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旖旎。
良久，祁堰从梦中惊醒。
房间寂静，空气中涌动着檀木香。
祁堰直起身看了眼时间。
3：00。
梦境与现实的时间流速不同。
梦里一次又一次，一夜又一夜。
可现实不过才过了三小时。
梦中的画面清晰。
连触感都是真实的。
他未免……
太混账了点。
言洛洛还小，他怎么能……
祁堰吐出一口浊气，随手将碎发揉乱，起身去了卧室。
他洗了个冷水澡。
顺便洗了下裤子。
…………
洗完澡后，祁堰带着一身凉意回了房间。
他关了灯，想继续休息。
可一闭上眼，眼前便浮现出梦中的画面。
祁堰最终还是没能睡着。
辗转难眠的他摸索着拿了片安眠药服下。
这下才总算有了点睡意。
祁堰躺在床上，缓缓阖上眼。
半梦半醒间，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祁堰眠浅。
他被耳边的声响惊扰，掀开被子低眸看了一眼。
被子里不知何时长出一条小人鱼。
少年抱着他，轻轻蹭了蹭。
怀中一团温软。
祁堰身体一僵。
在起反应前，他面无表情的把小人鱼拎了出来。
少年揉了揉眼。
睡意惺忪，细软的发丝乱翘着。
因为困倦，嗓音有些含糊。
呆里呆气的问：
“祁堰，你怎么不睡觉啊？”
祁堰按了按眉心，有点头疼。
“这话应该我问你，你不好好睡觉，半夜来我房间做什么？”
言洛洛乖巧道：
“我想你了，想和你一起睡。”
祁堰蹙着眉严肃道：
“不行，回你自己的房间去睡。”
他的耐性没那么好。
至少从那个梦来看，他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话落，衣摆被人拽住。
少年眼尾微垂，可怜巴巴的望着他：
“可我一个人睡不着，会做噩梦。”
卖完惨后，言洛洛开始撒娇。
他晃了晃祁堰的衣摆，嗓音清软：
“祁堰你最好了，一定不忍心看我做噩梦对吧？”
祁堰：……
他真是败给言洛洛了。
这哪是鱼？
简直是来讨债的祖宗。
祁堰叹了口气，有些无奈：
“你可以留下，但是不许乱动。”
言洛洛连忙点头应好。
他很听话，刚睡着的时候确实没有乱动。
可睡着后，就逐渐不安分起来。
腿横在祁堰腰上，胳膊抱着祁堰。
几乎大半个人都赖在祁堰身上。
偶尔还会碰到些不该碰的地方。
祁堰眼底欲色渐沉。
良久，他闭上眼，默默转动腕上的佛珠。
并在心底默念佛经。
念起即断，念起不随，念起即觉，觉之即无……
…………
翌日清晨。
阿谢去了祁家。
按了好几声门铃后，门缓缓被打开。
阿谢抱着文件，想汇报工作进度。
然而开口前，他瞳孔一震。
弱弱的问：
“先生，你这是怎么了？”
祁堰坐在沙发上，单手支着下颚。
他眼睑下带着淡淡的青黑，神色恹恹。
像是一宿没睡好。
抬手按了按眉心，祁堰淡道：
“没什么。”
阿谢隐约嗅到一丝古怪的味道。
他默默转移视线，看到了不远处的言洛洛。
与念了一夜清心咒的祁堰不同。
找到饲养员的言洛洛睡得香甜，精神焕发。
两相对比，阿谢不由得多想起来。
汇报完工作后，阿谢扭捏了一会儿。
最终还是没忍住压低声音劝道：
“先生，要节制。”
祁堰微微蹙眉，语气不解：
“你什么意思？”
阿谢纠结了一会儿，语重心长的道：
“先生，俗话说得好，这世上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啊。”
祁堰脸色一黑。
他咬着牙沉声道：
“再乱说话你的年终奖就没了。”
阿谢顿时一抖。
然后老老实实的不敢说话了。
汇报完工作后，阿谢被n785丢了出去。
送走阿谢后，祁堰又忽地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
于是他叫来n785，让n785把没没走远的阿谢拎回来。
几分钟后。
滚了一身尘土的阿谢回来了。
他老实巴交的问：
“先生，您叫我来有什么事？”
言毕，阿谢微微俯身，贴在祁堰身侧狗狗祟祟道：
“如果您有难言之隐的话，可以找我咨询。
我认识一位老中医，专治疑难杂症，保准管用。”
祁堰额头青筋蹦起。
他真是脑子抽了。
才会找这么个情商低下的下属过来。
捏了捏山根，祁堰压下怒气道：
“我要你帮我办件事。”
言毕，祁堰简言意骇的说了要做的事的内容。
阿谢匪夷所思，却还是老实应好。
………
接下来的半日无事发生。
祁堰在办公室工作，处理文件。
言洛洛在客厅追着n785玩。
两人各做各的的事，画面异常和谐。
临近傍晚，言洛洛有些乏了。
n785是管家型机器人。
不具备娱乐功能，也不能陪他玩。
其实除了n785，祁家还有不少其他机器人。
但祁堰喜静。
这些机器人在出场时被植入命令，从不乱说话。
祁家不小，却格外空旷，一点人气都没有。
言洛洛在客厅坐了大半天。
吃光最后一包薯片后，无事可做的言洛洛去了办公室。
办公桌后，祁堰正在处理工作。
他垂着眸，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修长冷白的指尖在键盘上跳跃。
眉眼清冷，禁欲疏离。
淡漠中带着一点欲。
起初，言洛洛只是安静的看着，没打扰祁堰。
可时间久了，他有些坐不住了。
趴在办公桌上可怜巴巴的问：
“祁堰，你能带我出去玩吗？”
祁堰抬眸，看到了蔫哒哒的小人鱼。
薄唇微勾，祁堰纵容道：
“可以。”
话落，祁堰转动轮椅，带言洛洛去了院子。
言洛洛困惑不解，小声嘟囔道：
“院子有什么好玩的？”
祁堰道：
“等等你就知道了。”
言洛洛听的云里雾里，不明白祁堰话里的意思。
却还是老老实实蹲在台阶上，托着腮安静的等着。
忽地，眼前一亮。
言洛洛动作一顿，下意识的抬起头。
常年被乌云笼罩的蓝星罕见的亮起一颗星星。看書喇
言洛洛眸子瞬间亮了起来。
他直起身，拉着祁堰的手雀跃道：
“你看！是启明星。”
祁堰并没有看星星。
他抬起头，视线落在少年游弋着碎光的杏眸上。
弯着眸轻声应道：
“嗯，我看到了。”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