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可惜,后边任凭魏琛如何试探,这家伙也不再说一个字了。

  魏琛抱着跟自个儿跟自己左右小手玩的小崽儿,一阵无奈宠溺:“真是个小笨蛋啊。”

  苏玖这一觉睡得非常舒服,一觉醒来,天光大亮!

  他是被一阵在脸上的瘙痒弄醒的,睁开眼就对上一双亮晶晶的宝石眼,魏安安这小子,正趴在他身上舔他的脸。

  “什么呀?”苏玖扶着他坐起身,一抹脸上,一脸的口水!

  再看,床边上排着一排小枕头,应该是怕安安小朋友滚下去,床上只他和穿着开裆裤的安安。

  “什么时辰了?”

  苏玖一把搂起崽子,起身急急忙忙的穿衣服,正穿到一半,魏琛推门进来,手上端着奶瓶和一个早餐盘。

  “你怎么不叫我啊?”苏玖穿衣服抱怨,今日还得去酒楼里。

  魏琛挑眉,倒是还怪他起来了,早晨魏琛不是没叫过他,被他睡得迷迷糊糊中拍了一巴掌,后来看他实在想睡,魏琛也就没再叫他。

  苏玖立刻反驳:“那怎么行?才开业,我得去守着才行。”

  “你都几天没管安安了?”魏琛凉飕飕递过来一眼。

  “才三天!”苏玖耸鼻,穿好衣服抱过安安过来吃饭。

  魏琛就从他手上把孩子接过去,让苏玖空出双手吃饭,小崽儿扒着苏玖的肩膀,明显不怎么乐意,但还是被父亲的大手接过去,他瘪了瘪嘴,索性苏玖就在一旁,敷衍的拍了拍他的背:“乖宝,爹爹抱你喝奶奶啊。”

  小崽儿被喂了一奶嘴,才消停下来。

  苏玖先去洗了个脸,他这被舔一脸的口水,过来就见崽儿手上的奶瓶空了一半。

  他自己拿了个包子来吃,又瞅着崽儿:“半岁了,现在拿着什么就往嘴里喂,应当给他做些辅食一起喂。”

  魏琛每日喂崽儿喝奶都已经老僧入定,手上倾斜,半点不抖,只是做辅食这事还是难为他了。

  苏玖就说:“今日我带着他。”

  魏琛闻言就看他:“你有时间?”

  苏玖点头:“这之后应当不是很忙了吧,店里有钱茂,后厨有李贝贝。”

  他忙就忙在开店前一应准备,从服务生到店里一应规章制度,从原材料到成品的制成,以及一些销售经营手段的制定,其他事,只要做顺了,大家一人管一点,还真没他什么事了。

  往后,苏玖也只需要管一些店里销售额,账册分红一类的事,反正有账房先生,每日给他过目一遍就是。

  总归孩子是夫妻两谁有空谁带,也不耽误事。

  萌娃果然走到哪儿都是有吸引力的,今日跟着苏玖一到店里,就引得叔叔阿姨的狂热。

  苏玖将其往柜台上一放,妥妥的招财崽儿,进来的客官少不得都要先瞅着他逗一逗。

  苏玖忙的时候,贝贝在店里就帮着带。

  小家伙现在半岁,已经能自己翻身,正是学走路的时候,也不能一直抱在手上,就放他在地上捞着手手带着他走路,渐渐的他自个儿就能扶着有东西的地方爬起来,刚开始只是站着,还站不稳,慢慢的能扶着物品走两步,但还是不敢撒开手。

  中午苏玖煮了面糊糊和胡萝卜剁成泥搅拌在一起,放了一丢丢盐,没想到小崽儿还挺爱吃,喂了小半碗,又喝了半瓶的羊奶。

  吃饱了就哄着睡了半个时辰的睡觉,醒来精神旺盛,在铺了地毯的屋子里到处爬。

  蜀州菜馆经验至十来天时,已经渐入佳境,每日算下来还有五六百两的营业额,期间苏玖回了趟村里,安排家里的耕地。

  今年天气热的早,春耕早早进行了,苏玖怕忙不过来,长期请了两个长工在家。

  村里的丁克猴子叔,还有妻儿在外地独自在家的长宏叔,之前种地修房子也请过他们,都是老实做事的一把好手,苏玖就长期请来家里,包吃包住,按月结算工资。

  家里的鸡鸭养的多,现在大多数是供往县里的酒楼,庄稼也都是分种的一应菜蔬,粮食依然占大头。

  要是酒楼里没事,苏玖就带着崽儿在家多住一段时间,等春耕结束再说。

  在家吃过午饭,外边张婶就带着村里的赵婶粱婶过来,两人一开始还扭扭捏捏不好意思说,张婶提点,苏玖才知道,两位婶子原来是村里的养菜户,今年态势不好,以前供往镇上的蔬菜都滞销了,听说苏玖也在做酒楼的生意,这才摆脱张婶,来说说看,看能不能供一些销路。

  苏玖以为什么大事呢,他们酒楼正是缺菜呢,县里的菜贩子都是二道贩子,要赚中间价,自然从村里菜农手里直拿最好。

  这事苏玖没犹豫就答应了,包括其他乡里乡亲,有多余的菜,都买!

