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啦!”

  笔墨纸砚被人从书案上一扫而下,掉了一地。

  接着,一个个书册、花瓶、玉器都被粗暴的砸在地上。

  “那个无耻之徒,我真想一剑杀了他!”

  李维一边砸着东西,一边骂着沈琴,他怒极了,又抱起了案上一只古琴,也砸在了地上。

  琴弦应声而断。

  李思心疼的将那古琴拾起,抱在怀中,劝道。

  “你若是不想要这琴,让给吾如何,吾修修还能用。”

  李维撇了一眼那琴,说道。

  “不行,这琴是孤的,坏了也是孤的。”

  李思面露诧异,又细细端详了那古琴,见其雕工精致,上面还画有两朵牡丹,恍然大悟,赶忙把琴放回了原处,歉意的说道。

  “时隔多年,吾都忘了,原来这是三弟赠给林侧妃的琴,当年初婚之时,林侧妃抚琴唱曲,三弟在院中玩花弄草,也算是惬意。”

  李维听了这话,冷哼道。

  “只可惜这个水性杨花的贱妇,说过要和吾好好过日子,却偷偷藏着那个死人的画像。”

  李思感慨道。

  “五弟也算是错付了,废了那么大力气娶来的女子,却不忠不义。”

  李维攥紧拳头,愤然道。

  “当年,孤就是被她那双狐狸眼睛迷了神志,现在毁了也好!”

  李思却拢袖道。

  “吾倒是有些惋惜,当年父皇寿宴,林娘娘不过豆蔻年华,却以一曲水袖舞惊艳四座,你对吾说,她长了世间最漂亮的眼睛,一定要娶她为妻,怎想……”

  他又叹了一口气。

  “世事无常呢。”

  听了李思到话,李维的脸色更不好了,悻悻道。

  “那个该死的沈琴若是医不好她的眼,孤便拿他兴师问罪。”

  面对李维自相矛盾的话语,李思眼底撩过几丝不屑,却还是故作担心的劝道。

  “三弟现在行事要低调,否则会让父皇对你更加忌讳的。”看書喇

  李维焦急的说道。

  “难道我就这样坐以待毙吗?”

  他又拉住李思的袖子,恳求道,

  “二哥,你帮帮我,我不相信父皇真的再也不给我机会了,可我求见他好几次了,他都不见我。”

  这位一直被康帝偏爱的三皇子,脸上第一次有了无助、茫然的表情。

  李思沉默片刻,叹了口气,

  “吾一再让你小心行事,终究是百密一疏,如今证据确凿,三弟怕是难以东山再起了。”

  李维瞪大眼睛,浑身瘫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失魂落魄的喊道,

  “不!不会的!我守着东宫十几年,只差一步就登上皇位了,这不可能!”

  至今,他都不太相信自己真的已经没有寰转之地了。

  李思蹲下身去,轻轻拍了李维的肩膀,温和的说道

  “三弟,没事的,还有二哥,二哥若是能够侥幸得到皇位,便会恢复你的自由与王位,给你一片封地,享受荣华富贵。”

  “原来你……”

  李维愕然的看着李思,他从来没有听过李思亲口说出如此具有野心的话,之前,李思都是向他表忠心,说是一定会扶持自己登上王位。

  想想自己是如何一步步听着李思的建议,走到今日这地步的,李维好像明白了。

  一把揪起李思的衣襟,他目眦尽裂的怒吼道,

  “你早就算计好让我当替罪羊了,对不对?”

  “你真的误解吾了,三弟。”

  李思也不挣扎,语气柔和的说道。

  “若不是吾提前在军中安排了人及时暗杀了苏慕,恐怕也难逃一劫,是你自己没有留好后手,吾又怎能处处帮你思量周到?”

  李维看着李思那风淡云轻的样子,很想继续发脾气,可是心里也明白现在能救他出困境的只有李思了,只好压下火气,松开了手,一脸懊恼的说道。

  “明明都快要成功了,没想到五弟如此难对付。”

  李思道。

  “五弟确实不容小窥,不过没了沈琴,五弟便少了左膀右臂,而沈琴却在五弟的把握之内。”

  李维惊道。

  “二哥何出此言?”

  李思道,

  “方才,吾提到,为了林侧妃的安危,让沈琴辞官离宫,沈琴竟答应了。”

  李维恨恨道。

  “就算如此,但父皇也离宫不可能让沈琴辞官的。”

  “不过由此见得,沈琴确实对林侧妃是有情的,就看三弟舍不舍得了……”

  李思一边说着,一边小心观察着李维的表情,只见那厮的脸由绿转黑,各种复杂的神色在眼中转了一边,最终渐渐握住了拳头,说道。

  “二哥有何妙计?”