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着你的, 不会的,水不深。”

  “不骗我!”

  “不骗你!”程闫夏冷眸含着认真。

  明楉瘪嘴:“骗子!”

  明楉想到上辈子程闫夏说的那些话,不免又是一怨。

  此时此刻, 程闫夏觉得明楉看自己像看一个负心汉。是那种抛夫弃子,言而无信的负心汉。

  “好,骗子。”

  “以前骗你的是以前的那个程闫夏,现在教你游泳的又是另一个程闫夏,咱们不能混为一谈。”

  程闫夏拨弄了几下水,顺带拉了下明楉腰上的小黄鸭泳圈。

  明楉憋了一口气,还是松开了程闫夏的脖子。“这辈子不能再骗我了,知道吗?”

  程闫夏捏了捏明楉的腰:“别绷得那么紧, 先放松。”

  明楉又是一缩。双眼圆溜溜的像猫一样瞪着程闫夏。

  “你再摸!”

  程闫夏挑眉, 眼中添了些打趣的笑意。“外强中干,我摸了又怎么样?”

  “程闫夏!”

  “嗯哼。”程闫夏拉着小黄鸭泳圈。

  “你!你!”明楉气得腮帮子鼓起, “你不是教我学游泳吗?”

  “那不是在教吗?”

  “你这是教吗?!”

  程闫夏反问:“怎么不是。”

  明楉双手高高举起,「啪」的一下搭在水面上。水花四溅,落到程闫夏的脸上,顺着英挺的眉眼滑落。极具诱惑。

  明楉看着程闫夏骤然黑下来的脸, 艰难地咽了咽口水。

  “我、我不学了,我……先走啊!”

  “走哪儿啊!”阴恻恻的声音从后背袭来,处身水中,就像那藏在深海中的大怪物。

  “老公啊!救命啊!!”泳池里一声凄惨的吼叫将顶棚上的鸟儿惊飞。

  明楉扑腾着, 最后被大怪物一口叼进嘴巴。

  “呜呜呜……程闫夏!你欺负我。”明楉眼眶绯红。

  程闫夏喘了个大气,好歹是将人给制住了。

  明楉双手被程闫夏钳制在后背,双腿被绞住压在泳池边。像一条直立的鱼, 白白的, 还长着海藻般的碎发。

  “认输了吗?”

  明楉泪眼汪汪:“认输了。”

  “还玩儿嘛?”

  明楉摇头, 一脑袋的水全往程闫夏的脸上甩:“不玩儿了。”

  “认不认真学?”

  明楉:“认真,肯定认真。”

  “我数一二三,我放手,你不许再折腾。”程闫夏用着严肃的眼神说着低声安抚的话。

  “绝对不折腾!”明楉说着又瘪瘪嘴。眼角上落下的水珠像是流过的泪痕。

  “一、二、三——”

  “程闫夏,我要报仇!”

  明楉在程闫夏的手下扭动着,像一条泥鳅。但是泥鳅低估了怪兽的狡猾,数到三的时候,程闫夏并没有放手。

  “明楉楉。”程闫夏尾音收得急促,像在警告。

  明楉楉眯了眯眼睛,累了。

  “嗯呐。”

  “还学不学?”

  “可学可不……唔!”

  明楉嘴巴被捂住,双眼瞪着程闫夏。怎么回事!不是这人问的吗?还不让他回答完整!

  程闫夏一只手抓住明楉的两个胳膊,刚刚好,抓得住。

  “还学、不、学?”

  明楉闷哼。明明是你让我学的,现在问我学不学,我都已经退让一步了。那不是一半一半的选择吗?

  □□!霸道!无耻!

  “你在骂我?”程闫夏轻轻凑近明楉的耳边,声音压低。变声完了的男生,嗓音跟上辈子的时候已经一般无二。

  明楉耳朵痒痒,下意识想挠一挠。

  “唔唔唔!”

  “哦,不是在骂我。”程闫夏桃花眼潋滟,像枝头落下的粉红色的桃花瓣,幽幽飘荡着落在起伏的水面。

  就一个勾人了得。

  “我想让你学,是以防万一。”程闫夏忽然转了话头,“多一项技能,多一个选择,知道吗?”

  明楉:“唔。”

  程闫夏知道他听进去了,松开了对明楉的钳制。

  “好好学。”

  明楉后腰被拍了一下,然后憋着气抓着程闫夏的手腕在他的帮助下狗刨。

  泳池好不容易安静下来,没有二十分钟又热闹起来。

  方启行几个汇合,然后找到了泳池。

  看着在里面划水的两个人,嵇在桑非常骄傲地抬起下巴:“看看,我说得没错吧,他俩一定在这里。”

  “是是是,没错没错。”裴予拍了拍傻儿子的脑袋。

  说得像谁不知道一样。

  程闫夏:“好了,歇会儿吧。”

  明楉现在的狗刨已经有些像模像样了,但是还不敢让程闫夏完全松开手。一直是漂浮在水面上的鸭子。

  “程哥!吃饭了!我饿!”

  嵇在桑拉着个嗓子蹲在泳池。

  然后扑通一下,下了个巨大的饺子。水花肆意,打湿了上面站着的所有人。

  “嵇在桑!你死定了!”裴予看着自己换好的衣服,干脆下去将人逮上来。

  “打吧,兄弟们!”

  楚娇娇抓头发,方启行扯腿毛,裴予放弃了恶心的扯鼻毛的想法。最后一人手上收获一根卷曲的战利品,呼的一吹,扔了。

  “想吃什么?”程闫夏帮明楉围好浴巾。

  几人瘫软在客厅的沙发上。方启行肚子咕咕直叫:“肉啊肉啊肉啊肉!”

