
芜芊尘脑里划过生化武器，口罩事件没完没了，这不就是暴利驱使，纵然是清除不干净。
曾经的计算机病毒，莫名其妙就会被病毒侵蚀软件。后来为什么电脑没有这么多木马病毒，因为某60出了免费的杀毒，把市场利益全部断了。没利益可图，自然就没有木马病毒就少。
有需求自然有制造者。
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困难和磨难。
芜芊尘收回抵住墨折离的匕首，这就是君王的无奈吧！纵然知晓天下不公，却也不能事事平了反。
好似一锅粥里掺杂着毒囊，需要布施粥救治苦难，不是每一勺子下去都可以挑出毒囊。清水里芝麻小木屑，亲身体验捞出便知晓，木屑在水中，要捞出需要费很大的精力。
是木屑厉害吗？是你不行吗？是能力不够吗？都不是，而是它在水中会随波逐，哪怕你捧起了有木屑的水，要筛选出木屑，你还需要慢慢放掉你掌心的水，才能抓住那小木屑。
这也是古语所云，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芜芊尘破天荒地安慰了一句：“你很好。”
忽然想到花颜所提的事情，问道：“骚包花的事，你是不是知晓了。”
“骚包花？”墨折离眼里划过国师妖娆身姿。
芜芊尘突然发现了什么，道：“花神，啧啧，果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墨折离有些无奈，开口解释道：“幼时兴起恶念，鄙陋习性学了去，走夜路觉得方便，便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