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驰话音刚落，张超转身就跑，等他追上去时，人就站在齐轩身边发呆：“怎么……”
他的话被张超打断：“那人也没了，不知道是跑了还是怎样。”
张超指着空着的椅子：“刚才就在这的。”
他眉头紧锁盯着椅子，一脸自责。
“没事，又不怪你。”江驰坐在椅子上，抬头望着水族箱，又回头瞥了眼躺在椅子上的齐轩。
怎么说呢，这种感觉很奇妙，好像被人操控，即便能依靠自己找到出路，也无济于事。
因为那条路也是被人操纵的。
江驰躺在刚才那人躺的位置，盯着天花板，手摸着正在慢慢消退的第十一个章印，几秒种后猛地坐起来：“不行，章我们必须集。”
张超：“可现在死的死跑的跑，我们到哪去集啊。”
江驰：“重新来过！”
·
这次他们直奔第一场演出的位置，坐在中心位等着。
因为齐轩还没有要醒的意思，俩人干脆把他放在中间，让他靠在椅背上，什么时候醒什么时候再说。
张超：“江驰，你觉得重新看一遍有意义吗？”
江驰：“不知道，死马当活马医吧，不然你有更好的办法吗？”
张超眼睛眨了几下，看看晕过去的齐轩，摇头。
表演是在他们落座半小时后开始的。
解说员还是刚才那个人，他丝毫没有被刚才的插曲给影响，依旧活力四射。
张超瞪大了眼睛指着他又指着自己，问江驰：“是我疯了，还是他疯了。”
江驰摇头：“你没疯。”
是这个世界疯了。
他紧盯着表演寻找破绽，周围观看表演的人又增加了几个熟悉的面孔。
这些都不算什么，在表演开始，潜水员进入水箱时，张超差点站起来，愣是被江驰给摁下。
“这不是……”张超指着水族箱里穿着鲸鲨尾和海豚尾的两人，压低声音，“他们不是消失了吗？”
江驰点头：“你没看错。”
张超坐立不安，转过身：“那他怎么又活了呢？”
江驰如果知道，就能破解了，他没办法解释，拍拍张超肩膀：“淡定点。”
·
整场表演结束，江驰都没发现任何破绽。
快轮到他盖章时，才发现之前盖的章都消失了：“张超，你手臂上的章呢？”
张超抬起手臂：“这……”
他凑近了看，眼睛都快贴在手臂上，接着抬头：“没了？！”
而一直靠在旁边昏迷的齐轩，手臂上的印章也消失不见。
解说员：“下一个。”
张超推了江驰一把：“到你了。”
他们故意排在最后面，盖章时，江驰问：“潜水员表演时，会不会遭到袭击啊？”
解说员一脸震惊：“你在说什么？！怎么可能！这是绝对不会发生的事情，我们的动物都是很可爱的，潜水员也是非常的专业，绝对不会发生你说的这种事。”
他一副“你在搞事情”的表情盯着江驰，语气明显没有刚才友善：“章盖好了，可以继续游览了。”
江驰不信，道：“真的不会吗？毕竟他们是动物诶，我就听……”
解说员打断他，音调直接抬高，但很快就恢复正常：“这位先生，您说的问题，我从业数十年从未遇到过。”
江驰挑眉，看了眼盖好章的张超：给问烦了。
等解说员离开，俩人马不停蹄去往下一个表演地点，依旧是中心位。
江驰面无表情盯着空荡荡的水族箱，那跟前的几个游客依旧在感叹，在拍照留念。
他把手机拿出来，摆弄几下，对准水族箱后直接呆住。
张超：“怎么了？”
江驰指着手机屏幕：“你看。”
他把手机举到张超面前：“不是我的幻觉吧。”
张超看到屏幕上的巨大鲸鲨直接倒吸一口气，半天才呼出去：“所以要用手机看？”
江驰拍了张照，把手机收好：“但他们都不需要。”
两人望向那边在水族箱跟前指指点点的游客，就爱他那个身边一个略微沙哑的声音响起。
齐轩撑着椅子坐起来：“呃，你们在说什么？”
“靠！”
张超：“你总算醒了！感觉怎么样？”
齐轩揉着后颈，活动几下：“昏昏沉沉的。”
他环顾四周：“表演结束了？”
张超：“早就结束，已经重新开始了，而且江驰发现了一个秘密。”
他打开摄像，递到齐轩面前。
屏幕上，鲸鲨在缓缓游动，看上去自由自在。
等把手机拿开，什么都没有。
这个惊奇的发现让齐轩忘了自己脖子的钝痛，直接拿过来：“原来它们是真的存在的？”
他把手机拿给张超：“可是，我们总不能一直举着手机，没电了怎么办？”
江驰：“这都是小事。”
