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嗷!”

  “来,你咬我一个试试!”

  楚闻风把长刀往前一横,挑起下巴。

  “嗷……”大王疾驰的身体忽然来了个大刹车,回头幽幽看着谢书辞。

  跌跌,他有刀诶,宝宝害怕。

  谢书辞抱住它的脑袋狠狠揉了两下,“小怂货!”

  “嗷。”大王傻兮兮地吐了吐舌头。

  你在说什么啊,宝宝听不懂。

  楚闻风哂笑一声,将长刀收了回去,架在肩上,“有其父必有其子,这不都是跟你学的吗。”

  “你放屁!”

  “嗷!”你放……

  “嗷?”可是跌跌,闻风哥哥说得有点道理诶。

  谢书辞对着它的狗头搓圆揉扁,威胁道:“只是我说的才是对的,知道吗?”

  “嗷!”宝宝知道啦!

  楚闻风轻嗤一声。

  就在这时,柳大壮扭扭捏捏走到他身边,一脸娇羞,惺惺作态,“那啥,书辞兄,您方才说,您在仅仅一次失败之后,就练出了下品丹药?”

  “噫……你他妈离我远点儿!”谢书辞被他的神态恶心得够呛,嫌恶地将他往外推了一些,“是又怎么样?”

  “哎呦,你瞧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没想到书辞兄竟是这等神人,你之前说拜把子的事儿,还作数吗?”柳大壮弯下腰,谄媚地凑到谢书辞身边。

  谢书辞可真是从柳大壮身上,把社。会险恶看得清清楚楚,平时连名带姓地喊,一旦有利可图了,那一口一个“书辞兄”喊得别提多肉麻了。

  谢书辞冷笑一声,“不嫌我长得丑了?”

  “哎!瞧你这话,你哪里是长得丑啊……”

  “我是好看得不明显对吗?”

  “哪里的话,外表哪有书辞兄你的内在好呀?我可是喜欢书辞兄你的内在,什么极品丹药什么青铜药鼎什么伏龙法器什么天生灵兽,我柳云汉可是一点都不在乎,一、点、都不在乎。”

  谢书辞:“……”

  你要不要听听看自己的话有什么说服力吗?

  “滚滚滚,你的嘴脸我早就看清楚了,你就是个唯利是图的小人!”

  “哎……书辞兄、书辞兄,你可误会在下了,在下心里一直是喜欢你的呀。”说完,他还朝谢书辞抛了个媚眼。

  “呕——”谢书辞捂住胸口,干呕起来。

  楚闻风看得胃里也有点难受,赶紧转移了视线。

  楚归意失笑道:“书辞,看来那位丹修说得对,你的确很适合做丹修。”

  司空信点头道:“书辞兄,你日后勤加修炼,必定可以炼出极品丹药。”

  谢书辞被他们夸得有些飘飘然,一抹鼻尖,两手叉腰,“那是当然,我一定会炼出极品丹药,到时候在座的各位我一人给一瓶儿。”

  “真的?!”柳大壮一脸兴奋。

  楚闻风抱臂不以为意,“不稀罕。”

  楚归意倒是承了下来,“如果是你的话,一定可以做到。”

  司空信点头,“言之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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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空信:“……”

  一直默不作声的谢安将头抬了起来,眉头轻皱,薄唇微抿。

  司空信简直无语,不知道谢书辞对司空业的兴趣怎么这么大,这萧寻吧,不用看都知道是个小心眼儿的人,司空信还真有点担心自己兄长被他惦记上。

  毕竟司空业跟没有家的野猴子似的,哪里有热闹就爱往哪里凑,这俩人要是不慎凑到一起,那场面,司空信有点难以想象。

  虽说一个身世神秘、身怀异宝、第二次炼丹就能炼出下品丹药的丹修对他的诱惑力非常大,但比起让自己兄长在不知不觉中被一位杀神惦记上,那还是算了吧。

  毕竟谢书辞对他们来说虽然珍贵,但绝对不是无可替代的。

  司空信皮笑肉不笑地看了谢书辞一眼,退后一步,说:“既然龙牙秘境已经打开,困在里面的修士可以自由出入,我与大壮也调查到了天命有逆一事,也该回去复命了。”

  “啊?不是,这就回去啊?我的露水姻缘还没找到呢。”柳大壮一脸不尽兴。

  司空信强忍着骂他的冲动,心想跟柳大壮一起下境绝对是他做过最错误的一个决定!这一路来,他承受的实在太多了!

