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和罗恩才赢得魁地奇学院杯的喜悦被赫敏出事冲得一干二净,他们急急忙忙赶到了校医院,想知道赫敏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赫敏和他们如实说出了看台上发生的事情以及自己晕倒的状况,“是不是克拉布那小子做了什么?”罗恩大怒,“我一定要把他的脑袋塞进消失柜里,就像弗雷德乔治对蒙太那样——”

  他看到安妮的神情,立马闭上嘴,“原来蒙太的事情是弗雷德乔治做的。”安妮道,“虽然我不认为他们做得对,但此时此刻,我也没精力去管那么多了。”

  哈利和罗恩注意到赫敏的手一直被安妮紧紧握着,看起来像是怕她下一秒不见了一样,赫敏没怎么在意这个,她第一次发现安妮有如此后怕的情绪和表现,脸色苍白凝重。

  难道有什么事情是她都不能掌控得了的吗?

  她主动覆上安妮的手,轻声道:“你为什么没有去看球赛?发生了什么?”

  安妮眼眸暗沉,她微抿着唇,道:“我有事情要做,所以离开了学校。可没想到,你居然出了事……”

  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得到的第一次属于上位意志的指引。

  她曾经使用过的,属于神秘事务司时间厅的时间转换器——囚鸟玻璃罩,停止了时间流动,终点则停留在它死亡的那一刻。这大概是魔法部建立了几个世纪以来从未发生过的事件,冥冥之中,意志为她牵线,她来到了时间厅查看状况,缄默人在门外守着,而那个玻璃罩被魔法保护了起来,大抵是要被有学之士留作研究。

  时间的奥秘是这个低维世界一直突破不了的难题,她静静注视着死去的蜂鸟,自身意识竟突破了元低维世界的桎梏,直面于分维宇宙中与她并驾齐驱的冥。

  【你好像已经找到了突破这场局的方向。】

  【这个世界,有‘死’的意志。】

  【你的血肉之心,是‘感’的馈赠。而当你真正去往了‘死’的世界,我便不能再为你指引任何方向,你将不再只是掌控‘生’的意志体。】

  【这正是我们一直以来所追求的,冥。】

  【是你的追求,黎。】

  【你会为我高兴。】

  【我不会高兴,只是因为你是黎。而我要提醒你的是:不符合运行法则的进程,终将会承担相应的代价,你的存在,让这个世界的运行秩序即将崩坏,法则承受不住你的意志。寻到‘死’,然后回到自己的位置。】

  【那我,必要带她回去。】

  法则崩溃的第一步:清除扰乱秩序者。

  元低维世界线往往都是从结局线后百年终结,且有不可逆转性。世界法则无法清除更高阶的意志,便只能选中唯一一个遭受并记住世界重置的原住民,开启无条件清除。

  赫敏·格兰杰无缘无故的晕眩,相当于半只脚跨过了身份死亡的线——一旦被法则清除,这个世界不但再无赫敏·格兰杰这个人,世界线的结局也会发生巨大波动,收束后泯灭于低维洪流中。

  唯有再次将意识烙印放入她的魂魄,才得以从法则的清除行为中解救出。

  似逃出生天,实际却深陷于另一方。

  至此,万事又要从头开始。

  克拉布的笑容可以很好地解释清楚——他在私底下偷袭了赫敏,赫敏并不奇怪,上一世他也曾偷袭过她。只是被安妮逮到,下场就没有那么好了。

  “我确实不能理解,为什么已经到了考试前半个月了他还不好好学习,在这里搞这些小心思。”安妮将克拉布扭送至地窖,他将在考试前的每天晚上八点到十一点被斯内普关禁闭。

  至于为什么偷袭,安妮已经从克拉布脑中读取了记忆,发现他并没有什么需要报复赫敏的理由。

  直觉告诉她,这是法则选择了克拉布。

  城堡的场地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万里无云的天空对着波光粼粼的湖面中的倒影微笑,绿茵在微风中轻柔起伏,六月份到了,对五年级学生来说,意味着O.W.Ls考试终于来临。