他把手机对准水族箱的池底，那里有几头奄奄一息，浑身伤痕的鲸鲨苟延残喘，水族箱其他位置的底部也没好多少。
Top可在这种情况下，江驰没办法判断它们是基因产物，还是其他原因无法沟通。
况且，江驰没有感受到一点鲸鲨的气息，如果不是无意中拿出手机，根本不会发现这个秘密。
一时间周围就只剩下游客的议论声充斥在耳边。
半晌，齐轩揉着脖子开口：“他们真的看不到这些鲸鲨受伤了吗？”
江驰耸肩，瞄了眼电量，把屏幕熄灭：“不清楚。”
·
第二场表演在他们发现这件事后五分钟开始。
但三个人再也没有心思去看这些。
江驰直接去到后排，这样就能看到别人手机中的图像。
然而在他们的手机中，江驰根本就没看到那些受伤的鲸鲨，可当他举起自己的手机对准水族箱时，那些奄奄一息的鲸鲨比刚才更加严重。
“你会救我们的，对吗？”
一个男声突然在耳边响起，江驰猛地转头。
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可声音是实实在在的。
他看着空气，把手机举起来，屏幕上除了他视线可见的环境外，什么都没有。
幻听？
江驰掏掏耳朵，把视线重新拉回水族箱内的表演。
后半程表演，那个声音都没再出现。
表演结束后，排队等盖章的时候，江驰把这件事跟另外两人说了，末了问：“你们听见什么奇怪的声音了吗？”
两人摇头。
可谁也不敢再说出现幻听的事情，在这里一切皆有可能。
张超盯着盖好的章：“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还继续看下一场吗？”
江驰：“看。”
观看表演花费了他们的大量精力，可除了发现每个水族箱内都有受伤的生物外，没再听到过那个近似于幻听的声音。
“终于是最后一场了。”张超坐在椅子上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他吐了口气，“希望不要再发生什么了。”
齐轩：“但愿吧，我总觉得不大可能。”
他环顾四周，已经有游客落座，跟他们一样等待观看表演，最后视线落在江驰身上：“你看什么呢？”
江驰把目光从手臂上凸起的章印挪开，跟之前那轮不同，这次三人手臂都没有异样的感觉，除了盖章的位置依旧凸起外，看起来没什么不正常的。
眼下他们就差最后一个印章，只要顺利看完这场比赛，赢得下水的机会，就有可能获得更多的指引。
“没看什么，就看看这些印章。”江驰说完抬头看了眼水族箱，还是空的。
肉眼凡胎的他们，必须要借助手机拍照功能才能看到那些海洋生物。
可这样的话，手机掉电太快，江驰的手机已经提示低电量。
张超拿着手机，他的还能撑一会，扫了遍水族箱后，道：“很奇怪，这个没有受伤的虎鲨，倒是在水底有几只幼鲨在游动。”
齐轩：“累了，我不想分析了，爱怎样怎样吧。”
他往椅子上靠了靠，感觉身后有东西顶住椅背，还以为是有人蹬着后背，回头正要说，江驰先他一步。
“是你？！”
齐轩不明所以，看着身后的男子：“谁？你认识？”
张超带着疑问，也跟着转过头。
一个穿着黑色体恤，带着黑色鸭舌帽，下面一条黑色短裤和黑色运动鞋，只有一双高帮白袜比较显眼的男子坐在他们身后。
张超压低声音问江驰：“你认识？”
江驰从口袋里摸出一直跟着他的纸条：“就是他，撞到我后掉了这张纸条。”
张、齐二人顿时后背发凉。
他们一直坐在这，所有过来看表演的人他们都看到了，唯独这个没有。
他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三人身后。
“你要干什么？”江驰把纸条递过去给他，“这是你掉的东西。”
男子把帽子压得更低了，几乎看不到他的脸，只能听见他似乎用腹腔发出的声音，瓮声瓮气：“是你的。”
江驰垂眸，纸上的字时而显现时而消失，道：“不是我的，是……”
他抬头：“人呢？”
齐轩：“刚才……”
他手指停在半空中，因为刚刚也凑过去看那张纸条，完全没注意身后，根本不知道人什么时候消失的：“人怎么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