  “就你还露水姻缘?”楚闻风嗤笑一声,“就是把你扔河里边儿,你也未必能找到姻缘。”

  这小崽子嘴里向来蹦不出什么好话,谢书辞早已见怪不怪,还挺喜欢听他怼柳大壮的。

  “哎兔崽子,别以为哥哥不敢对你动手啊,哥哥那是让着你,你别得寸进尺。”

  闻言,楚闻风撇在嘴角,正要说什么时,楚归意轻斥道:“闻风。”

  楚闻风努嘴,瞪了柳大壮一眼,将头偏向一边,不再搭理他们。

  楚归意上前道:“闻风年纪小,口无遮拦,还请柳兄见谅。”

  柳大壮摆了摆手道:“没事,没想到你长得不咋地,还挺明事理,放心吧,老子还不至于跟一个小毛孩子计较。”

  “你……”楚闻风一听这话,顿时怒从中来。

  “闻风!”

  谢书辞抱着大王在一旁看热闹,心想归意的心性实在太好了,不骄不躁,一点没受柳大壮的话影响。

  楚归意淡淡向他抱拳,“柳兄说得是。”

  司空信外表看似玩世不恭,实则与外表完全不同,他谨慎冷静,这几日一直在暗中观察楚归意,也进行过一些无伤大雅的试探,结果楚归意见招拆招一一化解。

  在这一路上,司空信并未刻意隐瞒身份,可楚归意待他们始终彬彬有礼不卑不亢,即使面对司空信试探的行为,既能轻松化解,又能不落口舌,一言一行甚至可以用面面俱到、滴水不漏来形容。

  看到楚归意风轻云淡的神情,司空信不由在心中叹了声气,想不到在修真界,还有楚归意这等妙人,无论是作为朋友还是敌人,都是令人敬佩的。

  如今他恢复修为,想必假以时日,定能带领楚家重返浮屠境。

  这样的人,如果出生于浮屠境,恐怕早已名震天下。

  不多时,龙牙秘境中陆陆续续有修士出现。

  确定不会发生意外后,谢书辞一行人决定离开。

  司空信与柳大壮需回浮屠境复命,与四人就此别过。

  “诸位,保重。”

  “保重!”

  他们回浮屠境似乎有什么特殊的法子,大抵不方便被外人知晓,便乘着一艘小舟,摇摇晃晃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柳大壮站在船头上向岸边几人挥手,“书辞兄,咱们有缘再见,我会想你的!”

  谢书辞恶寒,还是摆手道:“行,知道了,一路平安。”

  “放心吧,我是谁啊,谁还敢来找我麻烦不成。”

  谢书辞冷笑道:“我是说遇到你们的人一路平安。”

  柳大壮:“……”

  “行了,走吧,等小爷以后发达了,去浮屠境找你玩儿。”

  “说话算话?”

  “那是必然。”

  小舟载着两人缓缓驶向远方,或许是这个世界太过无常,谢书辞心中竟也升起一丝惆怅。

  他们谁也不知道,此时一别,未来又将以什么身份重逢,又或许,还能不能重逢。

  “书辞,我们也走吧。”

  “哦……”

  四人一犬回到神舟上,少了般夏隐和司空信两人,竟然显得有些冷清。

  “归意,你们也要回瀛洲了吗?我还没想好之后带谢安去哪里呢。”

  谢书辞坐在甲板上,靠着谢安的肩膀,懒洋洋地问。

  楚归意摇头道:“不回去,我和闻风此次离开仙门,其实并非只为龙牙秘境一事。”

  “是吗?”谢书辞立刻来了些精神,“那你们还要做什么?不会又是偷溜出来的吧?”

  楚闻风白了他一眼,“你瞎啊?没看见我们穿着楚家的弟子服吗?”

  谢书辞瞥了他一眼,“是啊,瞎,怎么了?你有办法治啊?来,小瞎子,让你闻风弟弟给看看,他有偏方。”

  谢安慢条斯理地抬起头来,“瞎着也挺好的。”

  楚闻风:“……”

  谢安抓着他的右手,拇指轻轻抵在他手腕的水滴印记上,那里是别人在谢书辞身上留下的印记,他虽不喜,却不可否认,这个印记,的确可以暂保谢书辞性命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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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机阅城?在哪里啊?”