  消息一传出去,村里的菜农都不用直接担菜去镇上卖,拿到苏玖这里来,当天收购,当天晚上就有专人送到县里去,菜是刚从地里摘出来,新鲜朴实,做出来的菜也好吃。

  夫妻两做事业,村里没少沾光,县里的镖行,给村里年轻人一个施展才华的机会,带动村里人都涨了些见闻见识,苏玖的酒楼,更是让菜农的菜也有了销路,大伙感激之余,哪怕苏玖家里有个什么事,也会不予余力的跑来帮忙。

  最近听闻苏玖回来了,许多人都蠢蠢欲动,更有甚者带着孩子上门来,想在县城里某个差事。

  否管是沾亲的带故的,远古时候的好友,都冒出来了。

  这些,苏玖一个都没答应。

  先不说镖局和酒楼里选人都有严格的标准,就算他现在同意,带着关系进去了,也会被淘汰出来。

  “玖哥儿,魏琛可是我看着长大的,小时候婶子还给过他窝窝头吃,你大人大量,就帮婶子一回?”

  这位谭婶苏玖认识,以前魏家的邻居。

  现在话说的好听,实则小时候遭她的白眼最多。

  见苏玖不松口,她眼一尖,又抓了个人出来,那正是魏长德,讪讪躲在人群后边。

  “长德叔,你好歹也是魏琛的爹,你来说句公道话,他们连挨不着边的外村人都请,咱们乡里乡亲的,又是自小看着长大的,怎么着也得留些情面啊?”

  “现在魏琛发达了,是不是得帮咱们这些乡亲?”

  她越说,魏长德的头埋得更低,似乎是不好意思见人似的。

  苏玖就冷笑一声,把崽儿交给白霜抱着。

  “这位婶子,你说话也太好笑了,我和魏琛做事,向来只看能力,不看情面,再说,你跟我们又有几分情面在?你是在我家礼薄上留了名儿,还是近些年受了你什么恩情?”

  乡里人有没有走动,从礼薄都看得出来,苏玖家里办了两次流水宴席,一次是成亲,一次是搬家,都写了礼薄,谭婶子口口声声说乡里乡亲,恩惠来去,却是两场都没来吃个席,半颗菜半个鸡蛋都没送,不是苏玖眼馋她那点东西,只是就足以证明,两家人平日里半点没来往。

  如今突然拿出陈谷烂芝麻的事来说,苏玖可就有说道了。

  有不少村民在这卖菜看热闹。

  “就是,她哪来那么大脸?还把魏长德拖出来挡箭牌?”

  “谁不知道那魏家养父母厚此薄彼,虐待魏琛苏玖夫妻,当年净身出户时,魏琛就已经和那家人一刀两断了!”

  “对啊,两家人早就不来往了,这些年魏琛苏玖也没受过那魏家半分的好处,就连玖哥儿怀孕,也不见那魏老太拿一颗粮来,还是苏家那边的娘在理,虽说不是亲生的,但甚是亲生,苏家那边哪怕有个好东西,全都支持给玖哥儿,里里外外也都是她在照应……”

  “就是,现在跑来说事,脸皮真厚,也不看看玖哥儿孩子连魏家一颗粮都没吃!”

  这些话说的魏长德更加抬不起头,将菜篮子往后踢了踢,像是生怕被人看见了似的。

  仔细一看,魏长德比一开始老了许多,两鬓斑白,唯唯诺诺的哪有以前做生意当杀猪匠时的半分风光。

  苏玖还记得以前在魏家,魏长德每月在外奔波,回来时带的好东西从来没的苏玖的份。

  那些昏暗的日子里,苏玖只能站在一旁暗含羡慕,哪怕他当时多分给苏玖一颗珍珠,苏玖现在也不会做到无动于衷。

  但苏玖也庆幸,庆幸这两口子当时没有留一丝一毫的余地,让这份情意断的彻彻底底。

  后来,苏玖也没多说什么,他院子里的汉子多得是,只要吩咐,若是有人想闹事,拿着扫帚赶出去就是。

  至于那魏长德拖来的蔬菜后来有没有收下来,若是他的菜新鲜品相好,按照正常的收购价,相信干活的伙计也会照收不误,苏玖没刻意去注意,但也不会刻意打压,总归都是无关痛痒的人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