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态度恭敬，且称她为“您”，可见是认识她，并且知道她的身份。
虽然看出了这一点，萧舒月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笑了笑：“你注意我做什么？”
这女人并不回答她的问题，反而神秘莫测地笑了笑：“公主殿下，您想报仇吗？”
“报仇？报什么仇？”
女人直视着她的眼睛，认真道：“对于贵妃娘娘，您心里，真的就一点儿怨恨也没有吗？”
萧舒月脸上的笑容渐渐晕染开来，显露出一副很有兴趣的样子：“你仔细说说，我若心存怨恨，该怎么做。”
女人指了指上面：“若要仔细说说，只怕就要请长公主移步上面了。”
“好啊。”萧舒月起身，轻松地笑了笑。
这女人引着萧舒月上了二楼。
到了楼梯口，早有一个衣着华贵的女子等在那里，见萧舒月过来，这女子款款下拜：“臣女钱柔儿，见过公主殿下。”
萧舒月看了她一眼：“姓钱？你是钱尚书的女儿？”
“回公主殿下的话，正是。”
钱尚书，是户部尚书。
看到这钱柔儿，萧舒月隐隐觉得，今年送给朝中重臣的节礼，只怕要少一份了。
对于省钱的事情，萧舒月还是很热衷的，她笑眯眯地看着钱柔儿，声音和缓：“钱小姐找本公主，所为何事？”
钱柔儿看了看左右：“公主殿下，这里人多眼杂，还请公主殿下移步，咱们到雅间内详谈。”
“好啊。”
说话间，萧舒月与钱柔儿一起进了雅间。
落座之后，钱柔儿把丫鬟都遣了出去，让她们出去守着。
等人都走了，钱柔儿压低了声音说道：“公主殿下，贵妃娘娘将您嫁给大魏的铭王，我心里很为您鸣不平。只可惜，我人微言轻，也帮不了您什么。”
“哦。”萧舒月低头喝茶，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钱柔儿继续道：“公主殿下，您想想看，既然贵妃娘娘对您不仁，您又为何要对她好呢？”
萧舒月看了看她，叹了口气：“我不太聪明，你有什么话就直说。”
钱柔儿自以为聪明地笑了笑：“公主殿下，其实这件事并不难理解。贵妃娘娘给陛下吹了枕边风，让您嫁到了那么远的地方。您想啊，等过了年天气暖和的时候，您就要和那位铭王爷一起到大魏去了。大魏和大齐之间相距甚远，到了那里，您就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所以，您必须趁着离开之前做些什么，不然，您的处境可就不妙了。我听说那位大魏的铭王爷原本就娶了大魏的长公主，到了大魏就是那位长公主的地盘，定会折磨您的。”
这时候，萧舒月的脸上浮现出惊恐的表情，她用力握紧手里的杯子，声音都开始颤抖了：“应、应该不会吧。我是大齐的公主，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的。”
“公主殿下，您这样想就错了。内宅之中，多的是折磨人的手段。您是金枝玉叶，受不了那样的折磨的。”
萧舒月惊得手里的杯子都握不稳了，砰的一声掉在地上，她自己好像是怕极了，被这声音吓了一跳，惊惶万状：“那、那我该怎么办？”看書喇
“很简单，把这件事的始作俑者解决掉。”
萧舒月心底冷笑一声，面上却不显：“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历来女人生孩子，都是九死一生。眼下贵妃娘娘就要生了，她不是为着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打算，才选择对陛下吹枕头风，把您嫁到那么远的地方吗？既然如此，何不一不做二不休，连同贵妃娘娘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一起除掉？”
萧舒月垂眸，眼神骤然变冷，再抬头的时候，她跟被吓到了一样：“这、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女人生孩子本就凶险，在这件事上做手脚，没人能察觉的。”
“那、那我需要做什么？”
钱柔儿坐过来握住萧舒月的手，嗓音里带着蛊惑：“您什么都不用做。陛下命朝臣寻找靠得住的稳婆，我父亲已经找了几个。这些我会安排的，到时候，您只需要静待佳音即可。”
“你为什么要做这些？”萧舒月装作疑惑的样子问道。
“公主殿下，我已经到了适婚之龄。寻常的男子我看不上，只这皇后之位，略微能入我的眼。您放心，等我做了皇后，一定会告诉陛下，将您留在大齐，安安稳稳做您的公主。”
萧舒月喝了杯热茶压压惊，才慢吞吞道：“那、好吧。”
萧舒月又坐了一会儿，之后就走了。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钱柔儿得意地笑了。
她的丫鬟靠过来，担忧道：“小姐，这样真的能行吗？”
“怎么不行？”
“我听人家说，舍予公主很聪明，还有人说，陛下之所以能顺利登基，很大程度上都是因为舍予公主。”
钱柔儿撇撇嘴：“瞧她那副蠢样儿，可能吗？陛下能顺利登基，自然是因为陛下英武不凡，和她有什么关系？”
“可是……”
“行了，别说了。这件事我已经交代了下去，定会万无一失的。若是出了事，直接推给这个蠢公主也就是了。反正现在宫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由她来处理的。”
……
另一边，萧舒月回到宫里，就让人去查钱柔儿的底细，顺便，再查一查钱尚书。
她要确认，这件事和钱尚书有没有关系。
事情在慢慢查证着，而孙老夫人的临产之期，也越来越近。
原本，孙老夫人自己测算的预产期是腊月二十八。
可腊月二十这一日，萧舒月正陪着她吃甜点，突然，孙老夫人放下手里的汤匙，看了她一眼，眉眼之中一派淡然：“准备一下，我要生了。”
萧舒月顿时就乐了：“您又逗我？哪有要生的人还这么淡定的？”
孙老夫人微微一笑：“怎么，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了？”
萧舒月一句“我艹”，窜过去抱起孙老夫人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