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知意跳进水里已经有一个时辰没动静, 重楚装模作样喊半天累了,坐在一旁喝茶歇息。

  妖身本体是鲛人,蔺知意不至于会被淹死。而且身为主角,天道也不可能让他死。

  既然如此, 蔺知意的伤是不是也不用操心。

  重楚转转手腕看到被镯子勒出的血痕瘪瘪嘴, 这才感觉到疼痛。许是刚刚太着急, 挣扎过激了些。

  关心则乱吗?

  重楚按住自己的胸膛,看着氤氲的雾气后悔万分。好不容易逃出生天, 就为了个背影深入虎穴。

  之后莫名其妙赶鸭子上架扮演替身,本可以溜之大吉, 又被不哪里来的闲心拖累,想帮蔺知意修复伤势。

  为何没分析出来, 蔺知意不向斩月谷索求千年水芝, 也许是因为他根本就不需要。

  唉,我还有机会吗?

  想到刚刚蔺知意和乌修然说的那么一大堆,重楚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他借着光检查了身上的重点部位, 还对着水银镜看到锁骨、颈侧、耳垂,红痕消退不少,但还是能看出痕迹。

  结合断断续续的记忆总结出来便是:自己强行要求给蔺知意侍寝,蔺知意同意了。但不能说明蔺知意对师尊的感情,只是因为在他印象中,师尊很疼爱他。

  而自己既为蔺知意的炉鼎, 一时半会没有性命危险。但若暴露真实身份,就不知道后果了。

  与其担心蔺知意,倒不如考虑怎么再次摆脱这样的困境。莫名其妙骗了蔺知意两次身, 着实罪孽深重。

  重楚往回走, 链条相撞发出好听的声音, 但他只觉得耳膜难受。

  这么看起来还是做乌修然的炉鼎好,至少不会动不动就被限制自由。

  他回退到床上躺平,有气无力有一搭没一搭地继续喊着蔺知意,跟叫魂一样:“仙尊你倒是说句话,我害怕。”

  “仙尊……尊上,知意……”

  重楚迷迷糊糊又睡过去。

  ——

  “仙君,您不能进去,尊上正在审问犯人。”

  “审问犯人需要在婺泉?你们尊上多好的心。让开!”来者身着靛蓝色外袍,清俊的脸上布满阴霾,走路带风步伐匆匆。

  “尊上已经下定不允许任何人靠近,就算您是尊上曾经的师叔也不行。您就不要为难属下了。”

  侍从皱着苦瓜脸一路从华清池门口拦截,一直拦到天字第一号房前,碍于身份一直没敢动手。

  谁都知道重明月仙君同蔺知意仙尊不对付,从灵犀门广场被血洗之后,重明月仙君每年都会找蔺仙尊决斗,每年都因蔺仙尊闭关所拒。

  如今应是锁妖阵的调动惊动了重明月,这才找上门。

  房门突然打开,侍从看到蔺知意愣住,被示意离开。

  蔺知意披着宽大浴袍,银发披散带着湿意,似是刚从水里出来。他笑意盈盈:“师叔,你这么着急是为何事?”

  重明月克制好怒气,语气不善:“蔺知意,蔺大仙尊,你为何还对师弟念念不忘。连与他容貌相似之人都不放过。”

  蔺知意撩开眼皮看他:“难道你没有念念不忘?”

  重明月面色不虞:“我同师弟从小一起长大,情同手足,念他有何不妥。倒是你大逆不道。我不管你是琼瑶派仙尊还是何人,你害死了师弟,你的师尊,就不该继续折磨他,更不该找替身。”

  蔺知意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得直不起腰来。

  “你笑什么!”

  “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他其实并不是你的师弟。”

  重明月往后撤了半步,一闪而逝的惊讶过后,平静问他:“那又如何,既入我灵犀门,便是我师弟。”

  他不想和欺师灭祖的蔺知意交流心得,不耐烦问道:“不是说在审犯人,犯人呢?”

  蔺知意双肩一耸瘫了摊手:“死了。”

  重明月眼色一凛,直接拔剑出招。蔺知意侧身一躲,他趁机钻进屋内四处查看。

  屋内干净整洁,看起来只有一个人行动的痕迹。

  他不相信,来回检查好几遍,多次目光扫过空荡荡的床榻。

  蔺知意捋了捋滴着水的发梢冷冷道:“本尊要继续沐浴了,若是师叔感兴趣,本尊替你另开一间房。还是师叔想同衣衫不整的本尊切磋,岂不是趁人之危,非君子所为。”

  “什么时候洗完。”

  “不知道。”

  重明月执意:“那我就等你,直到你洗完,我们再切磋。”

  “哦,那你等着吧。”

  蔺知意对于重明月并无敬畏之心,当初若不是重明月百般阻挠,又怎会错过保护师尊的机会。

  他心不在焉阖上房门,布下隔音术,转头消去床榻的障眼法。

  装睡的重楚已经听完重明月和蔺知意完整的对话,心里发怵。

  这个便宜师兄竟然早就知道自己是冒牌货,是什么时候露出的破绽?他不禁打了个寒战。

  感觉到旁边陷了下去,重楚差点就睁眼,蔺知意这是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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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尾巴蜷了蜷,将重楚包裹住。

  “师尊。”

  重楚心瞬间提到嗓子眼,蔺知意糊涂了吗,把替身当正主了?

  “师尊。”

  蔺知意将下巴搁到重楚肩头,亲昵蹭了蹭。重楚双手抵在胸前,一动不敢动。

  蔺知意将他身体掰过来,注视着他。

  “师尊你知道吗,你身上的味道是唯一能让我安睡之物。”

  金瞳自带疏离感,辨不清情绪,重楚还在干笑:“仙尊是不是糊涂了,我是于扶啊。”

  蔺知意充耳不闻,拉过重楚的手细细舔舐腕上的血痕。麻麻痒痒的感觉让重楚忍不住后缩,又被腰间扣住的大手堵住退路。

  “从你出现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回来了。”

  “你还想演到什么时候?”

  “本尊再也无法忍受了。”

  重楚遍体生寒,竟然早就被看穿,而自己还以为演得毫无破绽,真是可笑之极。

  玩弄人心的蔺知意,再次把自己耍得团团转。

  他咬牙心一横:“我骗了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念在师徒一场,拜托蔺仙尊让我死得痛快些。”

  蔺知意扣住他手腕,亦如当年那般温柔的笑,眼底却是压抑翻滚的疯狂。

  “小师弟,师尊,阿楚。对不起……死的法子没有,生不如死的法子要不要试试?”

  重楚:??

  重楚这才知道,鲛人成年以后每年都会有信期,蔺知意曾经虽为后宫男主却不近□□,身体再怎么燥热也有办法压制。

  昨日蔺知意同自己泄了欲,但伤势过重,反倒引发信期的情潮,汹涌而至难以压制。

  而信期将持续三天三夜。

  重楚仰着面张嘴大口呼吸,没有任何力气再喊叫或是动作,不断涌上的快意让他反复死去活来。

  他双目失神抱着鱼尾,感受着蔺知意消减不下去的热情,非常确信,蔺知意就是在折磨自己。

  攥紧的拳被分开十指相扣,新一轮猛烈冲击来临,蔺知意含住重楚耳垂低声呢喃:“小师弟,师尊,阿楚哥哥,还是炉鼎。喜欢我叫你哪一个身份?”

  “呜……”

  重楚颤抖不止,蔺知意个大骗子!

  作者有话说:

  蔺知意:我终于撕了师尊马甲。以后可以开心谈恋爱,做•爱做的事情了!

  重楚:他果然在报复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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