  楚归意道:“淇州。”

  “哦,你们要什么丹药?说不准我有呢,就不用你们跑一趟。”谢书辞道。

  楚归意摇头道:“机阅城我们必须要去,至于丹药,反倒是其次。”

  谢书辞有点好奇,“那你们去做什么?”

  楚闻风诧异地说:“谢书辞,你不会连机阅城都不知道吧?”

  谢书辞迷茫地摇头,说:“我不知道很奇怪吗?”

  他又转头问谢安:“你知道吗?”

  谢安道:“知道。”

  谢书辞惊讶道:“你怎么什么知道?”

  楚闻风嗤道:“你应该问问自己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谢书辞横了他一眼,“我孤陋寡闻不行啊?再说了,我跟谢安不分彼此,他知道不就行了吗。”

  楚闻风撇嘴,“你也好意思,他是你弟弟。”

  “我就好意思,弟弟怎么了?他可是我的百科全书,你羡慕去吧!”

  楚闻风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什么书?”

  “百科全书,无所不知,无所不晓。”谢书辞骄傲地抬起下巴,用手肘撞了撞谢安的手臂,“百科全书、百科全书,你快告诉我,机阅城是个什么地方。”

  楚闻风:“……”

  楚归意失笑摇头。

  谢安抿唇一言不发。

  “快、点、儿。”谢书辞悄悄捏了下他的腰。

  谢安把他爪子拍下去,却没有拂了谢书辞的面子,淡淡道:“机阅城之所以闻名天下,是因为城中坐落着修真界第一丹修世家——孟家。”

  “第一丹修世家?听起来好有逼格,然后呢?”

  谢安继续道:“每逢八月末,孟家会在机阅城举行一场拍卖会……”

  “卧槽?拍卖会?他们居然把这个玩意儿都搞出来了?”

  谢安抿唇,黑眸一垂。

  谢书辞立刻明白他的意思,“您继续您继续。”

  谢安这才道:“拍卖物品多数是丹药,其中也不乏一些奇珍异宝。民间门传说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在每一年的拍卖会上,孟家会压轴拍卖两颗极品丹药,仅凭这一点,就足够让众多修士趋之若鹜。”

  “那这么说,我也可以去拍卖我的丹药?”谢书辞问道。

  谢安摇头道:“这场拍卖会,普通人进不去。”

  “为什么啊?”

  楚归意解释道:“拍卖会由孟家主持,拍卖的东西相较来说十分珍贵,因此,能够参加拍卖会的修士,通常是由孟家亲自选定后递出腰牌,再凭腰牌进入会场。”

  楚闻风哂笑一声说:“能够参加机阅城拍卖会的人,基本都是各州的仙门望族。民间门流传,只要你收到孟家的牌子,就代表得到了修真界第一丹修世家的认可,地位自然高人一等。所以,许多人即便对拍卖的宝物不感兴趣、拿不到孟家的牌子,挤破头也要去拍卖会上露露脸。”

  谢书辞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这大概就跟现代社。会里的品牌效应一样。

  只要品牌做得足够大,吆喝一声,就有无数人前仆后继。

  不过,毕竟是修真界第一丹修世家,多多少少肯定是有些实力的。

  “那你们有牌子吗?”谢书辞问道。

  “废话。”

  楚归意点头,“有。”

  谢书辞觍着脸问道:“能带我们一个不?我也想去见见世面。”

  楚闻风呲牙一笑,“求我,求我就带你去。”

  谢书辞理也不理他,眼巴巴地看着楚归意。

  楚归意不由失笑说:“我虽然能带你们进去,但需你们以楚家弟子的身份。”

  “可以啊,就换身衣服,谁也看不出来我们是不是。”

  “有道理。”楚归意点头道。

  “大师兄!”楚闻风不满地喊道。

  “多一人少一人无伤大雅,书辞想去看看,那就去吧。”

  “大师兄!”

