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诶诶，别挤啊！”
“谁踩我脚了！”
就像是早有预谋，三个人硬是被推回立体投影的位置。
好几个旅行团的人都拥在这，是堵密不透风的墙。
“我说这他妈是故意的吧！”张超冲了几次没成功，还差点被一个胖子撞个趔趄，那人倒打一耙送他一个白眼，幸好被江驰拖住。
他站直后理了理衣服，盯着乌压压一片人头，有些无奈。
齐轩伸着脖子张望，后面的人好像源源不断冲进来，没有一丝喘息的机会，忍不住感叹：“谁知道了，从迈进来的那一刻，命运的齿轮就开始旋转喽。”
Top门口方向被人堵死，他们没办法离开，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逛。
好在刚才那些人走了，没再来找麻烦。
三个人一人一提零食在鲸鲨豚馆内闲逛。
刚才还堵在门口的人这会已经追上来。
他们又来到刚才的事发地，和之前一样，偌大的鲸鲨豚馆内没有一个工作人员，清澈的水族箱内依旧空空的。
起初江驰还以为，它们是浮到水面上呼吸，可直到后面过来的游客都凑到附近，也没见到它们的踪影。
反倒是现场游客惊讶感叹声此起彼伏，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真的能看见里面的灰海豚和加湾鼠海豚。
“妈妈，妈妈你看，那只海豚好小啊。”
“濒危物种？”
“这个海洋世界果然名不虚传，上红名单的动物都能搞到，这趟算是没白来。”
“妈妈，我要去看那边的。”
……
“你们确定，不是我瞎了？”齐轩看着这一切，还是忍不住发问。
张超揉揉眼睛，用力闭上再睁开，跟之前没有两样，他点头：“我确定。”
接着两人一起看向江驰：“你呢？”
江驰面无表情地审视这一切，他甚至开始思考等下会发生什么，有点走神：“什么？”
张超：“你能看到水族箱里国王的海豚吗？”
江驰摇头：“不……”
“能”字还没说出口，就被一个从身边飞快跑过的男生撞了一下。
因为毫无准备，直接扑到张超身上：“抱歉。”
张超：“喂！走路不能看着点啊！”
声音大了点，两边的游客全都看过来，有了上次大家经验，张超有点怂了，举手示意大家没事，继续观看。
“你没事吧？”张超问他。
江驰摇头，看到地上折叠平整的纸条，蹲下去捡起来，又看向男生跑走的方向：“他掉的？”
张超：“可能吧，打开看看。”
他拿过来，把纸条展开，里面只写了几个字：救救我们。
他把纸翻过来，背面什么都没有，就只有这四个字。
“怎么了？”江驰见他神情不对，凑过去把纸条拿过来，默读一遍，“救救我们？”
齐轩：“救谁们？”
江驰碾了碾纸条，没有夹层，就是普通的A4纸上裁下的一边，被叠了两折。
他举起来借助水族箱内的灯光看，没有水印，至少没有肉眼可见的那种。
“算了，不管了，爱谁谁，没准就是恶作剧呢。”张超把纸夺过来正要团成团扔掉，被江驰拦住。
“别，没准能用到呢。”江驰把纸展平，塞进口袋，视线重新落在两个空荡荡的水族箱内。
现在参观的人去往下一个景点了，眼下水族箱跟前就只剩下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
江驰走过去，站在老人身边：“奶奶，鼠海豚可真小巧啊。”
老人把注意力从水族箱内挪开，落在江驰身上。
大概是长得好看，老人很快就放松戒备，指着水族箱的一侧，道：“它们很害怕，都缩在角落里呢。”
江驰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依旧什么都没有：“奶奶，我怎么看不到，它们是不是还会隐身啊？”
老人转过头，正对上江驰探究的视线，停顿一秒后，笑笑：“那是因为你没有用心啊。”
就是这一下对视，江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清楚地看到老人的眼球异样闪动，就好像换了只眼球。
这一幕稍纵即逝，尽管他自认为看清楚了，可他还是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
“奶奶。”江驰不过迟疑几秒，想要追上去仔细问清楚，老人就消失了。
“江驰，你刚才在干嘛？”张超拦住江驰问。
江驰伸着脖子张望，语气有些焦急：“你们看没看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奶奶？”
张超伸手过去探他的额头：“没烧啊。”
江驰挡开他的手：“我没心思跟你开玩笑。”
张超：“我也没跟你开玩笑，我没看到什么头发花白的老奶奶，反而看到你一个人在那自言自语。”
