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舒月看了曲桂芳一眼：“坐吧，比起单方面的发号施令，本长公主更喜欢互惠互利。所以，你有什么条件，尽管可以说出来。”
曲桂芳低着头，宛如一只受惊的小白兔：“草民想请长公主殿下，助草民摆脱贱籍。”
“你是希望摆脱贱籍之后，可以和班主谈价钱，争取更多的分红？”
曲桂芳猛然抬头，惊讶地看着萧舒月。
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之前的想法有多么的可笑。
他向来与人为善，时常会给身边的人一些小恩小惠，所以有人打听他，周围的人立刻就告诉了他。
并且，他有些小聪明，顺藤摸瓜查下去，知道了打听他的人就是如今京城第一号不能惹的人物——嘉和长公主萧舒月。
知道之后，他欢欣雀跃，意识到这是一个摆脱贱籍的好机会。
所以，他想通过送礼来接近她。
并且来之前，他做了充分的准备，狠狠地打扮了一番。
他以为自己会成功。
但等了这么多天，什么也没等到，他有点着急，故而第二次上门。
他在等着萧舒月自己开口，没想到，萧舒月却让他先开口。
这就意味着，他所有的打算，她都料到了。
他沉浸在自己的小聪明里沾沾自喜，却不知她是高高在上的神袛，早已将他的算计看在眼里。
现在，曲桂芳知道隐瞒无用，直接坦白道：“是，草民就是这么打算的。”
“好，我答应。之前，班主给你的分红是多少？”
曲桂芳摇摇头：“没有分红，只有每个月十两银子的工钱。”
“啊？”萧舒月惊呆了，这班主，心挺黑啊。
这时，曲桂芳自嘲一笑：“这么多年来，班主靠着草民，从寂寂无名的小镇到如今的京城，挣了数万两银子，买宅子，养女人，开商铺，可谓是风光无限。可他欺负草民是贱籍，无人撑腰，才这般作践。草民抗争过，却差点儿被他打死。”
“所以，你替王河草致谢，只是个幌子。”
“是。王河草的父亲的确是我的舅舅，当年我母亲临终前，将我托付给他，还给了他家中所有的近百两银子。只可惜我母亲从未看清我这个舅舅，他转手就把我卖到了戏班里，任由我从小被班主打骂，浑身青紫地长大。而他则拿着卖我的钱和我母亲给的钱，苦心读书，养活他全家。天道好轮回，他读了一辈子书，到死还是个秀才。后来知道他来了京城，被姚家那个混世魔王打死，我心里，也算是平衡了些。从那时起我就相信，上天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我要好好活着，看着所有欺辱我的人受到报应。”
萧舒月在心底微微叹了口气。
王河草眼里的慈父，却是造就曲桂芳噩运的恶魔。人，果然是有两面性的。
既然曲桂芳选择了摊牌，萧舒月也直接道：“我可以助你摆脱贱籍，我甚至可以让你自己做班主。但，我也有我的条件。”
曲桂芳咬了咬下唇：“草民明白。”
他认真地看着萧舒月，语气犹如宣誓一般坚定，一字一顿道：“只要长公主殿下助草民摆脱贱籍，草民愿意为长公主殿下做任何事。”
这倒让萧舒月有点意外。
难道，曲桂芳已经猜到她准备让他做什么了？
不应该啊，她想借助曲桂芳的名声打通小说销路的打算只跟独活聊过。独活自然不会泄露。
莫非，真是曲桂芳自己猜出来的？
要这么说，曲桂芳还挺聪明的。
“曲桂芳，你是个聪明人。本长公主，喜欢聪明人。”
“嗯！”曲桂芳重重地点头，应了一声。
“既然如此，我……”
然而，萧舒月的话还没说完，曲桂芳就伸出双手，用力撕扯自己的领口，只听得嗤啦一声，他的衣服被撕裂，露出精瘦的胸膛。
萧舒月有点懵：“你干什么？”
曲桂芳面颊微红，带着几分羞涩看向萧舒月，又看了看站在萧舒月不远处的独活：“你们一起来，也、也可以。”
说着，他继续扯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很快就露出了上身。
萧舒月有点闹不清楚眼前的状况，只疑惑地看向独活。
独活微微皱眉，但是，当她不经意间看向门口，眼睛瞬间就瞪圆了。
萧舒月觉得奇怪，一般情况下，独活不会这么惊讶的。
然而，等她顺着独活的视线看过去，她的眼睛，瞪得比独活还圆！还大！
门口站着一个人，身形挺拔，气势凌人。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君！北！寒！看書溂
萧舒月脱口而出：“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说完，她就意识到，自己这么说好像有点不对。
下一瞬，她猛然转过脸来，看了看露着上身，正含羞带怯地看着她的曲桂芳，心头顿时天雷滚滚。
她好像、真的说错话了。
这么说，也太容易引起误会了。
她正琢磨着该怎么解释的时候，就瞧见君北寒嘴唇紧抿，跨过门槛，朝着她大步走来……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