  神秘事务司所在之地有一个极其隐晦的声音在暗示着安妮前去,而她并无心思去关注。接下来的半个月里,安妮一直暗中感知着赫敏的周遭,以免再出现事端,而法则似乎也知道自己没有能力清除掉时间重置的相关者,一切都暂时平静下来。

  众所周知,特里劳妮教学生们的水晶球与茶叶占卜向来都没有什么用,这一次,水晶球里面依旧一片空白,她随意地编了几个历史占卜案例里面曾出现过的内容,又用技巧解读茶叶,编出一套完美的说辞。

  但在玛奇班教授赞赏地看着她的时候,水晶球里忽然有灵雾涌起,安妮微微一怔,眼睛盯着水晶球里的景象:雾气灰蒙蒙的,慢慢凝聚成一个四不像形状,而后散开,又聚集起来,色彩忽然变得令人目眩,光怪陆离中,一个若隐若现的身影出现在雾气里,站在那儿,望着未知的方向,身影孤寂且单薄……

  “波特小姐,你可以离开了。”玛奇班教授忽然道。

  安妮向她微微欠了一身,彬彬有礼地道谢,然后退出考试房间。

  门外等待着的考生走进房间,安妮和赫敏来到了户外,今天天气很好,没有云,也没有风,天色很蓝,考完试的学生们坐在草地上,树荫底下聊天,也有人在温习剩下的理论考试。

  “你有没有觉得这段时间太安静了些。”赫敏开口道,脸上隐隐透着不安,“我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事情了。不过,这一次伏地魔不会再利用虚假记忆骗哈利去拿预言球了吧。”

  “上一世你用的说辞是被维德贝茨骗出学校,实际上是你自己去阿尔巴尼亚森林和瑞文·里特对峙。正是因为你不在学校里,哈利才信以为真,这一次,你不会再莫名其妙离开了吧?”

  安妮牵过她的手,面容沉静。

  “无论他有什么伎俩,我都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她说,“你受的苦已经够多了。”

  赫敏嫣然一笑,她看着安妮的褐眸里闪烁着光亮,“至少这次,我不会一点儿防备都没有了。”

  “但我还是要问你一个问题。”微风徐徐拂过赫敏脸颊边的发丝,撩了起来,她语气认真地对安妮说道:

  “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你的话,我会和谁在一起?”

  霍格沃茨的蝉鸣声渐起,一瞬间,安妮觉得它们吵得很。她望着赫敏,难以置信,她听出来了话中的潜意思,心里却又不愿意去确认。

  “你……”她张了张嘴,又很快闭上,面部肌肉微微抽动了一下,赫敏见她这样,便是验证了自己的猜测。

  “所以,你吃的醋都是有情可原。”她轻声说,“虽然那在我看来你是无理取闹……”

  “别想那么多。”安妮低声说。

  当这个世界的原住民意识到自己的世界并不是真实的,会发生什么事情?

  赫敏很聪明,这是她最爱的一点,但也会让她担忧。

  “我没有想那么多,我只是想告诉你,不要去纠结那个最开始的世界里的我是什么样子的。”赫敏握紧了她的手掌,面容柔和,“我相信一个人会在不同的环境里做出不同的选择……爱上不同的人,可你只需要知道一点。”

  “如果赫敏·格兰杰的世界里面有你,那她的选择只会是你。”

  安妮怔怔望着她,心中的情感累积到了最顶峰,几乎要溃散出逃:“是我闯入了你的世界,是我主动将你牵入局,也没有人再能像你一样带走我。”

  “安妮,”赫敏说,“我想我原谅你了。”

  “我原谅你曾经的偏执、占有、戾气和那极端的爱意,不是因为我还爱你,而是我意识到,我已经从你身上看不到曾经的那个女孩的影子了。不可否认的是,我也找不到曾经的赫敏·格兰杰了。如果过去的赫敏·格兰杰没有定义标准,那我应该给自己一个标准。”

  “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没有安妮·波特的赫敏·格兰杰,就不是真正的赫敏·格兰杰。”

  “没有你——没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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