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颜香，你再说一遍！”
寒彦初怒不可遏，虽然年纪小于寒颜香，但是毕竟是长辈，而且事关二哥，更是压不住火气，疾步上前，可是下一秒，膝盖一弯，吃痛一声，狠狠地跪在地上。
“管好自己的事情，虽然不知道你怎么从警察局出来的，但是我只能说，多行不义必自毙。”
寒彦初抬头，方予可居高临下看来，清冷的眸子里一片洞悉。
一时哑然，寒彦初感觉到了彻骨的寒意。
“你……”
寒彦初张口，可是声音，止不住的颤抖。
“听不懂？”
方予可闻言挑眉，看着寒彦初眉宇间浓郁的黑气，冷嗤一声，目光扫过凤严，意味深长道：“通俗易懂一点就是，no作，nodie。”
寒彦初：“……”
他差点一口气顶上来。
而就在寒彦初阴着脸挂不住脸的时候，始终沉默的寒老爷子，终于开口，目光拂过方予可，定定的落在了寒川言的脸上，看着这张俊逸的脸，浑浊的眸子里划过一道冷光，启唇，语气自带威严——
“川言，我给过你机会，私生子，毕竟是寒家血脉，但是你带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女孩来，简直是……给寒家蒙羞。”
方予可挑眉。
自己的存在，就是给寒家蒙羞了？
摩挲着手指，方予可还是靠着理智给寒老爷子留了面子，目光从眼中移到眼尾，看向寒川言，表情透着揶揄。
蒙羞了呢。
她无声说。
而寒川言的目光没有一丝波澜，冷漠如初，就像旁观人，面对寒老爷子的指责，非但没有动怒，反而越发平静。
就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寒老爷子敛眸，停顿片刻，又道：“川言，秦家的婚约，你答不答应。”
“川言！”
寒颜香一听慌了，她了解老爷子，这么说，是最后通牒，如果川言还是一意孤行，结果可能是……
“川言，如果你非要带着这个女孩进门，寒家，我会交给对我们家族的发展，更有帮助的人。”
寒老爷子叹息了一声，目光转向了寒彦一。
寒彦一总归是有些阅历，面对寒老爷子突然的放权，脸色温缓，却没有喜形于色，倒是寒彦初，一张脸挂不住的激动，甚至，看寒川言都有了底气。
老爷子这是放权了！
寒彦初：“川言，我劝你还是服个软，毕竟秦家的女儿也不丑，你要是不愿意，我都想要替你娶了，反正我们叔侄倆都一样。”
他满嘴跑火车。
寒老爷子瞪了一眼，对寒彦初早已经不抱希望，但是寒彦一和寒川言，这两个都是自己看中的后背。
一个够狠，一个够稳。
寒彦一是他最满意的孩子，甚至风头盖过老大，只可惜，寒家重视的是血统，所以寒彦一无法继承家业。
但是老大死了，寒家这些年也一步步的走下坡路。
寒老爷子沉吟片刻，视线又落在寒川言的身上，其实对自己这个孙子更抱希望，“川言……你是我最看重的孙辈。”
气氛一瞬凝滞。
寒彦初也紧张起来。
凤素芸更是顾不上站队，目光紧紧地盯着寒川言，虽然因为师父的关系只能站队寒二爷，但是打从心底，还是希望寒川言成为寒家家主。
空气里弥漫着诡异的寂静。
整个大厅，只能听到寒老爷子略带粗重的喘息。
所有人，都在等寒川言的答复，就连寒彦一都明白，自己能不能完全掌控寒家，其实也要看，他的决定……
不着痕迹的抿了抿唇，寒彦一的直接不自觉的收紧。看書溂
就在此时——
“爷爷，你，在威胁我？”
寒川言启唇，抬起的目光，薄凉又沉冷，语速不徐不缓，就像是谈论天气一般，哪怕是周遭的气氛已经冷的可怖。
幽幽一句，让寒颜香倒吸一口凉气。
可是她阻拦不了身侧的男人，没等她开口阻止，寒川言已经丢下了一枚炸弹——
“你以为，我在乎？”
“？？？？”
嚣张，嚣张至极。
就连寒老爷子也愣住。
他没有想到，寒川言竟然会如此嚣张，嚣张到，肆无忌惮。
寒老爷子怒了，重重的杵了一下拐杖，地面发出一声清脆的闷响——
“川言，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当然知道。”
这时，方予可接话，脸色是前所未见的寒，就算是在方芷茉和林辰季的婚礼上，她也没有这样生气过。
一直以来，鲜少有事情可以牵动方予可的情绪。
但是现在，她是真的生气了。
“寒川言，在乎的一直都不是寒家。”
她说。
一句话，让寒颜香蹙眉，看向方予可，看着眼前这个纤细单薄的女孩，心绪千涌。
方予可牵起了寒川言的手，十指紧扣，和他一同，看向寒老爷子，说：“你根本不知道他在乎什么，他在寒家真可悲……既然你们不心疼，我心疼。”
全场，陷入了冷寂。
寒老爷子这一把年纪，被这样训斥，还是一个晚辈，脸色自然不好看，铁青着脸，他好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虎口一震，“我不心疼？你心疼，好啊！我倒要看看，寒川言是不是离了寒家，能过得多好，是不是就不会可悲！滚，你们，都给我滚！”
他最后一句怒吼，余音绕梁。
在场所有人的呼吸都漏了一个节拍。
寒颜香更是满脸惨白，恨透了方予可。
这个臭丫头，胡说八道什么！
“爷爷，方予可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川言是父亲唯一的孩子，于情于理，都是寒家的支撑，现在只是被一时蛊惑，等清醒过来，就知道自己做的多错……”
寒颜香急急地找补，可是一个人的力量太薄弱，甚至还没说完，方予可已经牵着寒川言的手朝外走。
而且，寒川言也就这么任她牵着。
寒老爷子：……
寒彦一：……
寒彦初：真的是天助他们也。
谁能想到，因为一个女人，寒川言竟然就这么把寒家的产业拱手让给他们，这算什么？
得来全不费工夫？
寒彦初觉得以后自己只要一想到今天，做梦都能笑醒。
走啊，他们最好赶紧走。
走了。
寒家就是他们的了！
寒彦初美滋滋的想着，偏在此时，一直没开口的凤素芸突然上前，一头扎在地上，跪在了寒老爷子面前，重重的磕了三个头——
“老爷子，请你再郑重考虑一下！川言才是嫡系！”
正拉着寒川言朝外走的方予可停住脚步，扭头，看着跪在寒老爷子面前的身影，眸色微诧。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