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北庭开着那辆商务车。
带着郑斯理来到了海城的市中心。
比起偏远的沿海地区，市中心比较像繁华都市。
随处可见的海鲜餐厅。
战北庭记得凌美薇很喜欢吃皮皮虾。
准备去新鲜的水产市场买菜，再带回去给凌美薇做饭。
但是他还没忘记，旁边还有个“小朋友”。
“你要吃什么？中餐？还是西餐？”
郑斯理出身名门，想必吃不惯一些简餐。
没想到，郑斯理却指了指路边的“海鲜大排档”。
“我没吃过这个，能试试吗？”
大排档是红色雨蓬搭的简易帐篷。
里面坐着几桌客人，正在划拳喝酒。
露天之下，老板裸露着上半身，在外面拿着大炒锅，正在翻炒。
扑鼻的海鲜香味，倒是非常诱人。
“没问题。”
两人将商务车停在路边。
为了今天见面，战北庭特地穿了一身昂贵的定制西装。
坐在人均不到五十的路边大排档，的确有些格格不入。
“您好，几位啊？”
老板娘操着海城口音的普通话。
“两位。”
“哎，随便坐哈，桌上有菜单。”
战北庭也不拘谨，将西装外套取了下来。
随手把衣服搭在椅子靠背上，将袖子挽起来。
“你点吧。”
战北庭将菜单递给郑斯理。
郑斯理接过后，翻看了很久，却没有点餐。
这时候夜色渐浓，正是大排档生意好的时候。
见郑斯理迟迟不点单，老板娘也没了耐心。
“小伙子，你们先慢慢看，我去招呼客人，你们决定好了再叫我。”
“嗯，好的，谢谢姐。”
战北庭一声“姐”，叫得老板娘心花怒放。
“怎么？不喜欢？”
郑斯理有些犹豫，“不是……我，没点过菜。”
“没点过菜。”
“嗯。”
“你从来不出去吃吗？”
“很少，一般都是跟家里人，他们点什么，我吃什么。”
战北庭这才恍然大悟。
郑家在帝都也是很有资历的医学世家。
从郑老的性格不难看出，比较强势。
而郑斯理又是家里的小儿子，虽然受宠，却也没什么自由。
难怪刚刚战北庭问他吃什么，他会选择大排档。
“你是不是没来过这种地方？”
“是，家里不让。”郑斯理有些不好意思。
“那就趁今天好好尝尝。”
战北庭一笑，将菜单拿过来。br>
郑斯理很感动，战北庭没有说一些奇怪的话。
只是自顾自点起了菜。
毕竟，从小到大，郑斯理都含着金汤匙出生。
如果他向别人诉苦，多半是不理解，甚至觉得他身在福中不知福。
但，豪门子弟的痛苦又有谁会知道呢。
“老板娘。”
“哎！”
“给我们来一份避风塘炒虾，一份海蛎煎，一份海胆炒饭，八个生蚝。”
“好嘞，没问题！”
战北庭点完菜，郑斯理才终于下定了决心。
“姐，等等，再给我们拿几瓶冻啤酒。”
“好。”
战北庭挑眉看了他一眼。
“我今天可喝不了酒，晚上要去接美薇她们。”
“没关系。”
“一个人喝？”
“嗯！”
看对方那么笃定，战北庭也没有阻拦。
郑斯理心里肯定装着事，如果喝点酒能释放一下，也不错。
“您好，两位的啤酒。”
随着“砰”的一声，瓶装啤酒的酒盖落地。
两瓶黄色的液体的啤酒放在桌上。
郑斯理拿起一瓶，直接开始猛灌自己。
“别喝这么急，伤胃还容易醉。”
但郑斯理就像没听到一样。
一瓶啤酒直接下肚，肚子里充满了气泡。
战北庭端起茶水喝了一口。
他不是喜欢多管闲事的性格，如果郑斯理要说什么，他会听。
但他不会主动去询问什么。
所以当郑斯理喝完之后，他也只是静静地看着郑斯理。
并没有多说什么。
“您的生蚝来了！”
生蚝都是一直架在炉子上烤的，上面撒上蒜蓉、小米辣和葱花。
所以出锅速度最快。
但没有郑斯理醉酒的速度快。
生蚝刚端上来，郑斯理一下就倒在了桌子上。
“小伙子，你怎么了？”
老板娘也从来没见识过。
有人喝了一瓶啤酒就直接晕过去了。
一脸担忧的走上前，摇了摇郑斯理的身子。
战北庭把手搭在对方的脉上。
还好，只是喝醉了。
这酒量实在是，不堪一击。
“没事姐，就是醉了。”
“这就醉了？”
“嗯。”
老板娘也觉得奇怪。
见对方面色红润，应该没什么问题。
这才离开，继续在大排档里上下忙活。
等上到第二道菜的时候。
郑斯理才悠悠转醒，眼神还有些无法对焦。
他抬起头来，感觉脖子有些酸痛。
想扭扭脖子却发现脑袋有点沉。
“酒醒了？”
“我……睡过去了？”
“准确来说，是晕过去了。”
郑斯理窘迫得脸都红了几分。
“不能喝酒就少喝点。”
“没想到，这啤酒劲挺大……哈哈……”
郑斯理尬笑了几声。
“我也是头一次喝啤酒，有些不适应……哈哈……”
战北庭还是面无表情。
他刚刚甚至已经在想，要怎么把这个一米八的大小伙子扛回去。
好在，现在郑斯理自己醒了。
郑斯理后来也不再逞能，一口菜一小口啤酒。
老板娘看着，觉得他比一般的小姑娘都喝得精致。
菜全部上齐，酒过三巡，郑斯理也终于放开了。
战北庭面冷心不冷，相处起来比他想象中还要轻松一些。
“战哥，我其实是有件事想跟你说。”
“你别怪我酒壮怂人胆。”
“只是这些话，如果我不喝酒，我真的说不出口。”
果然跟战北庭猜想的差不多。
“没事，你说吧。”
见战北庭这么爽快，郑斯理反倒犹豫了。
战北庭抬眸扫向他，那目光让人捉摸不透。
“怎么？不敢说”
郑斯理苦涩地笑笑，最终还是鼓足勇气，说道：
“我是想说，我！”
叮咚叮咚……
这次打断郑斯理的，是他自己的电话铃声。
无奈之下，郑斯理只能掏出手机。
只是看到屏幕的瞬间，脸色一变。
“战哥，我先出去接个电话。”
三分钟后，郑斯理从外面回来。
只是表情面如死灰。
“战哥，我爷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