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佛山的三人离开后，凤家也告辞离开了。
就剩下茅山的人和我大眼瞪小眼。
茅山一共四人，除了张怀渝和苗曦尘，就是我上次见过的两个稳重的中年人。
“来，我们好好计划一下怎么离开吧。”张怀渝收了笑容，正色道。
另外两个茅山修士立马凑到他身边。
只有苗曦尘还在位置上不动。
我看了看张怀渝他们，最后选择走到苗曦尘身边。
我一看，好家伙，这人竟然在玩水果忍者！
“咳”我轻咳一声问道，“你不去和他们讨论一下？”
苗曦尘看了我一眼，很快又把视线落在手机上，他淡淡地说：“我不擅长那些事，交给怀渝做就好了。”
“你们之间感情还很不错。”我感叹道。
“嗯。”苗曦尘点头。
索性我也没什么事做，于是我也坐在苗曦尘身边，看他玩水果忍者。
苗曦尘显然不太会玩这种游戏，砍水果的时候总会漏掉一两个，当漏掉的水果累积到一定程度，了。
“没怎么玩过？”我问他。
“嗯。”苗曦尘低低的应了一声。
他又重开了一局。
“和慧空打赌，一个月内玩到两百关以上。”他轻声说道。
我看着他屏幕上的闯关数，发自内心地说道：“那你可能有点悬。”
他看了我一眼，墨黑的眉头微微蹙起，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清清冷冷的，又带着点担忧：“我也这么觉得。”
苗曦尘的眉眼十分分明，薄唇，肤色极白，像是冰雪一样。墨黑的眉，墨黑的眼，和他的肤色以及眼白形成鲜明的对比。就像一副写意的黑白水墨画。
这样的长相，当他不言不语时，就写满了冷清与琉离。但是当他动起来，一颦一笑时，那眉目就好看的让人眩晕，有一种惊心动魄的冷艳和精致。
我看着他问道：“有女孩子向你表白过吗？”
苗曦尘一愣，继而摇头说：“没有。”
“奇怪”我说道，“你长这么好看，竟然没有女孩子向你表白？”
苗曦尘斜睥了我一眼，抿唇没有说话。
倒是翠灵玉突然从他衣服下面蹿出来，然后冲我吐舌头。
“它说什么？”我问苗曦尘。
苗曦尘道：“它说不准你开这样的玩笑。”
翠灵玉听了，立马冲苗曦尘吐舌头，似乎在抗议什么。
“呃”我看着翠灵玉道，“我觉得它不是这个意思。”
苗曦尘肯定地说：“它就是这个意思。”
翠灵玉：“……”
如果翠灵玉能说话，我觉得它现在肯定很想骂娘。
说话间，了一次。
他皱起了好看的眉头，似乎在苦恼什么。
“你们赌什么？”我问他。
“一张黑级降魔符。”苗曦尘说道。
“黑级？”我的音量立马拔高了。
“嗯。”苗曦尘点头，他看了我一眼，似乎有些疑惑，“怎么了？”
“咳咳”我掩饰性地咳了几声，好让自己冷静一下。
黑级的符咒，就用来打赌？不得不说，真的好随意啊。
“没事，”我说道，“我只是觉得你们赌的挺特别的。”
“还好吧。”苗曦尘垂眸，“每次慧空缺符咒的时候，都会和我打赌。”
“我一直没有赢过。”
“呃”我看着苗曦尘，一时间有些无语。
“那你还和他打赌？”我奇道。
知道是坑还往里面跳，是不是傻？
“习惯了。”岂料苗曦尘说道，“而且万一我赢了呢？”
我：“……”
我静默地看着苗曦尘，半晌后，我问道：“你和慧空和尚关系很好吗？”
也只有关系很好，才会有这样的默契吧。
“嗯。”苗曦尘应了一声，他的注意力都在游戏上，声音也淡淡的，懒懒的。
“能给我说说慧空吗？”这也是我找苗曦尘说话的目的。
虽然我和慧空只相处了很短的时间，但是他的话却在我心头蒙上了一层阴影。我有一种直觉，我和慧空，似乎天生不大对付。
我不是一个习惯被动的人，大多数时候，如果可以，我总是会提前做好充足的准备。
所以我得抓紧机会好好了解一下慧空。
了一次。
这一次，他没有立刻重开游戏，而是看向我。
他干干净净的眼眸中倒映着我的模样：“你想了解他吗？”
“嗯。”我点头。
苗曦尘脸上露出思索的表情，半晌后，他悠悠说道：“我是在五岁的时候，和慧空认识的。”
“那一次，是师傅带着我去佛山参与佛法大会。”
佛法大会，佛山每五年举行一次的大型佛法论辩，届时，会有全国各地，甚至国外的和尚赶赴佛山论法，是水平很高的一场佛教盛会。
我听说，每一届佛教大会拔得头筹者，都有机会进入佛山的圣地去参悟。也不知是真是假。
“当时，慧空是佛前侍者。”
“佛前侍者？”我一惊，“他那时候多少岁？”
“五岁。”苗曦尘道。
佛前侍者，又被称为真佛传人，唯有心境最为透彻，与佛法最为贴合之人才能担任。这个位置代表的不仅仅是实力，更是一种资质。能当佛前侍者的人，其天赋必然是绝佳的。
我知道慧空实力不俗，但我万万没想到，他在五岁时竟然就已经成为佛前侍者了。
果然是妖孽！我心中暗道。
“他和我见过的所有和尚都不一样。”苗曦尘接着说道。
“哪里不一样？”
苗曦尘想了想，说：“大概是他会哭会笑吧。不像佛，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呃，这是什么意思？”我有些没懂。
“我记得，那个恢弘的大殿里，所有的高僧都正襟危坐，不苟言笑，就像一尊又一尊的佛像”苗曦尘垂眸道，“只有慧空，他对着我露出一个笑。”
或许是那个笑太不合时宜，太特别，所以让他记了这么多年。
我大概可以想象那幅场景。五岁的孩子，忐忑又故作镇静地踏入大殿中，周围的人们都一丝不苟的坐着，不言不语，仿佛金身佛像。在这片让人窒息的静默中，有一个同龄的孩子对着自己露出一个善意的微笑。就像一束光，照进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