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尸。
腐烂的死尸。
就在他们所站小桥之下的水面，漂浮着数不清的死尸。
空气似乎都随之变得污浊起来，呈现出肮脏的黑紫色。
刚才还美若画卷的小桥流水，转眼间就变成了血腥的修罗地狱。
瑶瑶揉了揉眼睛，再睁开时，看到的依然是地狱。
“这些……究竟是什么？”瑶瑶喃喃失神道。
“死在这片水域的人。”张墨的声音很平静。
对他而言，这不算什么。
他见过比这惨烈百倍的情景。
“那为什么刚才我看不见他们？”
“因为平时肉眼看见的是「阳」的世界，只有用特殊的方法才能看到「阴」的世界。真正的尸体早已经被埋葬了，你现在看到的只是不甘的恶灵。”
“……”瑶瑶还处在震撼与惊骇当中，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半晌，她才缓缓道：“像这样密集的恶灵，应该不正常吧？”
张墨点点头：“很不正常。而且，一般来说恶灵是不会在白天行动的，今天我却在火车站台发现了一只恶灵试图夺舍。”
“夺舍？！”瑶瑶吃了一惊，看向水面，“你是说，我们现在看到的这些，还会夺舍？”
“也许会。”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不寻常的现象？”看書溂
张墨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道：“不知道。”
瑶瑶看了看他，忽然似有所悟道：“所以你急着开风水店，就是为了通过客人，搜集不寻常的线索？”
张墨笑了笑：“你很聪明。”
瑶瑶也笑了笑：“既然我这么聪明，你要不要让我当你这家店的助理？”
张墨一怔，看着她：“你愿意？”
“我说过，我很欣赏风水师。”
“好，那……”
张墨说到一半，手机忽然响了。
“喂？”
电话那头传来急切的声音：“喂，张大师吗？我是马三啊！”
“马三爷，怎么了？”
“我女儿！我女儿忽然发病了！像我今天一样！”
张墨眉头一紧：“她在哪？我马上过去！”
“不不不！你在哪？我派直升机过去接你！”
“细柳街。”
“细柳街？喂，那个谁，细柳街有地方停飞机吗？文化广场？好……张大师，直升机马上到，你在文化广场等一下！”
“好。”
挂掉电话后，瑶瑶奇怪地看着张墨：“你还认识马三爷？”
张墨点点头：“今天在火车站，差点被夺舍的人就是马三爷。”
瑶瑶一怔：“怎么会……”
“你认识他？”
“他是我爸的朋友。他怎么了？”
“他女儿也出事了。你知不知道文化广场在哪？我们去那里等他来接。”
“走这边。”
正是傍晚，文化广场上，不少人正在散步。
有人指着天上大叫：
“看，直升机啊！”
“真酷啊，还低空飞行呢，要飞去哪？”
“卧槽！它要停在这里，快跑！”
文化广场上的人一下子大叫着跑开了。
伴随着机翼的轰隆声，一架民用直升机缓缓降落下广场空地上。
机翼掀起狂风。
张墨的长袍翻腾着。
瑶瑶看到直升机降落在广场似乎并不惊讶，只是苦笑：“马叔叔还是这么乱来。”
这是张墨第一次看见直升机，他顾不得惊奇，就朝直升机走去。
广场上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张墨身上：
“这人谁啊？”
“好大的派头，直升机开到市区里接他！”
“看他那行头，难道是什么大师？”
“我已经拍下来了，说不定会上热门！”
张墨边走边回头问：“你要一起来吗？”
瑶瑶很快跟上：“当然，我可不愿意错过你捉鬼的场面。”
直升机里的小龙，见到张墨来了大声道：“张大师！快上来！”
张墨一下跳上直升机：“快走吧！”
瑶瑶也跟着跳上去。
小龙一见到瑶瑶，顿时吃了一惊：“柳大小姐？！你怎么在这里？”
瑶瑶戴上防噪耳机，俏皮地眨眨眼：“怎么？不行？我现在可是张大师的助理！”
“行行行……”
小龙苦笑，回头对飞行员道：“好了，快开回去！”
直升机迅速拉升，朝郊区疾飞而去。
这时天已经黑了，脚下的龙州市霓虹喧嚣，像一片星火闪耀的夜空。
张墨也戴着防噪耳机，看着瑶瑶，饶有兴趣道：“柳大小姐，是吗？”
柳瑶瑶斜斜看着他，似笑非笑：“你招助理，还需要查身份背景吗？”
“我刚下山的，不懂这些。”张墨叹口气，“只要你别骗我就好了。”
柳瑶瑶笑道：“我不骗你，不过，当助理总有工资的吧？”
“你想要多少？”
“月薪十万，不多吧？”
张墨怔了怔。
半晌，他才问小龙：“这个工资正常吗？”
小龙的声音从防噪耳机里传来：“这个……对柳大小姐来说，恐怕还算少了。”
柳瑶瑶大方地摆摆手：“没关系，我也就意思意思，就当拿个低保，主要想上个班。”
小龙苦笑：“我连低保都混不上。”
张墨摸摸下巴，觉得自己好像有点要被坑的迹象。
“龙哥，庄园怎么全黑了？”
防噪耳机里忽然传来飞行员疑惑的声音。
众人朝地面看去，只见月色下一座庞大的庄园，格外幽静。
但是黑灯瞎火的，就像停电了似的。
只有屋顶的停机坪，还有红色的指示灯一闪一闪。
小龙皱着眉头：“奇怪，难道停电了？你先停好，我打个电话问问。”
“ok。”
小龙摸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没人接。
又打了一个，还是没人接。
“庄园里的人都没接，三爷也没接。”小龙的脸色忽然变了。
“出事了。”
张墨眉头一皱：“你出来之前，马小姐的状况怎么样？”
小龙也有些焦急，说话不太利索：“就是……跟三爷今天的状况很像，也是口吐白沫，全身乱动……不过，小姐还说了些话……”
“她说……”
小龙的声音忽然变得很尖厉：”所有人都得死！”
小龙冷不丁转过头来。
他居然在笑。
柳瑶瑶立刻浑身僵硬，只感觉一股冷气直往骨髓里钻。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