  “大师兄——”谢书辞欠欠儿地学着楚闻风喊了一声。

  楚闻风眼睛一眯,抓起青龙偃月刀朝谢书辞比划了两下。

  谢书辞立刻往旁边一躲,谁知小瞎子先一步起身离开,谢书辞身体一歪,就倒甲板上去了。

  “我的百科全书,你去哪儿啊?”谢书辞从地上撑起来。

  “休息。”谢安冷冷扔下两个字,头也不回地走进了船舱,就在他准备关门时,眸光有意无意地在大王身上停顿片刻。

  后者“嗷”的一声,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心不甘情不愿地爬起来,慢悠悠地走进了船舱中。

  谢书辞:“……”

  哎,他的百科全书啊,有着一个让人琢磨不透、阴晴不定的性子。

  楚闻风凑上前道:“你家谢安怎么回事,脾气怪怪的。”

  谢书辞横了他一眼,“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家谢安哪里怪了?他比你正常多了好不好?”

  楚闻风无语,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船舱,“他,比我,正常?”

  谢书辞理所当然地点头,“是啊,他比你正常,比你可爱,你拿什么跟他比啊?”

  楚闻风怒极反笑,“谢书辞,你什么时候瞎的?你家谢安,要多不正常就有多不正常好不好?”

  “你放屁,我家谢安哪儿不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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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风。”楚归意眉头微皱,“不可胡言。”

  谢书辞倒没觉得什么,小瞎子确实不像普通的瞎子。

  楚闻风没再说什么,憋了半晌又实在有些气不过,“你觉得他可爱?”

  “嗯啊,不可爱吗?”谢书辞一脸困惑,“多可爱啊。”

  偶尔耍个小性子也特别可爱。

  楚闻风:“……”

  “你……真觉得他可爱?”

  “你问我一百遍我家小瞎子也是最可爱的。”

  楚闻风深吸一口气,“谢书辞,你该不会……”

  “闻风,家主最近让你练的心法如何了?”楚归意出声打断了他。

  楚闻风脸一垮,“大师兄,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就是跟谢书辞学了些口头禅,回仙门之后被家主听去了,让他早晚各将心法练一遍,他本来以为跟大师兄出来就能躲过一劫呢。

  谢书辞也逐渐琢磨过来,楚闻风想问的他是什么,他脚底抹油准备开溜,“那什么,你好好练吧,我就不打扰你了。”

  说完,一溜烟儿地蹿进了船舱中。

  待谢书辞离开后,楚闻风看了大师兄一眼,说:“大师兄,你说谢书辞和谢安……”

  楚归意笑了笑,说:“他们不愿提就算了。”

  “这有什么不能提的?我又不会把他们怎么样?”楚闻风嘟哝道。

  楚归意道:“他把我们当做朋友,想提的时候自然会提,别多问。”

  楚闻风双手环抱在胸前,神情有点不自在,问道:“大师兄,那我们要不要告诉谢书辞,在来的路上碰见了逍遥门的弟子,他们说宗门里根本就没有谢安这个内门弟子,萧寻也压根不是从他们宗门里盗取了什么东西,他们追杀萧寻,只是听从浮屠境内的本家的吩咐而已。”

  闻言,楚归意抿起唇,摇头道:“谢安虽来路不明,但对书辞并无恶意,现在告诉书辞,不过是徒增他们之间门的猜忌罢了,何必呢。”

  楚闻风点头道:“有道理,可是也不能一直瞒着谢书辞吧?”

  楚归意垂眸,叹道:“希望有一天,谢安能主动跟他坦白吧。”

  谢书辞进入船舱,看见谢安坐在床边撸狗。

  “小瞎子,我又惹你生气了?”

  “没有。”

  谢书辞“哦”了一声,“你是不是不太想去机阅城啊?”

  谢安摇头,“你想去的话,我可以陪你。”

  “哦。”谢书辞点点头,确定小瞎子没什么异样,他就坐了过去。

  “百科全书,谢谢你啊。”谢书辞捏了捏他的手。

  谢安挑眉,没说话。

  “谢谢你!”谢书辞见他没反应,凑上前贴着他的脸亲了一口。

  谢书辞在心里为自己颁了个大奖,他觉得自己简直就是本世纪的恋爱小天才,什么小瞎子,那不是稳稳地拿捏了吗!

  谢安依旧反应平平,“脱鞋,休息。”

  “行行行,都听你的。”谢书辞蹬掉鞋子爬上床,忽然他动作顿了下来,狐疑地盯着谢安看了两眼,他琢磨着,怎么有点不对劲呢?

  小瞎子这家伙,没生气他装什么装啊?

