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幸村把不二扒光放床上,又打了水给他抹脸擦脚,打理得清清爽爽塞进了被窝。

  不二翻个身,舒舒服服地喟叹一声,继续和周公打得火热去了。只是这个周公的样子长得让人嫉妒了点。

  幸村关上灯出去了客厅,把新借的两本书放书架上,空间沉寂下来,他坐在窗边,看漫漫星空,神情有些呆。

  猛然间,他想起父亲每次醉酒回来,母亲都会煮碗醒酒汤给他喝,说是对身体好。幸村估摸着这是不二第一次喝酒吧,肯定会不适,再加上他平日饮食不克制,还有点低血糖……幸村眸色沉了下,连接手机网络开始查询醒酒汤配方,然后,看完后,他囧了。

  每次看妈妈轻轻松松就能整治出一碗汤来还以为简单得不行,没想这么复杂,就算他能做也没食材啊……

  果然还是管好他远离酒精吧。嗯,这个比较有趣。

  最终幸村起身熬了点白粥保温着了。防患于未然嘛!管用不管用再说吧……他不负责任地想着。

  结果等他睡觉时都近十二点了。他拖出新被子给自己搭了个窝,躺下时正对脸看到不二香甜的睡颜,眼底不由染上了笑意。啪。灯暗了。幸村闭上眼,想不二真是个乖宝宝,姿势都没怎么变……

  后半夜,他被低低碎碎的呻'吟声惊醒。

  不二额头冒冷汗,身子早已蜷缩起来,手攥紧被角忍耐着痛苦,脸色略微泛白。

  幸村一个翻身坐起。“怎么了?”

  没有回答。他细细打量了会儿,发现不二仍在睡梦中没有清醒。是做恶梦了,还是哪不舒服?

  “周助?”他连叫几声,许久后不二低低嗯了声。他松口气,把不二用被子拥住抱起来,打开柜子上准备的保温杯喂他喝了口水。

  水温还是蛮烫的,毕竟顶天了算也就三个小时。而不二喝完后似乎舒服了点,紧皱的眉头放平了些。

  “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吃点东西?”

  不二迷迷糊糊遵从身体本能需要点了点头。

  幸村把空调温度调高了点,迅疾无比地把他先见之明的成果端过来,就着脆黄瓜,不二一口一口吃了小半碗,就困倦地打了个呵欠,继续睡过去了。

  幸村无语地看他。“其实周助你一直没醒吧?”也没期待回答,他简略收拾了一下也步了后尘。嗯,跟做梦似的。

  第二天一早,俩人你瞪我我瞪你……

  幸村:咳,我收回我昨天的话,这家伙睡着了跟小猫咪似的原来不止神态像行为也一致。

  不二:一觉醒来,发现在意中人怀里怎么破!急,十万火急,在线等。

  不二若无其事地撇开头往外滚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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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歹我都当了你一晚的房东,至少说个谢谢吧。”

  不二下意识回嘴,声音从被子里传出闷闷的:“说得我很想承你情似的。”

  “难道不是?真伤心,这世上果真好人没好报?”

  “装可怜!”

  饭桌上,不二慢慢吃着幸村专门为他蒸的鸡蛋。幸村捧了白粥在喝。

  “周助,把我的电话从黑名单里捞出来吧。”

  不二噎了一下,眼睛都惊悚了。“你窥我隐私!”

  幸村好脾气地摇摇头:“我又不傻。”

  不二默了默。“不在黑名单,就是呼叫转移了。”

  他的坦言让幸村惊诧了一瞬,但很快幸村道:“我想我们得谈谈。”

  “我觉得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不二嘴角挂笑,闪过抹疲惫。

  “……一点不想见到我?”

