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雅带来的东西中，除了给每个人的新衣服外，还有不少营养品。
一部分还是国外品牌，是她的朋友从万里之外的国外寄回国内的，都价格不菲。
看着李雅这么懂事，老秦家所有人都非常高兴。
愈发对这个未来儿媳满意了。
秦川脸上也带着些许骄傲的笑容。
“去去去，你们父子四人，别在这里杵着了，有我和艳艳在就好！”
“你们赶紧贴窗花、贴对联、挂灯笼去！”
“忙完这一切，还要去上坟呢！”
“再耽搁下去，天都要黑了！”
“别人家这一切早就都忙完了，就剩我们家最迟！”
姜翠华催促道。
老秦家父子四人看了一眼天色，连忙再次忙碌起来。看書喇
每逢过年，贴窗花、贴对联，挂灯笼等等，都是必备的课程。
用热水把面粉烫一烫，搅拌成糊状，就是最传统的贴窗花贴对联的方法了，这种手法乃至二十多年的后世依旧还保留着。
正所谓人多好干活，半个小时不到，整个农家院里，就变得喜气洋洋，大红色的窗花、对联、大灯笼，彰显出一片节日的喜庆。
“老婆子，香纸呢？还有上坟用的那些贡品，你都备好了吗？”
秦树人大声吆喝的问道。
“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你们父子呢！”
窑洞里面，传出姜翠华的声音。
所谓的上坟就是祭祖，在北方除夕这天，家家户户都会祭祀祖先。
不久之后，父子四人每人手中提着一大袋东西，朝着老秦家的祖坟前进。
山里的路不好，连摩托车都不能骑，只能选择步行。
到了埋葬祖宗的地方，秦家父子四人都收起了路上嬉皮笑脸的表情，变得庄严肃穆，先是祭拜了土家，然后认真的跪在坟前，烧香烧纸，摆放贡品。
“各位祖先，又到了过年的时候，我们来看望你们啦！”
秦树人跪在最前面，秦家三兄弟落后一个身位，整整齐齐跪成一排。
“在这过去的一年里，我们老秦家可谓是经历了大悲大喜，跌宕起伏的人生，比电视剧上面演的还要精彩。”
“我相信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一年！”
跪在前面的秦树人絮絮叨叨，后面跪着的弟兄三人则静静听着，一动不动，这是每年祭祀的规矩。
“给你们汇报一件喜事，咱们老秦家历经数代人，今年终于发达了！”
“我的三个儿子，都变得非常积极进取，彻底改变了我们以前贫穷的状况！在城里又是盖楼房又是开超市，还折腾出一家庞大的电子厂！”
“成为了村里人人羡慕的对象，我们打心眼里高兴！”
“希望列祖列宗继续保佑，咱们老秦家这种来之不易的富贵！”
“子孙在这里给各位祖宗磕头啦！”
秦树人絮叨完毕后，连续磕了三个响头。
跟在后面的弟兄三人，连忙跟着磕。
祭祖到这里就结束了，等到父子四人返回家里时，夜幕也逐渐降临。
家里，姜翠华、吴艳艳，甚至还有李雅，三个女人全都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碌。
她们正在准备丰盛的年夜饭。
秦家父子四人的回来，一下子就分担了好多事情，秦树人自觉地干起了活。
“老大，你去杀鸡！”
“老二，你去杀鱼！”
“老三，你去把牛肉拿出来，洗干净切好……”
姜翠华拿出了属于一家之主的气势，直接把任务分摊给每个人。
“凭啥我是杀鱼的，那鱼腥味贼上头，老三只是切牛肉，妈你偏心！”
秦二哥刚刚安稳了没有几个小时，又开始作妖了。
姜翠华直接瞪起了眼珠子，顺手拿起身边的擀面杖：“你去不去，别逼我大过年的抽你啊！”
秦二哥吓得立刻连连后退，似乎对擀面杖有什么阴影。
这一幕让正在包饺子的吴艳艳和李雅，纷纷笑的前仰后合。
“活该，让你话多，嘴欠！”
秦川不忘落井下石。
秦阳也幽默的说道：“老二，你要是不想杀鱼，那咱俩换换，你来杀鸡吧？”
“滚，我这可是今天才刚刚穿上的新衣服，那大公鸡贼命硬，我怕鲜血溅我一身！”
秦二哥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
就这样，在一阵嬉笑打闹声中，丰盛的年夜饭上桌了！
此时外面早已经夜幕降临，家家户户的院子里、大门口处散发出年味的喜庆，大红灯笼高挂，偶尔还能听到小孩子们放鞭炮的声音。
老秦家所有人围着一张圆桌坐下，电视上已经播放央视晚会，秦树人端起一杯酒，咳嗽两声：“那个……我先说两句哈！”
大家都没有动筷子，静静听着，这几乎是老秦家每年过年的惯例。
由一家之主，说那么几句，总结过去的一年中的得失，然后就是对来年的许愿。
“这马上就要和98年说再见了，展望在这即将过去的一年里，咱们老秦家可以说是大悲大喜，跌宕起伏。”
秦树人缓缓开口，坐在旁边的秦家三兄弟不由得互相对视一眼，三人都感觉这台词莫名的熟悉，像是从哪里听到过。
然后三人就想起来了，这不就是祭祖的时候，他们的老父亲跪在祖宗面前说过的话么？
不过转念一想，他们又恍然了，以老父亲小学都没有毕业的文凭，能够说出带成语的词，已经是十分不易，还要啥自行车啊！
“这一年里，咱们家一开始几乎全家绝望，那个时候，我被全身烧伤，住在医院，每天都需要面临着高昂的医药费。”
“同时还要面临着巨额的赔偿……”
秦树人开口说道，表情带着痛苦，似乎陷入某种回忆中。
饭桌四周，除了李雅之外，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因为那场灾难对于一个普通的家庭来说，真的是灭顶级别的。
也是每个人最不愿意回忆的事情。
“当时我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真的是恨不得自己死了得好，这样也不会拖累你们！”
啪！！
秦树人的肩膀上忽然挨了一巴掌，把他给惊醒过来。
然后就看到身边的老婆对他瞪眼：“大过年的，说什么丧气话呢！”
秦树人回过神来，连忙露出笑容：“对不起，对不起！刚才我扯远了！”
“在这即将过去的一年里，咱们全家经历了大悲大喜，其实最要感谢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小川！”
秦树人把目光落到秦川脸上。
“爸，你说啥呢，咱们是一家人，谈什么谢不谢的！”
秦川马上皱眉道。
秦树人摇头：“不！这不一样的！”
“即便我们是一家人，可小川你对咱们整个家做出的贡献，几乎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爸借着这大年夜，必须得给你说一声谢谢！”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