江驰指着自己：“谁？我？”
张超点头，随后看向齐轩：“他能证明。”
齐轩不想承认，可他亲眼所见，点头：“你刚才就站在那，对着空气说话。”
“是……吗？”
这下江驰懵了，他扯了几下头发，把发丝拨得乱七八糟，接着拢好：“你们确定？”
两人频率同步地点头：“千真万确。”
江驰：“可是……”
张超：“别可是了，我们赶紧去参观后面的，然后想办法离开吧。”
接下来看到的几个水族箱也是空的。
准确来讲，他们把鲸鲨豚馆上下三层全逛了一遍，每个水族箱都是空的。
最后三人坐在三层的休息区椅子上大眼瞪小眼。
张超替所有人把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我想不通，一个两个是空的可以理解，姑且算他是在清理，可所有都是空的？能理解吗？这可是海洋馆！”
齐轩：“不知道。”
张超：“对了，刚才进来那么多人，怎么刚才这一路一个人都没见到？”
齐轩摊摊手：“我还是觉得这里挺诡异，有点慎得慌。”
Top俩人已经离座，又折回来，齐轩把江驰从位置上拉起来：“走啊，愣着干嘛呢。”
江驰后知后觉：“哦。”
打从他们说自己在对着空气说话后，这一路他都没怎么说话。
而且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但每次他回头，视线范围内还是那个空荡荡的走廊。
“你怎么回事？魂不守舍的。”张超走在江驰身边问他，“我们跟你说话你也爱答不理。”
“我总觉得有人跟着咱们。”江驰终于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
虽然听上去很荒谬，但他的感官向来敏锐。
张超又一次看到他回头，这次也跟着回头，身后空荡荡的，别说是人，就连一粒灰尘都没有：“什么都没有啊。”
江驰：“我知道，每次回头就消失了。”
他说的如此郑重其事，张齐二人有点信了。
张超：“不是吧，不能吧，你可别吓唬我们，胆小。”
“嘘。”江驰把脚步放到最轻，仔细聆听身后的声音，捕捉空气中细微的变化，几分钟后，他再次回头，还是空的。
他偷偷掐了自己手背一下。
是疼的。
可是……
江驰转头看向张超时，往后退了半步。
“你又怎么了？”张超快被他疑神疑鬼下出心脏病了。
江驰：“我刚才……算了，没事。”
还是不要乱看了，刚才张超的脸都变成鲶鱼脸了。
张超跟齐轩对视：“江驰。”
闷头走在前面的江驰停住：“怎么了？”
齐轩：“你到底怎么回事。”
江驰回头，倒吸一口凉气。
张超已经彻底变成了鲶鱼人，胳膊和腿显得极不协调，而齐轩的脑袋上长了两只螃蟹一样的眼睛。
他把憋在胸腔的气呼出去，嘴角抽搐一下，艰难地扯出一个笑容：“没，没事。”
江驰转过身，低头快走。
一定是错觉，肯定是，绝对是。
经过蓝鲸水族箱时，江驰下意识转头，原本空空的水族箱里有一条刚出生的蓝鲸，正在疯狂撞击水族箱定制的玻璃。
他指着那边：“你们看到了吗？”
齐轩：“看到什么？”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依旧是空荡荡的水族箱。
俩人走到江驰身边：“你看见什么了？”
江驰茫然地回头：“蓝鲸。”
张超和齐轩俩人对视，无声的询问：你看到了吗？
二人摇头。
齐轩：“什么都没有啊。”
他把江驰扳过来：“江驰，你看着我。”
江驰双眼紧闭：“我不看。”
齐轩：“你看到了什么？”
江驰咬紧牙，半天才说：“螃蟹脑袋。”
齐轩：“……”
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问身边的张超：“是吗？”
张超摇头，又指着自己的脑袋，用极小的声音说：“他是不是这有问题。”
接着江驰挣脱开齐轩的束缚，突然露出一个很享受的表情：“啊~这里好美啊。”
江驰指着天花板：“你们看，星空。”
张超挑眉，扫了眼黑黢黢的天花板，除了几盏灯再无其他，问齐轩：“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齐轩耸肩：“不知道。”
他走到江驰跟前，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江驰，你看到了什么？”
江驰一把抓住他的手：“流星。”
接着闭起双眼：“快许愿。”
张超把拳头摁的“咔咔”响，又活动活动脖子：“确定了，就是出现幻觉了。”
他挥挥手：“闪开。”
齐轩好不容易把手抽出来，就看张超朝他后颈一掌劈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