  “没有,就是觉得没意思了。”

  幸村不解地看他。“作为其中一方,我拥有知情权。”

  “我一点不想解释。”不二挑衅地看他,漂亮的眼型告诉幸村他不是在开玩笑。

  幸村叹口气:“周助,你这样我很伤心。”

  “我是最希望你快乐的人。”

  “或许我反应迟钝了。”

  “呐,精市,这样不是很好吗?你看一个多月不联系,你的生活没受影响你的学业蒸蒸日上感情方面也有十足发展可谓人生赢家硕果累累了……何必执着于找我问个答案呢。说来,突然感觉自己很扫把星怎么办?”他冷冷地自嘲道,放下碗,没了食欲。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把你的猜测凌驾在事实上真的好吗?”

  “什么是猜测什么是事实?我只是更相信自己的判断。”

  “可你的判断对我不公平!”

  不二忽然笑了,笑得妖笑得魅意味不明地对他绽放:“你要公平,可否想过,你本身就没有给过我公平!”

  “所以说啊!我们的分歧点到底是在哪!”

  不二无力地垂下头。“我吃饱了,谢谢招待。”

  幸村咬了咬牙,拽住不二。“好了,我们不争执。”他妥协地笑笑,软和了口气,“乖乖把饭吃完。对了,迹部君昨晚有打电话给你。”

  “说什么了?”

  “没有,听到是我客套了几句就挂了。听说寒假期间你都在迹部家?”

  “算是吧。年后去过札幌一趟。”

  “是有什么事吗?”

  “这么探究可不是你性格。”不二斜睨过来一眼,烤片吐司拿了吃。

  “……”被堵的心塞的幸村。总觉得外在温柔内里腹黑的小伙伴转眼黑化了并有一去不回头的架势……“下次别喝酒了。酒品不咋地!”

  “……”想起早起床那一幕总觉得脸烧,啊,好烫。不二忍了忍终究没忍住:“我做什么了?”

  幸村眼珠子转了转:“乱亲人算不算?”

  不二:“我吃饱了,谢谢招待!”

  幸村好笑地看他近乎仓惶地奔到门边。“所以说,别沾酒了,知道不?”

  不二强装镇定地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都熟人。”

  幽眸暗了暗,幸村好整以暇地凝视他:“哦,你这么认为吗?可真大气。”他抑扬顿挫地道,声线犹如大提琴般华丽优美,潜藏着不易察觉的躁动。不二这种毫无反省的态度比他莫名其妙的单方面赌气还来得让他心存抑郁,似乎有一股邪火猛然窜起,他逼视不二毫不保留开启球场模式,犀利、毫无感情注视着他,捕捉着他。“你要没心没肺到什么程度?”

  不二心虚了一下,但瞬间也火了。“你以什么立场来说这种话?你凭什么干涉我?我又为什么要听从你的安排!”不二死也不会忘记当他害羞时,幸村眼底清明如电,一方面让他的隐秘暴露无遗,一方面又赤'裸'裸地提醒着他永远不会有圆满的一天……他要何其残忍,将自己玩弄于鼓掌而置身事外!

  “友人的建议你也听不进去了吗?天才不二,你什么时候自负到这种程度了!”

  “自负?”不二凄惨地扯扯嘴皮,拿起包打开门冲了出去。我都自卑到自己都厌弃的地步了,你居然还指责我过于骄傲!“幸村精市,你很好!”

  幸村追出去。

  不二跑得更急,蹿进电梯立马按下按钮。

  一个老妇不知从哪蹦出来挡住前路,幸村稍稍停顿了下就失去了追逐的机会。

  我们之间,到底怎么了?

  他挫败地支额神游天外,尝试着打不二电话依旧是忙音。

  看来,问题真在他这一边……

  幸村浪费了一上午的空暇来思索这个根源,他把和不二从14岁相识到如今19岁相知的过程翻来覆去嚼了好几遍仍然一无所获。

  “需要醒悟的是我吧!”这是他唯一得出的结论。

  幸村知道,在这个答案彻底明晰前,还是不要见面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