  “火锅!”

  “火锅一票!”

  “火锅两票!”

  “火锅三票!”裴予将嵇在桑的爪子摁下去,“好了,火锅。”

  程闫夏嗤笑一声,对他们的德行摸得清清楚楚。“好,火锅。”

  嵇在桑无能狂怒:“大夏天吃火锅!你们不热!”

  “有没让你出去吃!”裴予翘着个二郎腿,摆着他老爸裴老总的款。完了还补了一句,“对了,你刚刚想说你要吃什么来着?”

  “烤……”

  “啊!说了也没用,还是别说了。”

  裴予双手抱臂点点头:“嗯,你的荣幸。”

  其他人大笑。“嵇哥,你认命了吧。”

  “你他么的才是嵇哥!”

  “嵇哥!你不能自己看不起你自己的姓啊!你爸比会伤心的。”

  “方启行,打一架!”

  方启行「啊」了一声,明智地往楚娇娇身后一躲。“娇娇姐姐救命!”

  楚娇娇站起来,像朵美丽的霸王花:“来吧,试试?”

  明楉「咯咯咯」笑得前合后仰。

  程闫夏眼底笑意闪过,神色又柔和了几分。

  别墅有厨师,是程闫夏提前安排好的。要是他们喜欢在外面吃就去外面,不想出去,那就家里面做。

  这边一决定,那边就开始操作。

  火锅很快就好,饭厅里的桌上咕噜咕噜两个锅都安排好了。

  “牛油麻辣的跟菌菇清汤的,自己吃哪个自己看着来。”

  “来来来!麻辣麻辣!”

  “菌菇菌菇!”

  “举杯!”几个年轻的男生女生脸上洋溢着笑意,目光齐齐看向程闫夏身边的明楉。

  “生日快乐!”杯子一碰,各色的果汁儿一饮而尽。

  “谢谢。”明楉眼睛弯弯,心中也是同样的愉悦。

  “老裴,快快快,我的麻辣牛肉!”

  “鸭肠!”

  “毛肚!”

  “火腿肠!我的最爱!”

  ——

  下午,外面的太阳依旧炽热。

  吃饱喝足的几个人开始犯懒,直接龟缩在室内打游戏。晚上又大吃了一顿,月亮高高挂起,才摇摇晃晃地回去。

  当晚,明楉撑得没睡着。

  回家太晚,程闫夏干脆就睡着了明楉的隔壁。程闫夏意识清醒但醒不过来。

  听到门外砰砰砰的敲门声时,梦中也有了敲门声。

  轻轻拍了两下,明楉站在程闫夏的门前额头抵着冰凉的门降温。睡醒了找程闫夏几乎是明楉刻在骨子里的习惯。

  肚子涨涨的,肯定是吃多了积食。明楉洗吸了吸鼻子,就是后悔。

  没人来开门,明楉就顺着门滑呀滑,一直到屁股坐在地板上。双手抱住自己的膝盖。

  “撑呀。”

  坐了会儿,明楉抓着门把手起手。门没锁,轻轻一压就开了。

  明楉失去了支撑,后背一仰,直接倒在程闫夏的屋子里。

  他深吸了一口气,控制着动作才没有发出什么大的声响。

  “大半夜的,想做贼?”

  床上传来一股低沉的声音,带着睡意的沙哑,无端的性感。

  明楉翻个身爬起来,光着脚丫子走到程闫夏的床边蹲下。像只小狗,双手搁在床沿,下巴落在手背。

  “睡不着?”程闫夏大手搭在他的头上轻轻揉了揉。

  “嗯。”明楉应答。

  “是不是哪儿不舒服?”程闫夏将他从地上拉起来。

  “撑……”

  程闫夏安慰的话一噎,轻轻叹了一声。“怪我没看住你。”

  明楉望着他,满心满眼的依恋在黑暗中完□□露。只要一开灯,程闫夏能看得清清楚楚。

  “太好吃了,所以吃多了。”上辈子他放纵不得,这辈子他又穷。一时间得意忘形,忘记了自己身体还是有点毛病的。

  “坐床上来。”程闫夏往旁边挪动,让出些位置。

  “睡不着。”明楉愁,“明天还要上班呢。”

  “等着。”

  脑门被轻轻弹了弹,身边的床凹陷下去。接着是脚步声远离了去。

  “去哪儿啊?”

  明楉委屈巴巴地捂着肚子问。

  说着,周围黑黢黢的,他骨碌碌下了床紧紧跟在程闫夏的身后。

  “给你找健胃消食片。”

  “家里没有。”明楉踩着程闫夏走过的路,紧追上去抓住他的睡衣衣摆。

  “有。”程闫夏打开稍微暗一些的廊灯,“医药箱里应该有。”

  “怎么会有医药箱呢?”

  明楉蹲下来,手臂搭在程闫夏的大腿上,半身的重量挪到他的身上。

  很难受,肚子要撑爆了。

  他轻轻往程闫夏的手臂上蹭了蹭,动作微不可查。

  “你不知道的多了。”

  “嗯,谢谢程闫夏同学。”

  “要谢就换个称呼。”程闫夏将抠出来的四片消食片放进他的手掌心。

  “什么称呼?”明楉双眼亮晶晶的,很乖。

  程闫夏手没忍住,往他腮帮子上捏了捏。

  “你好好想想。”

  “那就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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