  谢书辞坐回床边,狐疑地问:“谢安,你刚才在外面,故意给我甩脸色,不会就是想让我进来哄你,然后和我过二人世界吧?”

  “?”谢安故作不解。

  谢书辞一拍大腿,指着谢安说:“你别给我装,你丫绝对是故意的。”

  谢安倒是不装了,气定神闲地整了整衣襟,反问:“知道你还进来?”

  “好哇!”谢书辞一个猛扑将他扑倒在床头,“小瞎子,看不出来你还有点儿小心机啊!说,跟谁学的?”

  谢安顺势搂住他的腰,低低地笑了起来,“还需要学吗。”

  他们胸膛紧贴,谢书辞感觉到了他胸膛的震动,仿佛感受到了他的愉悦一般。

  “你也太坏了吧!”

  “你不知道?”

  谢书辞气得捏了把他的腰,“你就破罐子破摔了是吧?你这个心机婊!”

  谢安拧了拧眉,“什么意思?”

  “哼,不告诉你。”

  “说。”

  “不说!”

  “说不说?”

  谢书辞瞪起圆溜溜的眼睛,可算是找到一个突破口了,“谢安,你居然凶我?你竟敢凶我?你为了这么一件小事,你竟然凶我?所以爱会消失对不对?”

  谢安:“……”

  谢书辞演得正上头呢,见他没反应,又捏了他一把,“说话。”

  “闭嘴。”

  “说、话、呀。”谢书辞又戳了戳他的腰。

  谢安摁住他作乱的手,“把嘴闭上。”

  谢书辞瞪了一眼,“你是不是玩不起?”

  “闭嘴,休息。”

  “你就是玩不起。”

  谢安不同他废话,直接用被子把他卷起来,抱在怀中。

  大王蹲在床边,目睹了全过程。

  爹爹和娘亲,怎么奇奇怪怪的吖,老是说一些宝宝听不懂的话。

  宝宝也想和爹爹睡觉觉,娘亲好坏,一点都不懂得分享,可恶!宝宝还抢不过他!

  谢书辞在他怀里扭了半天,总算是安分下来了。

  玩闹过后,那点惆怅的情绪又蔓延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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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谢安轻声应道。

  “水神大人那么好,小溪也那么好,他们的族人都那么好,为什么会遇到这样的事啊。”

  谢安沉默下来,片刻后说:“谢书辞,善良在修真界,是一件很多余的东西。”

  “那生命呢?”

  来到这个世界,谢书辞已经见证过许多生命的消逝,到现在,他感觉自己变得有点麻木了。

  好像在修真界,任何人的生命都轻贱得跟草一样。

  难道连生命都是多余的吗?

  谢安收紧双臂,薄唇微抿,道:“生命……”

  生命对他来说,本该是微不足道。

  对他来说,夺走一条生命,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件事。

  可是对谢书辞来说,每一条生命都是弥足珍贵的。

  “你觉得生命应该是什么?”谢安反问道。

  谢书辞想也不想,“我觉得生命应该是神圣的。”

  谢安没说话,安静地听着。

  “我们从娘亲肚子里降生,从牙牙学语到蹒跚学步,生命的降生就像奇迹一样。你想想啊,一群七八斤重的小婴儿,随着时间门一点一点长大,他们会成为各种各样的人,拥有不同的性格、不同的经历,还会认识不同的人,多神奇啊。”

  “小瞎子,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

  谢书辞叹息道,他感觉在修真界里,一条生命消逝真的太容易了,所以几乎没有人敬畏生命。

  “你想象一下,如果被烧死的是我、被献祭的也是我,你会难过吗?一条生命消失了,可能你觉得无关痛痒,但是他的亲人、他的朋友呢?”

  谢安的心仿佛被一把刀刺穿,剧烈的疼痛从心脏处蔓延到四肢,几乎让他的肌肉产生痉挛。

  那一刻,他仿佛理解的谢书辞的意思。

  生命……

  曾经轻易被他夺取性命的人,可能也是别人的“谢书辞”。

  如果用“谢书辞”这三个字来代替,他极其容易地理解了谢书辞描述的那种情绪。

  一股莫大的恐慌忽然充斥在他的脑海中。

  他曾经,杀死过“谢书辞”。

  他开始对自己曾经的行为感到恐惧。

  可是,恐惧这种情绪,是绝对、绝对不应该出现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