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材消瘦、尖嘴猴腮的男子,将一老叟撞倒,手中更是攥着一布包。

  老叟虽勉力追赶,奈何身体老迈,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左右。

  虽有不少百姓,却无人上前,只是纷纷避让。

  骚乱,正是因此而来。

  嬴政怒道:“光天化日,竟敢当街行恶?真以为,我大秦没有王法的吗!”

  “高儿,后退,看父皇如何拿他!”

  大步一横,拦住男子去路,嬴政抬起右腿,就是狠狠的一脚。

  砰!准备不足,男子顿时被踹翻在地。

  “好!”周围百姓见状,纷纷叫好,竟像是在看戏。

  “老东西,你活腻歪了!”

  挣扎起身。

  男子狰狞的从腰间抽出一柄青铜剑,对着嬴政前门刺去。

  “父皇小心!”

  只动拳脚,嬴政想怎样公子高都不担心。

  可一旦出现兵刃……

  来不及多想,将嬴政挡在身后,手臂一挥,袖口处射出了一支利箭。

  “啊!”惨叫同时,男子摊到在地,不断抽搐。

  快步上前,将男子手中青铜剑夺下,公子高这才有闲暇拿过老叟被抢的布包。

  “老丈,这是您的,看看少没少什么。”

  迎上仍在追赶的老叟,公子高礼貌道。

  “不!不少,不少!谢谢大老爷,谢谢小公子!”

  连连躬身,老叟热泪盈眶。

  片刻。

  咸阳令麾下役卒赶来,控制现场。

  公子高退回嬴政身边:“父皇,这是咱们大秦的制式兵刃。”

  “哼!”看了一眼公子高递过来的铜剑,嬴政面色铁青。

  可就当公子高打算再说些什么,嬴政突然对着他的后脑就是一巴掌。

  “怎么?傻了?朕拍你不对?”

  “朕都让你后退,你跑上去做什么?”

  “区区一小盗,你当朕会怕了?”

  好么,这是不满被儿子抢了风头呀!

  “父皇这说的是哪里话,儿臣不也是担心……”

  “少扯那没用的!”

  “说说吧,你刚刚那怎么回事啊?”指了指公子高袖口,嬴政好奇询问。

  “这个?儿臣闲暇之际,让公输恒帮着大招的小玩应。”

  袖箭可是公子高防身利器。

  要不是刚刚情况太过凶险,说什么他也不可能暴露。

  现在……也只能往公输恒身上推了。

  “嗯。”点了点头,嬴政不置可否。

  旋即,再问:“说吧。”

  “说?还说啥?”

  “虞子期记账的方法,详细说说!”

  “你到底教了他一些什么东西,三天内就能清算出那些账目里面的问题?”

  “原来是这个……”

  悬着的心落地,公子高解释:“其实那个方法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咱们现在的记账方法,都是一种简略的流水记账,每一笔收入、支出虽会记录,但因时间问题,容易被其他条目掩盖。”

  “我教给虞子期的方法,名为借贷记账法。”

  “只要将收入、支出同时罗列出来,按照每一笔计算,有入就有出,两者不等,其中自然就有问题。”

  “账本如此填写,账目什么的自是一目了然。”

  嬴政双眼一亮:“借贷记账法?有点意思!有点意思!高儿,这方法,你是从何处得之?”

  “额……父皇,您也知道,儿臣现在不是卖胭脂卖得挺火。”

  “每天流水太多,难免会有错漏,所以就胡乱捣鼓了这么一个看似繁琐,实则简略的记账办法。”

  嬴政:“……”

  随便捣鼓出来一个,就比他们大秦吸取数百年各国精华,提炼出的记账方法要先进许多?

  要不是看这是自己的种,嬴政肯定又要猛踹一脚方能消气。

  “父皇,您是打算以此法来推广天下?”

  “怎得,你还不愿意?”

  “父皇说笑了,这等于我大秦有利的事情,儿臣岂能不愿意?”

  撇了撇嘴,公子高昧着良心说道。

  “不过……儿臣以为,方法是死的,人是活的。”

  “所谓借贷记账法,实际上也就是那么回事,只要被人掌握,想要破解的方法也有许多。”

  “父皇,儿臣一直都主张,咱们皇室掌握的东西,必须要比天下高出几个段位。”

  “唯有如此,咱们才能永远都立于不败之地。”

  “所以……这个借贷记账法,理应由父皇您先行掌握,之后在逐步推广到朝廷内部,以此来威慑天下。”

  “回头,等儿臣再研究出更高一等的记账法,再将之推广到天下各处,以保证我们皇室、朝廷的优势,方更稳妥。”

  嬴政:“……”

  果然,他的儿子一点没变,依旧是稳如老狗!

  “父皇,您认为如何?”

  “就按照你说的来办吧。”思索片刻,嬴政并未发觉有任何不妥,自是点头同意。

  公子高的建议。

  对他们嬴氏皇族,还有整个大秦朝廷,都是一件好事!

  “对了!还有一个问题。”

  “这个什么借贷法,你是之前就研究了出来,还是临时捣鼓的?”

  公子高纠结。

  怎么回答,貌似都不妥。

  说早研究出来了,岂不是表明他对今天之事,预谋已久?

  老嬴!现在看起来听和蔼,真要怒了那可不是说说而已。

  可要是说临时捣鼓出来的……

  担忧的看了一下面前老者,公子高真怕他接受不了,一激动直接过去。

  “此法……有一段时间了。”

  “只是之前不成熟,正巧赶上胭脂大卖,通过实践,儿臣到是将它给完善了出来。”

  斟酌片刻,公子高终于还是选了一个折中的说辞。

  “嗯……”

  低头不语。

  片刻,嬴政突然抬头:“蓝田那边,之前和你没什么关系吧?”看書喇

  公子高一愣,点头:“父皇说的没错,确实没关系。”

  “尉缭虽是国尉,实则不掌兵权。”

  “冯无择、冯无宣兄弟俩……一个被你调到了南疆百越,一个丢入了大牢。”

  “高儿!你到是打了一手好算盘!”

  看着那一脸严肃,不见喜怒的嬴政,公子高苦笑。

  果然。

  什么事,都糊弄不了这位。

  这下。

  他又要纠结,如何回答,才能让对方满意了……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