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你还真是...真是背景硬啊。”
木金苏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随即两人伏低身子，抵抗着从山顶吹下的烈风，前行复前行，到了之前突出的山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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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金苏拜倒在地上，手指搓出一朵绿火高举头顶嘴里念念有词。
王野听着这种佶屈聱牙音节，想着应该是古老的祭文。
等待木金苏再次睁开眼睛，他转头对王野说道：“我已敬告山神，带你前往祖灵之地。”
爬上山角，视野豁然开朗，在山脊下方两个槽谷的相接处，有一块好似翡翠一般的圆湖，像是镶嵌在崇山峻岭之间的一块宝石。
“没错，那便是碧波潭。”
风卷飞了王野的麻布帽，吹起头发纷飞，他心里感慨万千，这一路又是奔行又是坐船，终于是到了。
木金苏看着王野痴迷的模样，试探着问道：“还要近前去看吗？”
“阿叔，我能知道你们的祖灵是什么吗？”
木金苏犹豫了片刻说：“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奶奶说祖灵居住在此，不容打扰，你确定要近前看吗？”
王野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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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顺着山角快步而下，此时山坡平缓，王野鼓动灵力快如闪电，瞬间超过好似被什么托着飘飞的木金苏。
他大惊失色，吼叫道：“阿野，快回来！”
焦急的催动脚底下被驯服的鬼魂，心里没由来的多了一丝恐慌，王野明明答应什么都听他的，现在却...莫非自己招来了灾祸。
就在木金苏惊慌的时候，王野已经到了碧色的湖边，他伸手掬了一抔清澈的湖水，冰寒彻骨，看着清澈的湖底，皱起了眉头。
前世，高山和高纬度地区厚重的冰川在运动时，裹杂岩石对山体进行摩擦和刻蚀，形成了山顶湖盆的凹陷结构，此间聚集水形成的湖泊被称为冰蚀湖。
但是冰蚀湖往往湖壁都是巨大的平板，基岩面上也保留着自然擦刻的痕迹，而眼前的这片湖毫无痕迹，就像是凭空出现在此地！
再夸张一点讲，是有人生生从别处搬来这一片湖。
得到如此推测，王野震撼的睁大了双眼，此时木金苏赶到，面色焦急，就要出手将王野拿下。
王野不想跟他打，顾不得其他，大吼出声：“龙姑！我来了！”
充斥着灵力的声音直接在平静的湖水上吼出一道波纹，瞬间暴开，在两边的槽谷回响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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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
一个巨大的三角形白色头颅缓缓从湖面探了出来，但它的吻极长，额头上有两个明显的鼓包，无形的气势瞬间将王野吼出的波纹抹平，清澈的水从它森寒细密的鳞片上滑落，溅起汹涌的水雾。
巨蛇，巨大无比的白蛇。
木金苏已经被恐怖的威势冲昏，王野的牙关止不住的颤抖，全身起了一层又一层的鸡皮疙瘩，这是生灵面对天敌时，刻在基因里的恐惧，他想跑，但是脚仿佛在地上扎了根，无法动弹。
巨蛇仅仅露出湖面的一个头便像山一样高，占据了大半个湖面，此时在三角头颅上有鳞片在颤抖，缓缓抬起。
一双倒竖的血色瞳孔豁然睁开，仿佛远古巨兽一般的狰狞、莽荒的气机扑面而来。
王野腰间的莫问剑不受控制的飞出，悬停在蛇头眼前，它的巨目盯着看了良久。
“轰”
碧波潭上掀起千丈的巨浪，水雾好似海啸一般拍在天穹之上，山间的云雾翻腾不止，冰寒的水雾化作倾盆大雨泼在了王野身上，将他拍在湖岸，宛如被一辆重卡正面撞到的王野大口吐血。
王野紧紧咬着牙关，目露癫狂神色，双手撑地要从倾泻而下的水柱里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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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龙姑的考验，王野心里清楚，莫问剑飞出去的那一刻，他便清楚。
他的身上燃起了火焰与雷电交杂的铠甲，狰狞的头盔盖住了俊俏的面庞，肩膀好似千吨重的压力被大大减轻。
双手撑着膝盖，弓着腰，吐着血，王野大吼一声站了起来。
但是刚刚挺直腰杆，又被水柱再次狠狠拍下，当场昏厥。
碧波潭的水面在不知道多久后恢复了平静，但是湖中心多了一道小亭子，一个穿着白袍的身影挥挥手打发了五体投地跪在岸边的老妪。
若是王野醒着，定能认出老妪，正是他在村口碰到的纹着巴克图的独龙族婆婆。
老妪恭敬的起身，瘦小的身子抱起了昏厥的木金苏，化作一道鬼影缓缓消失。
......
痛，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痛的地方。
但好在，灵力潮汐的缓缓涌动，逐渐在修复满目疮痍的身体内部，王野猛地坐起身又喷出一口鲜血，这才好受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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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波潭？”
他一眼便看见旁边慵懒的靠在亭子栏杆上的白袍女人。
女人有所察觉，转过头来，一张好像桃花的脸倒映在王野眼睛。
如果说姜传灯是媚，那这位便是清。
桃李不言下自成蹊的清艳，这浩渺碧波潭水的纯净。
最令人称奇的是这一头垂在地上的白发，宛如瓷器上的白釉在月下闪闪发光。
她看着虚弱的王野道：“我有些起床气，你的眼睛真好看。”
说罢，便再不搭理王野，怔怔的看向远方青山连绵。
王野：“......”
刚才那万吨重的水朝着他仰头泼下，差点将他砸成肉饼，自己以为的考验竟然只是人家的起床气。
王野叹了口气，盘膝而坐，开始掀起灵力潮汐修补身体，命火更是开足了马力燃烧，一丝丝漆黑的电光浮现在他身体表面不停的划过。
龙姑再一次转过头来，眼神淡漠的看着王野。
王野下一次睁开眼时，那张桃花脸与自己贴的极尽，她似蛇一般，蜿蜒着腿，用手支撑着脸颊，冷漠的看着。
“见过龙姑。”王野后退。
龙姑没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你好。”
王野心里有些奇怪，这么好说话的吗？
当日在红楼那擎天一指，回荡在自己脑海中威视十足的喊话，跟眼前这位是一个人？
“你快天关了。”
王野的灵力结晶在到独龙族时已经补齐了，所以他点了点头。
过了许久，龙姑也保持着看王野的姿势和眼神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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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教不了你什么，我是蛇，不太懂人的修行方式。”
这龙姑好像有点呆。
王野壮着胆子问：“那你为何一定要我来碧波潭找你？”
又是熟悉的沉默时间，王野也是耐心十足，等着她回答。
“你杀了那个我偶然遇见的小侏儒，没有人帮我去拿丹药化龙了，你资质很好，可以代替他。”
王野一下子抓住了重点，皱眉道：“去哪拿丹药？”
这次王野没等多久，龙姑便回话了：“明年春天三月三，鸿雁衔书来时，你随我前往东神洲，参加试剑天下。”
“丹药是前三甲的奖品，还有其他，很宝贵，我不要，都给你。”
龙姑这一次说了很多话，好像冻僵的思维终于活络了起来。
去东神洲？打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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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野倒是没有多少抗拒，他本来就打算去东神洲见识一番，说实话龙姑的态度已经出乎他预料之外，真的如此好说话，不幸中的万幸。
他犹豫着开口问道：“要是我没能拿到前三甲怎么办？”
龙姑歪了歪脑袋，双腿似蛇形在地上摆动，眼神淡漠的道：
“吃了你。”
王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