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枫整个人一颤,蓦地从幻境中回过神来,低头就发现自己手中竟抱着一只骷髅头……
他忙丢开,神情有些错愕:“尊上,属下……”
容栖迟面具下的那双眼睦十分深邃,犹如幽深寒潭:“戚眠化出的幻境,当心!”
若他方才没出现,江枫定然是被那道鬼魂带去深渊,做替死鬼。
江枫眨了眨眼,连忙抹去眼中的泪:“属下知道!”
容栖迟转身上前一步,抬眸看着阴沉的天,面具下那双清绝的眼睦中仍旧有一丝未平的波澜。
方才,他也看到了幻境……
是千年前那个人晋升神祖之时,与神族几千人对抗的场景。
那一身红衣的女子英姿飒爽,与千神对抗,血流成河的场景,在他的脑海挥之不去……
戚眠的幻境,就是根据人心中最深的执念所生,专挑软肋下手!
不过好在,容栖迟迅速反应了过来。
他寻到阵法的阵眼。
长剑一挥,直接劈开那阵眼!
瞬间,周围的场景开始陨落,一晃之下,二人又回到了一开始那棵古树下。
面前,显现一个黢黑的洞口。
容栖迟敛下长剑,抬步往里面走了去,白衣从始至终不染一尘。
戚眠就在石棺上打坐疗伤。
“这戚眠竟将他自己的石棺都搬到了下界!难不成他真打算在此安营扎寨?”江枫有些错愕的道。
闻言,容栖迟清黑的眼睦中掠过一抹明灭不定,唇微着抿。
将阵法破坏后,他们的灵力已经可以正常使用。
他修长若竹的手间捏出一朵灭煞,一挥手,便直直的朝那戚眠打去!
察觉到危险逼近,入定中的戚眠竟睁开了眼,迅速的往一旁躲去。
他堪堪的稳住身体,才拧着眉头低吼一声:“容栖迟,你他妈怎么找来了?”
容栖迟白袖一挥,冰冷言语道出:“交出霓虹!”
戚眠捂着胸口,勉强从地上站起来,才道:“没有。”
容栖迟二话不说又一挥袖,戚眠猝不及防的往一旁躲闪,一面低骂:“靠,都说了老子没有,不知道掉哪了,你他妈就算追着老子打又有何用!”看書溂
是气急败坏,连本君都不用了。
容栖迟面具下那双黑目冷若利刃,他顷刻间幻化为一道残影消失,下一刻,已然迅速逼近戚眠。
修长骨感的手指掐住他的脖子,那一白一黑便立于石棺之上。
容栖迟的声音比以往都要寒凉:“本尊再说一次,交出霓虹!”
戚眠尝试到窒息的滋味,发丛中的脸露出一抹痛苦:“真掉了,别说你,老子也在纳闷什么时候掉的!”
他方才回洞的时候,一摸腰带,空空如也。看書喇
容栖迟面色一沉,冷声问:“掉何处了?”
“不知啊,若知道本君还等到现在?”
容栖迟用灵力搜寻了他全身,发现确实没有霓虹,掌间便顷刻间汇聚出一朵灭煞。
戚眠看着他的动作,不屑的冷笑一声:“别费力气了,本君魔体不死不灭,就算你唔……”
容栖迟一掌拍去,面前的戚眠瞬间稀碎,消失于无形。
这一幕看的江枫有些惊心胆颤。
多久未曾看见尊上这般情绪外漏过了……
这周身浑然的压迫感,竟将这处的厉鬼都压得神形俱灭!
戚眠的真身就这样被打碎,想要再重铸,恐怕要花不少的时间。
这是他应付的代价!
容栖迟冷冷的收袖,接着空气一阵波澜,人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空留一抹异香。
是去寻霓虹了。
次日一早
夙州长街所有人都在津津乐道一件事,那便是万宝阁偷税漏税,被官府查封了!
茯幼溪刚好路过时凑了会热闹,看到官府的人在给万宝阁的门贴查封条,就猖狂的笑了几声,接着了事拂衣去。
这会儿,她人已经站在茯家门外了。
门口的小厮看见她来,说进去通报已经过了不下一刻钟,迟迟不见人来,明眼的都能看出,这是茯家人有意刁难。
茯幼溪倒没啥感觉,站累了,就直接坐到一旁的石阶,身子半倚在石狮子上,还顺势从兜里掏出一只热乎的烧饼,悠哉悠哉的吃了起来。
什么所谓的刁难,似乎对她没有任何影响。
茯家大门朝着街,清早不断的有人来来往往,皆朝着石狮子下这无拘无束的小女子投去异样的目光,窃窃私语。
“她就是茯家那个草包养女?”
“就是她,听说长得奇丑无比,这还知道带面纱了。”
茯幼溪以往被当做血袋子养在深闺,众人只知其貌丑无比,十二还未觉醒灵根的草包废材,真正见过她本尊的还真寥寥无几。
“怎么不让进门呢?”
“我听说,她是昨日跟茯二少爷一同从池云学院回来的,结果到城门口突然就下了马车,好像是现在才回。”
“啧啧啧,女子在外彻夜未归,肯定是品行败坏,茯家才不让进门的!”
原本是几个闲的蛋疼的,结果三三两两买菜的大爷大妈也都纷纷凑了过来,七嘴八舌的议论着这件事情,说的有鼻子有眼,越说越离谱,还是当着人原主的面。
只是这些人全然不知,那原主此时全然把他们的话当成戏折子,听得异常下饭。
又半刻钟过,茯幼溪吃完烧饼后拍拍手站起身,抬着清黑的眸正思考要从哪个院墙爬进去,面前的红木大门忽然拉开了。
她抬头望去。
一个雍容略显憔悴的妇人,被茯炎搀扶着不紧不慢地从门内走出来。
茯幼溪收回爬墙的心思,乌黑的眸子颦着走来的几人,面纱下的红唇不动声色的勾起一抹漫不经心的笑。
一群不肖子孙,敢把老祖宗关在门外,也不怕折了寿!
不过三月不见,杨梧燕如今瘦得可怖,颧骨高得脱相,脸色苍白无血,想来是亏心事干多了,这回真的病急了。
她跨出门槛,一眼就看向台阶下这戴着面纱的女子,触及到那双明媚如风的眼眸时,杨梧燕眼底闪过一抹恨意!
因为,这双眼睛像极了她恨之入骨的那个贱人!
面上却是露出激动之情,大步走下台阶拉住茯幼溪双手,话音发颤:“溪儿,当真是你回来了?太好了,太好了,你可知为娘这些时日有多担心你?”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